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還要強調,我們只負責蜜雪飲原材料的供應,要我保證正常營業這話從何說起?」江婉不等喬先生開口,就接連將這三點都拋了出去。閱讀
自從夏季冷飲的銷售旺季過後,江婉再從蜜雪飲拿回的利潤就已經很低了,這也是她放棄與鄭縣令合作的原因之一。
賣冷飲的成本十分低廉,三成的收益幾乎是白賺,但火鍋的成本擺在那裡,還分三成幾乎無利可圖。
江婉替蜜雪飲拿出火鍋方子,當時不過是堅定鄭縣令對付宋家的決心,並沒有在利益上過多的計較。
如今鄭縣令以宋家為缺口,慢慢收拾了臨江縣的所有豪紳,江婉也解決了宋家這個隱患,算是各取所需,合作也該中止了。
「喬先生來得正好,今年我家的經營重心將向江陵府城偏移,怕是沒有更多的精力兼顧蜜雪飲了,你若不來,再晚點我也會親自去縣裡跟鄭大人說明情況。」
你不是要強取豪奪嗎?那行,全都歸你了。
江婉的回答算是十分光棍。
「你想過河拆橋?」喬先生顯然沒料到江婉會是這個答覆,當即驚得雙眼圓瞪,很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其實鄭縣令派他過來的目的是敲定今年冰塊的供應,是他自己到了小柳樹村後,自作主張,決定給江婉這個村婦一個下馬威。
在他看來,李家能製冰或許是祖上有什麼奇遇傳承,但還生活在村子裡,顯然子孫並不出彩,他不想自家大人還被一個無知村婦牽制,只想趁機掌握了主動權,往後好逼江婉就範。
但顯然他的算盤打錯了。
「喬先生?」
這回就連嚴捕頭都聽不下去了。
蜜雪飲的事當初就在縣城裡揚得沸沸揚揚的,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如今喬先生上人家的門,一開口就是過河拆橋的做法啊,怎麼還倒打一耙了呢?
「沒辦法,我家在府城的生意太忙。」
江婉倒也不惱。
她特意加重了府城兩個字的讀音。
以她對鄭縣令的了解,這人慣會見風使舵、欺軟怕硬,應該不至於蠢到如此急不可待才是。
李家當初能夠拿著製冰的方子敲開他的門對付宋家,如今去了府城,自然也能換得更大的助力。
果然一直鼻孔朝天的喬先生的臉色立馬變了。
「當初你與衙門簽有合約,怎能出爾反爾?」
呵!這時候想起合約了?
江婉已經料定這是喬先生的個人行為,便與他客套寒暄的心思都沒了。
「稍後我自會上縣城與鄭大人商量。」
端茶送客。
這回江婉連起身相送的客套都懶得做了。
嚴捕頭離開時一步三回頭,幾次欲言又止。但江婉只衝他點了點頭,一點緩和的機會都沒給喬先生留。
被人上門如此輕視,江婉就不要臉的啊?
現在李家早已不再是初進縣城時一窮二白的時候,各種生意已經鋪陳開來,又背靠整個村子,也算是要人有人要錢有錢。
所謂豪紳拼的不過就是家族底蘊。
只要假以時日,能從小柳樹村再走出幾個讀書人踏入仕途,區區一個縣令,江婉還真不放在眼裡!
只是今天她從喬先生的言談舉止中,也體會到了為李延睿延請名師的急迫感。
李延睿的鄉試還真非中不可了。
「娘,鄭縣令會不會為此為難咱們家?」送走喬先生和嚴捕頭之後,李延睿憂心忡忡。
「不必擔心,除非他不想做今年夏天的生意了。」江婉頓了頓,「最多你雲川叔會受些影響,不過去府城正好缺人手。」
「娘,我想去試考府城書院!」
看來李延睿也明顯的感覺到了這種急迫。
書院每年都有少量插班生的名額,只不過不僅要求極嚴格,還得有強大的家世背景。
放在幾個月前,這個念頭無論是李延睿還是江婉,連想都不敢想。
但上回的府城之行,讓李延睿充滿了雄心壯志,而與陸學政的短暫交集,也讓江婉有了上門求人的底氣。
「行,聽說府城裡正月十五的燈會讀書人云集十分熱鬧,不如咱們早點過去。」
李延宗的傷需要休養,府城碼頭上的生意只能由江婉自己出馬了,既然李延睿有求學之志,不如早點過去與府城的讀書人多點接觸。
初五一過,熱熱鬧鬧的小柳樹村立即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村頭李家作坊。
趁著春耕生產前的最後一段時間,作坊里必須將去年收購的地瓜全都製作成粉絲。
然後接下來開始炒制春茶。香皂作坊已經開始擴大規模,除了無患子,還開發出了其他的品種。
新的一年新的氣象,做好了安排,江婉和李延睿準備府城之行。
正好臨行前一天接到張東家的信件。
大家都被此次李延宗遇山賊的事情嚇到了,相約一起結伴同行,連貨帶人十幾輛馬車蜿蜒成浩浩蕩蕩的隊伍。
紅薯粉入住望江樓的時間雖然短暫,但卻也打響了名氣,李家在碼頭上的生意做開之後,城裡也有了不少買家。李家的生意除了與張家合作的聚仙閣之外,紅薯粉也算打出了名頭。
這回江婉上府城除了接手李延宗的攤子,也準備正式的在府城經營,將江陵府做為自家除小柳樹村外的另一個據點。
好在李延宗年前就租賃下了房屋,江婉過來也有落腳之地。
年節的餘慶還在,南來北往的客商都還沒有出門,碼頭上的鋪子雖然開著,但有六子他們坐鎮就足夠了,江婉這幾天都忙著給李家尋新的地盤。
李延睿則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備考,等著元宵節之後府學考試的消息。
「江東家在家嗎?」這天一大早,江婉還沒來得及出門,租賃的小院外就傳來敲門聲。
「孫管事啊,請進,請進!」江婉開門就見著望江樓的孫管事讓在外面。
「馬上就元宵節了,明公子讓我給捎來元宵雅集的請帖,江東家看能不能派上用場。」孫管事拿出一封燙金的素色請帖遞過來,「我還要趕著上工,改日改日。」
江婉雙目為之一亮。
真是瞌睡遇到了枕頭。
她正愁不知怎麼找到陸學政或者孫家的明公子呢,孫管事就送請帖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