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點心?什麼點心?

  當曲湘湘和雲輕輕站在校場上方形石台兩端的時候,底下圍觀的弟子討論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說到底這只是一個同門之間小小的比試,而且白朮已經說了點到為止,所以前面的人基本還算是友好,沒有傷到人的情況發生,可是輪到她們就不一樣了。

  在修習堂里,所有人都看見了雲輕輕朝曲湘湘拔劍,而之後心高氣傲的雲輕輕被白朮長老當著一眾學生的面訓斥了,還被罰了七天禁閉,依照這兩個大小姐一個賽一個刁蠻惡劣的性子,這場比試的結果雖然早已經能預見,但是依照曲湘湘那胡攪蠻纏的性子,怕是不會那麼輕易收場。

  更有甚者,甚至悄悄設下賭局,賭這場比試最終的獲勝者是誰,毫無疑問,下注的人幾乎是壓倒性地將靈石壓在了雲輕輕身上。

  靈根薄弱對修仙之人來說跟天生殘疾沒什麼兩樣,無論曲湘湘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勝過資質比她好、修為還比她高了好幾截的雲輕輕。

  更何況曲湘湘這個草包身為修真界最大、最古老的藥宗的傳人之一,居然連煉丹課這種按理來說應該有著先天優勢的基礎課程,在一眾弟子裡都是倒數的水平,指望她能勝過雲輕輕那跟把錢扔海里有什麼區別?

  再說了,把錢扔海里還能聽個響,把錢壓在曲湘湘身上要麼就是腦子有問題,需要找蕪華長老開點靈藥調劑調劑;要麼就是眼神有問題,看上她了……這個同樣建議去找蕪華長老看看眼睛。

  弟子甲:「我把半個月的生活費都壓在雲輕輕身上了,這回應該穩賺不賠吧?」

  弟子乙:「半個月算什麼?我把半年的伙食費都壓了雲輕輕,她要是輸了我就要去啃半年樹皮了。」

  弟子丙:「半年算什麼?我可是借了別人半年的伙食費壓的雲輕輕,她必須得贏啊!話說回來,除了慕含章那個雜種,我們蒼玄山無論誰對上曲湘湘那個草包都不會輸吧。」

  ……

  無視了那些不看好她的聲音,曲湘湘越過人群看到了靠在金絨樹下閉目養神的慕含章,哪怕隔著一段距離,她似乎都能看到他濃密卷翹的睫毛。

  有時候,只要一想到自己在書里的下場,曲湘湘就會對慕含章心生怨恨,但是想到原主對他做的那些事,她又忍不住覺得他挺可憐的。

  曲湘湘一時分了神,直到她聽到了雲輕輕尖銳的嗓音。

  「曲湘湘,你待會兒就算是求我,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她擰著嘴角笑了一聲,狂妄地放著狠話,「你最好給我小心點。」

  剛回神的曲湘湘表示:「點心?什麼點心?」

  雲輕輕:「……」

  這把穩了,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輸給這個神經病。

  林箏:「……」

  呵呵,她在思考待會兒該怎麼樣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將瘸腿斷胳膊的曲湘湘送到蕪華長老那兒。

  眾人:「……」

  很好,這回不用擔心啃樹皮了。

  雲輕輕召出了自己的劍,持劍佇立:「少廢話,出招吧!」

  曲湘湘記得原書中曾形容過雲輕輕的劍,速度雖快,但心浮氣躁,耐性不足,因此她不能太過衝動,應該先消耗雲輕輕的耐心,再找機會尋求突破。

  曲湘湘心下瞭然,於是攤開手掌,召喚出了酌月鞭。

  白朮撫了一把跟眉毛一個顏色的長鬍子,抬手一揮:「那麼……就開始吧。」

  白朮話音剛落,雲輕輕便揮劍劃出個半旋來,帶著破竹般凌厲的劍氣,直逼曲湘湘而來。

  曲湘湘足尖輕點,側身閃過,雲輕輕手腕一翻,長劍便朝著曲湘湘的脖子劃了過去。

  可惡!她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會理會白朮說的什麼「點到為止」!

  曲湘湘握著酌月完成了一個極高難度的下腰,雲輕輕劈了個空,飛身一躍刺向了曲湘湘的腹部。

  曲湘湘雙手撐地,飛速地抬起左腿踢中了雲輕輕握劍的手腕,雲輕輕疼得手腕一凝,反應慢了半分,曲湘湘瞅準時機左腿下移一腳踹向了雲輕輕的腹部,雲輕輕一驚,忙一個翻身向後退開了去。

  「去!」

  雲輕輕氣急敗壞地將手中的長劍往半空中一拋,雙手快速結印控制著長劍,只見那柄長劍以在雲輕輕手上更快、更靈活的速度飛向了曲湘湘。

  曲湘湘不甘示弱地飛身向前,雲輕輕的劍移動速度太快她難以判斷劍的方向,只能握住酌月靜靜地立在半空中左閃右避,待她先沉不住氣。

  雲輕輕果然如原書中所寫的那樣缺乏耐心,那柄劍很快就向曲湘湘的眉心飛去,在它將要刺中她的眉心之前,曲湘湘聽到了底下發出一陣喧鬧的喊叫聲。

  「贏了!我們要贏了!」

  「長老不是說點到為止嗎?這雲輕輕看上去像是想取曲湘湘的性命啊!」

  曲湘湘的耳朵動了一下,就是現在!

  她的右手靈活地甩出了酌月鞭,散發著淡淡銀光的酌月猶如一條銀蛇,瞬間便纏住了雲輕輕的劍。

  兩股靈力拉扯著,不分上下,一時間場上陷入了僵局。

  「我、我沒看錯吧?曲湘湘那個草包居然跟雲輕輕打成了平手?!」

  「你沒看錯,我也沒看錯,天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靈石啊!」

  更有人經不住啃樹皮的打擊,雙手攏成了喇叭狀大聲喊道:「雲輕輕你在做什麼?連曲湘湘都打不過嗎!」

  聞言,雲輕輕氣得飛到了半空中重新握住了自己的長劍,注入了更多的靈力:「曲湘湘,沒想到你這個草包居然還有兩下子。」

  丹田內靈力涌動著,曲湘湘笑了一下:「對付你,兩下子就夠了。」

  她一個用力,雲輕輕錯愕地瞪大了雙眼,竟被她連人帶劍甩到了一旁。

  「怎麼會……」

  雲輕輕還沒回過神來,酌月鞭就纏上了她握劍的右手腕,雲輕輕只覺被酌月纏住的地方傳來一陣灼燒般的疼痛,而後她痛呼一聲,劍便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場下一片寂靜。

  連武器都脫手了,輸贏已經很明顯了。

  這回蒼玄山上的樹皮怕是不夠人啃的了。

  雲輕輕愣愣地看著掉在地上的劍。

  不,不,這不可能,她沒有輸……

  雲輕輕髮絲凌亂,她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想要拿起她的劍再攻上去,但曲湘湘沒有再給她這個機會,她用酌月將雲輕輕的劍卷到了自己手上,向前一步將劍抵上了雲輕輕的脖子:「勝負已分,雲輕輕,認輸吧。」

  「我沒有輸!」她眼圈一紅,看樣子竟是屈辱得要哭出來了。

  「你的劍在我手上。」曲湘湘挑起了一邊的眉毛,用一種比原主還要趾高氣揚的口氣炫耀道。「你打不過我。」

  「你、你肯定是使了下流手段,否則你一個草包怎麼可能打得過我!是曲蔚然對吧?肯定是他給了你什麼東西,曲湘湘你作弊!你可真夠卑鄙的!」

  「你要是再敢說我哥哥一句,你的劍就別想要了!」曲湘湘將劍收了回來,兩手握住雲輕輕的劍,作出一副要將劍折斷的狠毒模樣,「這場比試是今天早晨長老才宣布的,我哥他難不成還能未卜先知?連失敗都恥於承認,看來無極門的大小姐也就這點骨氣了。」

  一般來說,蒼玄山弟子的劍都是入學蒼玄山時長老統一分發的,但云輕輕的劍卻是上山之前特別找大師鍛鑄的,極其珍貴,所以曲湘湘才會這樣威脅她。

  雲輕輕驚恐地盯緊了自己的劍,生怕曲湘湘這個不識貨的草包真的會將她的劍給折斷了:「把我的劍還給我!」

  「呵,雲輕輕,你想得美!」

  雲輕輕一咬牙,氣憤地想往曲湘湘身上撲,哪知白朮輕輕揮了揮手,她居然在石台之上摔了下去。

  白朮抬手打斷了她們之間的爭吵:「好了,這一局勝負已定,獲勝者是——曲湘湘!」

  在場大部分人發出一陣哀嚎,甚至已經考慮搶在同門之前先去屯點樹皮了,不然蒼玄山上的樹怕是不夠這麼多人吃的。

  「長老!」雲輕輕紅著眼喊道,「這不公平!我的劍!」

  「雲輕輕,這沒什麼不公平的。」白朮的小眼睛閃爍著精光,「我說點到為止,但只限於不能傷人,可從沒說過不能斷劍。」

  曲湘湘嗤笑一聲,揚著下巴故意迎著雲輕輕的目光把玩著手裡的劍,還時不時地彈一下劍身,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將劍給折斷。

  雲輕輕紅著眼眶,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來:「對不起。」

  「什麼?我沒聽清。」

  「對不起!」

  曲湘湘笑了一聲,隨手將劍扔給了雲輕輕。

  雲輕輕氣得連顴骨都染上了深深的紅色。

  「行了,」白朮枯瘦的手輕輕一揮,「你們下來吧。」他看了一眼名冊,又喊道,「下一對,慕含章、阮青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