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春去冬來

  凌博金聖國前朝丞相之子,他可以無須去重新應對,那些紛紛擾擾的一切……

  可凌義背負的,是整個金聖國子民的生存安危,以及他背後的血海深仇……

  他必須去做,去面對。

  父子倆瞞著寧夏,相坐而談,凌博像是想到了些什麼,沉默良久。

  此後,寧夏明顯發現了凌博的變化。

  往日裡懶懶散散,不愛看書的老二,竟開始拿著書,仔細專研起來,那認真的架勢,讓寧夏有些摸不著頭腦。

  能靜下心來讀書是好事,寧夏也沒深究。

  秋去冬來,滿天白雪覆蓋。

  寧夏沒能如願在下雪年前,到金聖國見凌義一面。

  她連月趕製的果乾,肉脯,整理了一大包,托人送了過去,連帶著一大家子寫的信箋。

  遠在千里的凌義,在寒冽的屋舍內,收到親人的關切信箋,沉默地將信箋的內容,閱覽幾遍。

  凌義抬腳走到火光明亮的燭火前,揚手,手中的信箋被燒為灰燼,消散在寒風中。

  以防萬一,這些溫聲細語的信箋,是絕不能收著,唯一的法子,就是將它燒毀……連同他那怯懦的思念,一併燒去……

  凌義看著懷裡囊鼓鼓的包裹,微微抬眸,看向白雪覆蓋的天地,心底一沉。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讓凌義意外的是,凌博單獨寄來的一封信箋,上面只有短短的幾個字你小子,給我等著!

  依舊是童言稚語,顯得衝動又無厘頭。

  一如往年一般,青山林腳下的院落,喜氣洋洋,歡聲笑語,充滿了年味兒。

  在午夜零點,爆竹連天震響,火光四射,滿天星火……

  緊挨著青山林附近的幾個院落,也是點著煙花爆竹,慶祝著今年的豐收,喜氣洋洋,期盼著來年新的氣息。

  大年初一,趕早起來的寧夏,做了一大桌的吃食。飯飽食足後,凌天拽著凌安往竹林跑。

  寧夏站在院落里掃著積雪,瞧見凌安捂著囊鼓鼓的口袋,邁著笨重的步子跟在四哥身後,時不時發出嬉笑聲。

  寧夏停下掃雪的掃帚,朝著兩人的背影喊道,「小五,你口袋了是不是藏了糖?是不是又忘記挖牙的疼了?」

  結果寧夏怎麼一喊,凌天和凌安跑得更快了,飛一般,消失在院落的拐角,頭也沒有回。

  「呼呼呼……四哥、四哥怎麼辦?娘親好像發現了?」

  凌安捂著滿噹噹的口袋,皺著小眉頭,小口小口地喘著氣,滿是驚慌地看著凌天。

  凌天拍了拍凌安的小肩膀,看著凌安鼓起來的口袋,嘀咕說道,「讓你不要裝那麼多,你怎麼不聽話……」

  「四哥,你不是說要拿到山下,分給李飛和趙槐、桃香他們嗎?」

  凌安有些委屈地鼓著腮幫子。

  明明是四哥說要分給村裡的小夥伴,他才帶那麼多的……現在還怪他,哼……

  「沒事沒事,四哥不是怪你,我是怕你帶太多,分不完。你只要不吃那麼多,吃一點點,回去好好漱口,就好了。娘親不會生氣的。」

  凌天似乎早便想好了,安撫好小五,拉著小五的手,搖搖晃晃地往山下跑,動作熟練。

  凌安說的那幾人,全都是桃花村的小孩,他們的爹爹,因為前年進山遇險,腿都受了重傷,不能幹重活,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過得十分困苦。

  連糖都沒吃過,凌天和凌安答應了三人,要帶糖去分給他們吃……

  兩人高高興興跑到山下,幾人約好的地方,天真童趣地互相分享著自己所擁有的快樂,嘻嘻哈哈,燦漫無邪。

  大過年的,凌博卻待在屋裡,連門都沒有出,埋頭在書海里,看著凌義之前看剩下來的書籍,沉著認真。

  凌雲從寧夏手裡得了一本工匠圖,十分歡喜,整日抱著,縮在屋裡研究,有時入神,痴迷到了廢寢忘食。

  這裡面的工具,他從未見過,娘親說,只是她虛構出來的,若是理論紮實,好好研究,是有可能做出來的……

  凌雲痴迷於此,從中受到了極大的啟發,靈感如泉涌般,洶湧澎湃,老憎入定般,痴心於此。

  寧夏於凌淵在院子裡清掃著積雪,一點一點掃到院落外。

  寧大四人與追風、阿溪、白蘞白芷四人,從寧夏這裡學到了各種玩法的牌。

  趁著年,寧夏給幾人放鬆,四人成桌,在屋裡喝著熱酒,打著牌。

  裘蘊疝畏寒,用了膳,像冬蟲一般,縮在屋裡冬眠,連門口都不願出。

  寧夏拍了拍掃帚上沾染的雪,在冬日的暖陽下,伸了個懶腰,被帽子捂得嚴嚴實實的臉,紅撲撲的,轉臉看向凌淵,

  凌淵低著頭,認真的清掃,並未察覺寧夏看過來的視線。

  寧夏忽而蹲了下去,隨手抓了個雪球,趁著凌淵不注意,砸了過去。

  凌淵站在原地未動,噗地被砸中肩膀,抬眼望了過去,便看到如花般燦爛的女子,笑得狡黠歡喜。

  「哈哈哈…你怎麼不躲?」

  寧夏又丟了兩顆雪球,穩噹噹地砸在凌淵身上,凌淵卻好似未察覺一般,眼底含著淺笑,靜靜地望著她,似含有寵溺之意。

  寧夏被他灼熱的視線燙到一般,縮了回來,扭頭,撇了撇嘴,笑道,「凌淵,我們來玩打雪仗啊,哈哈哈……」

  凌淵幾乎是順從著寧夏,拿著雪球,往寧夏的方向砸,控制得十分妥當,一個雪球沒砸中她。

  反倒因為縱容,他身上被沾滿了細細碎碎的雪花,到最後,整件外衣都染濕了,他卻姿態安然,寵溺地看著女子的笑臉。

  「不玩了不玩了,你都讓著我,不好玩……」

  跑了幾圈,寧夏累得氣喘吁吁,臉發燙,帶著小脾氣一般說道。

  「你衣服都濕了,回去換一身。」

  寧夏見他衣裳濕了一圈,有些心虛地催促他回去換衣服。

  凌淵好脾氣地應聲。

  寧夏捂著發燙的臉,眼波流轉,看著凌淵的背影,按下心底的悸動。

  哪有人這般犯規的啊……

  年開後,整個院落的建設告了一段落,對著正院的三層樓屋建好後,裡邊的裝修,幾乎是寧夏親力親為。

  新式舒坦的屋子整繕,廚房重建,整個院落在短短時間內,改頭換面,變了個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