「我們是當地衙門的衙役,請你速速開門,否則我們就要破門而入了!」
聽到這話,蔣懷哲哪敢開門?
這萬一要是太子派人找來的,那他豈不是暴露了?
思及此,他鬆開迎月,也顧不上殺人滅口了,轉身就打開了房間裡的窗戶,從窗口縱身一躍逃走了。記住本站域名
外頭的人敲了好一陣門,卻不見開門,就開始撞門,破門而入!
「砰!」的一聲巨響,門被撞開。
進來的是一群僕人打扮的人,而不是什麼衙門的人。
眾人破門而入,鼻尖就嗅到一股濃濃的靡靡之氣,不由得皺了皺眉。
然後,他們就見迎月穿著寢衣躺在床上。
而她的脖子上,有一處被掐過的淤傷。
其中一人上前探了探迎月的氣息,「好在還有氣,將她帶回府,聽候大人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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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時,蔣重錦帶著陶氏從宮裡頭回來。
剛回前院,貼身僕人易堂平就走到他耳旁,悄悄稟告了一些事情。
易堂平原是蔣重錦的書童,自他為官後,便是他的貼身僕人了。
聽了易堂平的稟告,蔣重錦眸光一冷。
囑咐陶氏帶著兒女在前院堂間守歲後,他就去了馮氏的院子。
到了那兒,只見蔣高達、馮氏、蔣懷哲坐在堂間守歲。
對於蔣重錦的突然到來,馮氏和蔣懷哲都很驚訝。
確切地說,是很驚嚇!
馮氏:「錦哥兒,你怎的來了?」
「剛從宮裡回來,便過來看看父親和姨娘。」蔣重錦在堂間隨意坐下,見蔣懷柔沒在,他隨意問道:「柔姐兒呢?怎的沒在守歲?」
馮氏笑回:「近日天太冷了,柔姐兒剛來京城,一時有些不習慣,感染了風寒,身子不大爽利,我便沒讓她守歲,叫她去歇著了。」
蔣重錦:「要不要叫大夫來瞧瞧?」
馮氏:「錦哥兒有心了,不過我已經叫大夫瞧過了,大夫也開過藥了,說是好好養上一陣就行。」
蔣重錦點點頭,轉而看向蔣懷哲。
見蔣懷哲不大精神,下眼瞼一片烏青,蔣重錦看似隨意地問:「三弟一直在這守歲麼?」
「可不是麼,這孩子,平日裡歇得早,今兒守歲到現在,下眼圈都是黑的。」嘴上笑著回應蔣重錦,馮氏心底卻是有些氣蔣懷哲的。
是她讓蔣懷哲去滅口的,可蔣懷哲也是剛剛才回來的,她還沒來得及問情況。
不過,一看蔣懷哲這臉色,肯定沒管住自個,又被迎月那賤婢給纏上了,也不知事情到底辦成沒?
蔣重錦面上帶著笑,「是麼?」
見蔣重錦不太相信,馮氏朝一旁的蔣高達使了個眼色。
蔣高達不知其中的彎彎繞繞,只知道配合馮氏撒謊,「嗯,哲哥兒一直在這守夜的。」
在這期間,哲哥兒說犯困,去屋裡歇一歇再來。
如今大兒子問起來了,他便幫三兒子打掩護。
見蔣高達和馮氏統一口徑,蔣重錦便沒再多問。
他也沒在這多呆,只隨意點了個卯,就離開了馮氏的院子。
等到蔣重錦一離開,馮氏就把蔣懷哲偷偷叫到內室問話,「我問你,迎月那賤婢死了沒?」
「差差一點就死了」蔣懷哲心虛地回。
「差一點?那就是沒死咯?」馮氏氣得直咬牙,「你個沒出息的,那賤婢伺候你一下,你就飄飄然,忘了要她的命了?」
「不是」蔣懷哲解釋道:「我本來差點就掐死她了,誰知突然有人敲門,還說是衙門的。」
「衙門的人?」馮氏神色緊張地問:「你看清楚他們是衙門的人了?」
蔣懷哲搖搖頭,「我聽說他們是衙門的,嚇得我趕緊跳窗離開了,哪裡還顧得上別的。」
馮氏:「既然不是你親眼所見,那就有可能是蔣重錦命人找到的你們。」
「甭管是衙門的人,還是大哥的人找到迎月,這可都不是什麼好事。」蔣懷哲慌張地問:「娘,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馮氏:「還能怎麼辦,得看那賤婢對你忠不忠心了。」
蔣懷哲:「我都差點掐死她了,她還能向著我就才怪了,我早就說了,放迎月一條生路,您非要我弄死她,這下好了吧」
「你懂什麼,那賤婢留著就是個禍害,有她一日,我們一日都不得安寧。」馮氏可不願意被一個賤婢拿捏住把柄。
這種人若是進了蔣家的門,那她兒子就完了。
她沒所謂地說:「就算那賤婢供出了咱們,只要咱們不承認,她蔣重錦是不能拿我們怎樣的,畢竟,我們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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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重錦離開馮氏的院子後,就去了前院的柴房。
那柴房被人上了鎖,守在門口的僕人見他來了,這才打開了柴房的門,並點了一盞燈。
只見柴房裡堆滿了各種柴禾,牆角的草垛里,躺著一名女子。
那女子穿著單薄的寢衣,蓬頭散發,脖子上有掐傷,此女正是迎月。
蔣重錦遣散了僕人,直接往迎月身上潑了一盆冷水。
然後,他找了把椅子,在柴房閒適坐下。
大冷的天,冷水冰得刺骨,一下就把迎月給澆醒了。
迎月瑟瑟發抖地環抱著身體,睜眼看了眼坐在跟前的男人,嚇得瞳孔一震!
「大大爺,您怎的在這?」環顧四周一眼,迎月才發現自個身處前院柴房。
心中不免害怕,擔心被蔣重錦報復。
蔣重錦翹著二郎腿,雙手環胸,「說吧,是不是蔣懷哲指使你叛主,讓你把我和夫人的體己話告訴康王的?」
一想到那個少年,迎月就一臉痛心,但她仍不肯承認,「此事是我一人所為,與三爺無關。」
「不錯,哪怕他想殺你滅口,你還是不肯供出他。」蔣重錦微微鼓掌,「雖然你背叛了前院,但不得不說,你對他還是挺衷心的。」
說到這,蔣重錦眸光一冷,「事到如今,其實你說與不說,沒什麼區別了,我本想留你一條賤命,可你既然不說,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聞言,迎月一臉懼怕,「我我可以說,只是,馮姨娘那邊想要我的命,只要您能保住我的性命,我什麼都可以說。」
「你背叛了我和夫人,按理說要杖斃的。」蔣重錦漫不經心地說:「只要你說出真相,我只能保證不杖斃你,其餘的,我一概不管。」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說,一會我直接讓人把你拖到後山杖斃就成。」
迎月本就冷得直打顫,如今聽說要被杖斃,更是嚇得兩排牙齒直打架。
「我我說,我什麼都說」與其現在就死,不如供出真相,興許還有一線生機,「是是三爺讓我打聽前院的消息,馮姨娘和二姑娘也知道,就是她倆把我交給康王的」
「三爺還騙我,說是會納我為妾,誰知他居然不守信用,還想趁我睡覺要我性命,嗚嗚」
其實,即便迎月不說,蔣重錦也猜了個大概。
如今聽了迎月的話,眼底冷意更甚。
蔣重錦說話算話,讓人把迎月悄悄送出了蔣府。
只是迎月身上衣服單薄,又被潑了冷水,渾身濕噠噠的。
外頭天寒地凍,能不能留住這條命,就看迎月的造化了。
等到蔣重錦處理好這些事情,已經是子時。
京城到處響起「噼里啪啦」的爆竹聲,蔣重錦也讓僕人在院子裡放了爆竹。
而他自個,則進了前院內室。
陶氏一直坐在內室等自家夫君,見蔣重錦進來了,她上前伺候男人更衣洗漱。
蔣重錦:「孩子們都睡了?」
陶氏:「嗯,他們早就困得睜不開眼了,我便讓下人抱下去歇息了。」
夫妻倆洗漱後,便雙雙歇下了。
此刻,陶氏依偎在男人懷裡,「錦郎,迎月背主的事兒,是不是馮姨娘她們所為?」
蔣重錦點點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與妻子聽。
「迎月落得這個地步,那也是她咎由自取!」說起迎月,陶氏不免心寒。
想她待迎月不薄,迎月卻向著二房一家,背叛了她。
陶氏:「至於二房一家,我自問咱們也算對得起他們了,可她們居然胳膊肘往外拐,想要勾結外人害咱。」
「這次的事情,說來也怪我那天多嘴一問,我要是不多嘴問你,迎月也就不會聽到咱們的話,更不會鬧到皇上面前去!」
蔣重錦:「兩口子說體己話,那不是很正常麼,況且你也是關心我,主要還是迎月勾搭上了蔣懷哲,就算她這次不背叛咱,難保下次聽見什麼更重要的事情。」
「也幸好這次事情鬧得不大,皇上根本不信康王和迎月的話,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那日多嘴一問,才有了後面的事情,讓我提前發現馮氏那頭不對勁,接下來咱也好應對。」
被蔣重錦這麼一安慰,陶氏心裡舒坦了許多,「錦郎,你打算如何應對她們?」
蔣重錦冷冷地說:「她們勾結外人陷害咱,這宅子肯定容不下她們了。」
陶氏出聲提醒,「可今兒就大年初一了」
大年初一頭一天,誰都想歡歡喜喜過大年。
「這我知道,看在過年的份上,暫且留她們在府里蹦躂幾日,沒得為了那些人,壞了咱過年的氣氛。」蔣重錦在陶氏額頭上輕輕一吻,「時候不早了,明早還要早起拜年,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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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大年初一。
也就是建元二十九年的頭一天。
這一日,蔣詩詩難得穿了喜慶的紅色襖裙。
梳妝打扮好後,她就去前院給太子請安。
今兒大年初一,東宮妃嬪都要去給太子請安的。
在見太子這件事上,妃嬪們向來都很積極。
蔣詩詩到了前院時,顧美人、薛良娣、就連唐側妃都已經到了。
人都到齊了後,太子就和阮側妃從內室出來了。
阮側妃出來後,在下首找了個位置坐下。
唐側妃嫉妒地看了阮側妃一眼。
昨兒她和阮側妃一同陪太子去保和殿參加宮宴,最後太子卻招幸了阮側妃。
裴玄凌在上首落座,就聽底下的妃嬪齊刷刷行了叩拜大禮,「祝殿下新年大吉,平安喜樂!」
「都起吧。」裴玄凌叫了起,並朝黃得昌示意一眼,黃得昌就派人給每個妃嬪發了拜年的大紅荷包。
待妃嬪們都起身後,裴玄凌掃了眼下首的妃嬪。
當他看到穿著一襲紅色襖裙的蔣良娣時,眸光微微停頓了一息。
但很快,他就收回了眼神。
蔣良娣平時都是穿比較清雅的衣裳,他還是頭一回看到她穿如此喜慶的衣裳。
一個年過去,女人的臉色好似更加圓潤飽滿,白皙透嫩。
別的妃嬪為了凸顯纖細身材,穿的比較修身的襖裙,衣服穿的也不多。
只有她把自個裹成了球,外頭的襖裙都被她撐得圓滾滾的。
太子賞賜完拜年禮後,兩位側妃也給東宮妃嬪賞賜了拜年的荷包。
趁著妃嬪們都在,裴玄凌就說了:「接下來的幾日,孤要忙著拜年,你們當中,一些娘家就在京城的,初三可以自行出宮,回娘家拜年,只是當天申時前必須回宮!」
此話一出,東宮妃嬪都很高興。
眾妃紛紛福身行禮,「多謝殿下恩典!」
妃嬪們自打入宮後,除了出宮陪侍太子,根本就沒有出宮的機會。
即便出宮了,也未必有時間和機會能回娘家看看。
如今太子允許她們回娘家看望,對於她們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恩賜!
只是往年太子可沒這麼好,今年怎的突然就變了?
當然,在妃嬪們高興時,只顧美人悶悶不樂。
因為,東宮五位妃嬪,只她的娘家不在京城。
大過年的,太子也在這,東宮妃嬪沒人找不痛快,大年初一的早上,一派喜慶洋洋。
一炷香後,太子還要帶著妃嬪們去給皇后請安拜年。
太子和兩位側妃乘輦,蔣詩詩、薛良娣、顧美人三人踏雪前往皇后的鳳鸞宮。
等到她們三人到了鳳鸞宮時,太子已經去給皇帝拜年了。
蔣詩詩三人進殿,朝皇后行了叩拜大禮,「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叫了起,讓宮女賞賜了荷包,還賜了座。
蔣詩詩在殿內入座後,才發現殿內還有一名陌生的冰美人,就坐在她的斜對面。
為什麼說她是冰美人呢,首先,那女子生得極美。
雖然她的身材也和東梁國女子一樣纖細,卻多了一絲健美感。
而且,她像男人一樣正襟危坐,話少,不苟言笑,冷若冰霜,通身有一股颯爽的英氣!
一開始,蔣詩詩不知道此人是誰,也就沒有多問。
還是在皇后與唐側妃對話時,才知道這位冰美人和唐側妃差不多,也是皇后娘家人。
只不過,唐側妃是皇后哥哥的女兒。
這位冰美人叫虞冰,是皇后姐姐的女兒。
蔣詩詩覺得這名字還就怪好聽的,也很符合虞冰的性子。
不過,前世古言書看多了,蔣詩詩一聽見表妹就覺得大事不妙。
果然,直到太子給皇帝拜完年,再次回到鳳鸞宮時,皇后就給製造獨處機會了。
「太子,冰姐兒難得進宮一回,你們兄妹倆也許久沒見面了,你便帶她在宮裡頭隨意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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