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免稅
接下來幾日,白拂都去書院門口的亭子等著,卻始終沒有等到想等的人。
她忍不住嘆口氣。
之前被三丫提醒後,她跟沈三金也確認過了,大業國課稅重,她的地和鋪子稅負都不低,鋪子還好說一點,交錢就行。
可土地稅收要繳納出產物,到時候她辛辛苦苦種出來的東西要繳出去這一繳出去,且不說會損失多少收入,怕是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德天閣的壟斷地位也可能不保。
她不打算一直壟斷這些農作物,甚至想過到了合適時機推廣出去造福更多人,但在賺夠一波紅利前,她也不想被強制剝削給朝廷權貴做貢獻。
反正,要貢獻也不是現在,不該是這種方式。
畢竟這些都是她帶來這個世界,又花了時間辛辛苦苦栽培出來,要點回報也不過分是不是?
況且穿越大神給的種子都被她用完了,剩下耕種都要靠實體來繁殖,一下子少那麼多,鋪子這邊怕是要周轉不過來。
所以這個田稅她不能繳。
要避免田稅,最好的法子就是花錢將土地掛靠在當地舉人身上,古代學子中舉後有一定額度的免稅獎勵,屬於合理避稅的一種途徑。
但是能幫忙掛靠的舉人可不容易找。
白拂打聽過,小溪村只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秀才,考了多次沒考中放棄了,外村的考中的熱門得很,早被人搶了去,她想撿漏都不行,只能想法子另闢蹊徑。
還有幾個月就是秋闈,白拂琢磨著提前廣撒網,投資幾名潛力股,等他們考中順理成章沾點光,不用等考完去跟人搶了。
她特地從秦十三給的清單里選了學習好又相對家境清貧的學子,去信問他們願不願意接受資助,差不多相當於現代的貧困生助學金制度吧。
知道讀書人大多清高,為了表示誠意和尊重,信里她含蓄了又含蓄,恭敬了又恭敬,確認沒有一絲褻瀆讀書人之心才送出去。
萬萬沒想到,即便如此,這些人還是對她的橄欖枝不感興趣,不回話也不來面談,白拂不禁有些納悶。
難道是資助計劃寫得不夠有吸引力?
計劃里她承諾提供的助學金對貧困學子可是相當可觀,還承諾提供一定數量的德天閣商品交換券,這按照現在德天閣供不應求的勢頭,很多人求都求不來。
這些學子是如何做到毫不心動的?
白拂想不明白。
她有些鬱悶地將秦十三喊出來,將事情原委簡單說了說,想讓他給點建設性意見,不料秦十三聽完把她好一頓訓。
挺激動的那種。
大意就是他自己鑽進錢眼不讀書就算了,還用這種不齒行徑企圖賄賂讀書人,是對讀書人風骨的侮辱。
「早知道你要清單是為這種事,我定然不會幫忙!」末了他有些氣惱地說道。
白拂目瞪口呆。
她只不過想合理避稅,怎麼就是不齒行徑了?
舉人接受鄉紳資助,中舉後幫人免稅
雖然明面上不說,但沈三金說現在都是這麼操作,平常得不能再平常怎麼到秦十三這裡就成侮辱風骨了?
「我都打聽過了,別人都是這樣做的」她耐著性子解釋道,「而且比起那些事後去巴結的,我這提前資助,說不定能解人燃眉之急,算起來功利性更弱一些,你不覺得勉強也算一種道義之舉?」
「道義?」
秦十三呵了一聲,「讀書本是為了明理,科考是為了出仕救國助民,以金銀作為獎勵,便是污了正心,若他們連這點小小誘惑都不能抵抗,以後為官一方豈不是要被金銀牽著鼻子走?」
哦。
這些讀書人原來這般想的啊。
白拂恍然。
她仔細琢磨一番秦十三的話,嗯,聽起來似乎有些道理,細想又覺得不太對,「雖然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但是--」
她看著秦十三,「你們這些貴公子不愁吃喝,自然說得輕鬆,那些窮困人家的,吃喝都要愁,反而不能專心學習,耽誤了才能,豈不是得不償失?
再說,若真這麼反對這種行徑,為何不明令禁止,反而讓掛靠成為慣例?」
「那是遺留下來的陋習,豈是一朝一夕能夠清除?」秦十三肅容,接著道:
「這般做的人,仕途必定走不長遠,小白,你不應該,也不能助長這般風氣,哪怕你現在能幫得了他們一時,卻可能會害他們一世。」
這麼嚴重?
白拂不說話了,垂下眸子若有所思。
敢情這個時代要想當個明理的讀書人,一要接受自己出身帶來的磨難,二要跟利益過不去來明示自身高潔品質。
也太不通情理了。
她長嘆一口氣,「那怎麼辦,不掛靠的話我要損失很多下一季的種子,你有其它法子免田稅嗎?能直接花錢解決我也願意。」
秦十三頓了頓,也不說話了。
大業國稅事都被攝政王牢牢抓在手上,也不知什麼原因,這兩年對田稅這一塊特別看重,除了有專人負責徵收,還要求各州縣提供所有農作物樣品,供朝廷確認。
至於要確認什麼,沒人知道。
只知道每種農作物都配了冊子,冊子裡有圖有說明,因此每到秋收季節,各州縣就特別忙碌,為此還特別新設了農事官一職,專門負責相關事宜。
白拂等了一會兒,遲遲等不到答覆。
看樣子這事在秦十三這裡也是無解了。
「算了算了,我再想辦法吧。」她嘆口氣,揮揮手拉著小亮就走。
「公子公子」小四兒追上白拂,小聲問道:
「今日的酒還給秦公子嗎?」
白拂頭也不回。
「下次吧,這時候給他說不定要說我也賄賂他了。」
小四兒哦一聲提著酒跟上。
回到家小四兒今天的事兒說給二丫三丫聽,兩個丫頭聽完樂呵得不行,卻沒有一個人敢說秦十三半句不是--
那些讀書人的理,說出來就是有道理的吧,反正他們也不懂。
「公子」
二丫遞來熱毛巾給白拂擦手臉,「其實也不能怪秦公子,我聽村里讀書人說過,這種事只能偷偷摸摸地干,哪有像你這樣大張旗鼓寫信去問的。」
白拂擦完手臉將毛巾遞還給二丫。
「這不是因為馬上就要考試了」白拂嘆口氣,「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等人家考上再偷偷摸摸去,估計搶不贏那些熟人親戚,所以想著提前定下來。」
好像是這麼個理兒,二丫也不知道這事兒怎麼做好,跟著嘆口氣。
白拂坐下來喝口茶,想了想又說:
「再說我也沒有大張旗鼓啊,信直接給了他們本人,他們要是不張揚誰知道啊。」
小四兒琢磨了一會兒。
「公子,要不這樣,我明天去探探他們口風,成不成總要有個回話不是。」
白拂想了想,覺得不妥。
「算了,馬上要下場了,三番幾次去打擾也不合適,再等等吧。」
「好,聽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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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