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新上任的村長

  第240章 新上任的村長

  白拂也好奇這點,不是說只有村裡有威望的老人才能當村長嗎?

  斐公子瞥白拂一眼,沒有回答,白拂被這一撇盯得心裡一跳,啥意思這是?

  羅錦主動替斐公子說了:

  「老村長知道李虎的事後,將李虎打了一頓,自覺有愧,想將村長的位置讓出來,族裡商量一番後來問了我想法。」

  白拂還是沒聽懂。

  「為啥問你意見?」

  「他們說既然村里田稅都掛在我名下,讓我當這個村長最合適。」

  「你沒同意?」沈三金問。

  羅錦點頭,看白拂,「我以後考取功名後還不知道要被分配去哪裡,當不了村長,正好斐夫子說他以後打算定居在小溪村,我就推薦了斐夫子。」

  為什麼推薦斐夫子,不言而喻。

  白拂心下瞭然,看著斐公子道:「你什麼想法?」

  「未嘗不可。」

  斐公子云淡風輕道,「學院那邊我已經辭了,左右無事可干。」

  白拂唇角微抽。

  沒事可干還挺理直氣壯的。

  晚上回到家裡,白拂逮著斐公子又問了一遍,「你真願意當村長?」

  「為何不願意?」斐公子隨口反問。

  「就是,我覺得吧」

  白拂想哪兒說哪兒,「你好歹曾經是個國子監祭酒,大業國國舅,來饒州當個夫子已經夠屈才了,現在還要更屈尊當個村長.你不覺得大材小用嗎?」

  斐公子抿唇,似是真認真想了想,道:「不覺得。」

  「是不是因為我,你才願意卑微如此?」

  白拂嘻嘻笑著調侃,卻不料斐公子認真點頭,「嗯,確實是為了你。」

  白拂西子捧心狀。

  「哇,好感動,快哭了怎麼辦?」

  「你想怎麼辦?」

  斐公子撩起眼皮看過來,白拂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以身相許如何?」

  「.或許可以換一個更合意的?」

  「好吧好吧」

  白拂擺出一副無奈妥協的模樣,「那就允許你親一下吧」

  斐公子:「.」

  沒幾日,斐公子便協商好接任村長的事,同時向村民發放上任福利--

  全村拆舊房,建新房。

  白拂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村民們不僅興高采烈接受了福利,不少人還特地上門來表示感謝。

  「我家男人賺了錢,早想著將家裡的破茅屋翻修了。」

  「這輩子能住上老李匠建的房子,死也值了。」

  「哎呦,都要住新房子了,哪裡捨得死。」

  「對對,瞧我這張嘴,亂說什麼胡話。」

  「不過是換個地方,又不是搬出村子,有什麼打緊的。」

  「聽說那些老爺的宅子建好後,村里又要多不少活計,只要肯干,這日子啊,只會越過越好。」

  一片喜氣洋洋中,也有人心生不滿。

  「爹,我也姓李,咋就不能回村里住了?」

  李虎對著悶頭砍柴的老村長氣惱嚷嚷,老村長壓根不搭理他,劈完最後一根柴後放下斧頭,佝僂著腰將砍好的柴一根根搬到牆角碼好,好半晌才開口:

  「以後你不用回來盡孝了,等我死了,屋子會留給你大哥,你就在西廟村好好過你的日子,不要再回來給我盡弄些么蛾子」

  李虎一愣。

  「房子憑什麼留給大哥?」

  「就憑你三番兩次想害白小姐,小溪村就容不下你!」老村長冷著臉說道。

  「都說了不是我害的,爹你怎麼就不信呢?」李虎急了,「我就是跟人隨口說說,誰知道他們能整出那些事情!」

  老村長冷笑一聲。

  「得了吧」

  蒼老的眸中難掩失望,「村里那麼多人,別人都沒隨口亂說,偏偏你隨口幾句就能整出那些事情?

  若你硬說都是巧合,那說明你跟咱村八字不合,更不能讓你回來!

  還有,我告訴你,這次若不是我求了人,你就等著跟那鄭地主一樣破財消災吧!

  再有下次,我也保不住你這個混小子!」

  李虎哪裡聽得進去,吵吵嚷嚷要分房子,實在不行將房子賣了分錢也好,老村長氣得又要打兒子,最後還是老村長大兒子趕回來才將李虎給勸走。

  「這李虎真不是個東西!」

  「這小子打小就混,瞧著西廟村好非要去當上門女婿不說,回來還要他爹伺候他,老村長哪裡是養了個兒子,我瞅著是養了個祖宗」

  「就是,虧他好意思說賣房子,房子賣了他讓他爹住哪裡?去西廟村伺候他媳婦嗎?」

  聽到動靜過來圍觀的村民七嘴八舌議論起來,李棗爺爺路過聽了一耳朵,不由得嘆口氣。

  老村長受傷那段時日,也沒見他家幾個兒子回來盡孝,如今聽說要分新房子,一個個倒是都回來了。

  「以後咱還是別指望子女了,咱這些老骨頭互相幫襯吧。」

  李棗爺爺幫著老村長將剩下的柴給劈了,悠悠來了一句。

  老村長今日被混兒子氣狠了,「哪裡還敢指望他們,遠親不如近鄰,說的就是這麼個理兒。」

  晚上白拂回家聽說了村長家的鬧劇,無奈搖頭。

  原來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煩惱都是相同的。

  夏日雨水多。

  臨近出發前往元都的日子,白麓鎮接連下了幾天傾盆大雨,村子裡稍微低一點的地勢都變成汪洋,小溪村的河水也滿得快要溢出河道。

  白拂帶著巴格一眾人給河堤加固時,在河邊遇到一個在大樹下撐傘燒紙錢的男孩。

  那孩子跪著,面前是一個小爐子。

  因為還下著雨,整個傘都撐在小爐子上方,男孩身子則已經濕透。

  「是葉姑姑的兒子!」

  跟著來玩的蘇寧崖眼尖地認出那個孩子,高興喊了一嗓子。

  喊完他還衝那邊用力揮手,可惜那個孩子一心護著爐子裡的火苗,壓根沒注意到這邊。

  葉姑姑就是那日被白拂救回來的婦人,人家明明叫葉姑,蘇寧崖非要親熱喊人葉姑姑。

  「別喊了。」

  白拂將蘇寧崖的手臂掰下來,「聽不到的。」

  蘇寧崖目光四處搜尋,終於看到遠處一座拱橋,可不待他跑去就被白拂阻止,「別去,等你跑去人家都該走了。」

  下午回去後,白拂將看到的一幕告訴葉姑,葉姑聽完沉默許久,低聲呢喃:

  「今日是頭七。」

  白拂也猜到是這麼回事,想了想問:

  「你真不打算告訴他你還活著?」頓了頓,補充一句,「他看起來很傷心,身子清瘦了許多。」

  葉姑沉默下來。

  兒子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離開過她,她也很想兒子,但她不敢回去看他,怕害了他,怕給他無謂的念想。

  「白小姐」

  葉姑平復情緒後搖搖頭,「等雨停了,我打算去投奔雲州的親戚,就.不告訴他了。」

  白拂見她心意已定的樣子,也不再勸,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盤纏我可以借給你,等你有錢再還我便可。」

  「多謝白小姐,我親戚在雲州開有鋪子,等我賺到錢一定還給您。」

  出嫁前她娘家還算殷實,出嫁時得了不少嫁妝,現在這情況她只能淨身出戶離開。

  有了那些嫁妝,兒子應該不會吃什麼苦。

  這時小亮過來尋白拂,「斐夫子讓古媽媽熬了薑湯給大家,你也去喝點吧。」

  白拂先回屋洗澡換了身乾淨衣服才去斐公子院子,斐公子有事出去了還沒回,古媽媽及時端來薑湯,「那些事交給男人們去忙活就夠了,白小姐要是被淋病了可如何是好。」

  白拂捧著熱熱的薑湯小口小口喝。

  「我也沒幹啥,就是不放心去檢查檢查。」

  古媽媽拿出干帕子幫白拂輕輕擦頭髮,「那也不能淋雨,女子身子跟男子不一樣。」

  其實古媽媽本想說女子身子不比男子,但想到白拂是個性子要強的,臨時改了口。

  白拂第一次體驗被人嘮叨的感覺,此刻喝著薑湯聽著嘮叨居然並不覺得煩躁,反而感覺很新奇,於是好心情地嗯嗯兩聲,表示以後會乖乖聽話。

  斐公子進屋時看到的是就是白拂這幅乖巧的模樣,嬌嬌軟軟又聽話,他心緒莫名一動,眸底不自覺帶上幾分笑意。

  古媽媽看到他,正要行禮,斐公子示意她不要出聲,伸手接過帕子自然地幫白拂擦頭髮。

  剛滿十七歲的女子,正是最美好的年紀。

  斐公子看著她濃密的髮絲,毛茸茸的粉嫩耳朵,想起兩人為數不多卻纏綿悱惻的那幾個吻,心緒不知不覺飛揚。

  白拂埋頭喝完最後一口薑湯,辣得她閉著眼睛伸舌頭。

  她喜歡吃辣,但生薑的辣味恕她無能為力。

  一顆甜的膩喉的蜜餞被塞進嘴裡,中和了生薑的辣,白拂睜開眼,入目的是斐公子不管什麼時候看都讓她覺得驚艷的臉。

  白拂有時候會想不起兩人是怎麼就稀里糊塗就在一起了,但有一點她很確定--

  她是個顏狗。

  這麼一張絕世美顏送上門,有幾個女人能把持住?

  就算能把持住,她也不想。

  嗯,忍住豈不是虧了。

  這段時日交往下來,她越來越慶幸自己當時的一時衝動,因為她發現,這個男人除了顏,還有很多值得她喜歡的地方。

  「什麼時候回來的?」她嘴裡含著蜜餞笑得眼睛彎彎。

  斐公子放下蜜餞盒子,擦擦手,重新拿起帕子給白拂擦頭髮,「在你喝薑湯喝得生無可戀的時候。」

  白拂:「.」

  白拂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讓斐公子擦頭髮。

  她不是個矯情的人,該享受的時候絕不會假客氣。

  「你今日又去鎮上找徐知州了?」她趴在桌上懶懶問道。

  臨近出發,她這邊忙著安排各個鋪子的事情,男朋友不知是不是當了村長業務量激增,幾乎天天往府衙那邊跑。

  斐公子嗯了一聲,「順便給你買了些衣服。」

  白拂有些無語。

  「怎麼又給我買衣服?我衣櫃都被你們父女倆給塞滿了,不用再買了。」

  說著她指了指身上這件,「這衣服買了許久,排隊排到今日才有機會穿。」

  斐公子擦頭髮的動作不停,寵溺地看著沖他抱怨的小女子:

  「你不是說不喜歡複雜的款式?今日給你買的是簡潔的款式,行路方便。」

  這個倒是,白拂也不掙扎了,重新趴下,「行吧,隨便你們折騰。」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了會兒話,白拂這才想起來半天沒看到小思,「小思去學院還沒回?」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小思與蘇寧崖吵架的聲音。

  白拂與斐公子對視一眼,兩人起身朝聲音處走去。

  小思雙手插著小圓腰怒視蘇寧崖,想到他剛才說的那些話,氣得眼圈都紅了,「那是小白給我做的,你憑什麼搶?」

  蘇寧崖腮幫子鼓鼓費力咀嚼,眼睛瞪得大大,活脫脫一個偷吃到快被噎死的大松鼠。

  剛才為了不被搶走糕點,他一把將一整盤糕點都塞進了嘴巴。

  「我哥哥做的就是我的!」他含糊不清地反駁小思。

  小思知道蘇寧崖摔壞了腦子,本不想跟他吵。

  但這傢伙這幾日太過分了,整天黏著小白不說,還搶她玩具,搶她糕點,剛才還說小白最喜歡的是他,會一輩子陪著他,只跟他玩。

  「小白才不是你的哥哥!」

  小思氣急,也顧不得白拂叮囑大聲喊道:「你是被小白路上撿回來的!小白只是可憐你!」

  蘇寧崖哼了一聲。

  嘴裡有東西實在不方便吵架,他快速將嘴裡的吃食吞下去,還喝了口水清清嗓子,濃黑的眸子認真看著小思道:

  「我不會信的,哥哥說了,你們這麼說其實是嫉妒我,想離間我和哥哥的關係,我要是相信你就上當了,只有傻子才會上當。」

  小思:「.」你可不就是個傻子麼!

  「可小白她穿裙子,是女子啊!」

  小白回來後就沒再刻意裝男人,小思覺得一個五歲的孩子也能分清男女,試圖幫蘇寧崖清醒,「你哥哥難道會穿裙子嗎?」

  蘇寧崖點頭點頭,「哥哥不騎馬的時候會穿裙子」

  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哥哥還跳舞呢!我哥哥跳舞可好看了。」

  小思:「??????」

  作為小思最好的朋友,小亮還是第一次看到小思與人吵架被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他上前一步站到小思身旁給她壯勢,然後毫不猶豫反駁蘇寧崖:

  「可小白跳舞不好看,經常同手同腳!」

  進屋就聽到這麼一句的白拂:「??????」

  為什麼你們吵架被黑的卻是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