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帶著追風出了福澤樓,穿過幾條大街小巷,隨著人流晃悠。
街道兩側擺賣的小商販,正賣力地吆喝著,路過的行人,三三兩兩結伴同行,偶爾停駐在攤點前。
所看之處,一派欣欣向榮。人潮人海,車水馬龍,耳邊是一陣鬧哄哄的熱鬧景象。
寧夏左右環顧,想看看有什麼新奇合適的買回去,給幾個小反派耍耍。
追風雙手環抱著劍,跟在寧夏後邊,視線警惕著四周的一舉一動,表情有些冷煞。
「讓開讓開!都別當道!」
正走著,前方忽然傳來一陣兇悍的叫囂聲,人潮隨之,一陣亂哄,朝著街道這邊洶湧而來。
寧夏急忙朝一側躲避開來,追風神色微肅,警惕地看著那一處涌動的人群。
很快那人群退避後,讓出來一處寬敞的地,十幾名身披官兵衣物的漢子,手裡握著長矛,凶神惡煞地劈開一條道。
「哐當——」
鐵鏈撞擊木籠子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緊接著,車輪的滾動聲下,十幾個木籠子裡,裝載滿了光裸著上半身的人。
他們有的衣衫襤褸,有的傷痕累累,有的奄奄一息……
一個個低垂著腦袋,隨著車輪的搖晃,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之下。
「啪——!」
一個領頭的將士,手裡握著一根長長的鞭子,臉上掛著一道猙獰的疤痕,一雙冷冽的眼睛,來回打量了一番,手中的鞭子毫無徵兆地落在身後的木籠子裡。
對著木籠子裡發出哀嚎聲的戰俘,狠狠抽上一鞭子。
「吵什麼吵!都給我閉嘴!」
那領頭的顯然是的壞脾氣,粗厲的眉眼,滿是不耐煩。
寧夏還沒搞清楚是怎麼回事,身側擁擠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又來了,又來了!」
「魏將軍又帶著他打來的戰俘,來賣了,又有好戲看了。」
「哈哈哈……可不是嘛,那些戰俘垂死掙扎的模樣真是好笑。」
…
寧夏聽的雲裡霧裡的,心裡頭滿是疑惑。
什麼將軍?什麼戰俘?
這不是清國的地界嗎?怎麼會有戰俘?
寧夏斂下心緒,伸手拍了拍前邊站著的一男子,笑吟吟問道,「敢問兄台,剛剛這魏將軍是何許人也?」
被拍的那名男子,顯然有些不耐煩,一回頭,瞧見是個嬌俏的小娘子,當即斂下表情,回道,
「小娘子是外地來的吧。那魏將軍是小翎國的,最近小翎國一直在侵占周邊的其他小國,打了不少勝仗。這魏將軍得了常勝將軍的封號,最是喜歡虜這戰俘來這賣。」
「賣?」寧夏一頓。
「是啊,那些戰俘能不能活下來,全看自己本領夠不夠,若是有些真功夫,得了名次,便能成功賣出去,活下來。
而那些沒功夫的,便只能眼睜睜、垂死掙扎。小娘子若是感興趣,可以看看,蠻有趣的……哈哈哈。」
後面的話寧夏沒再聽,而是抬頭看向,被官兵們圍堵在一塊的木籠子裡。
裡頭鐵鏈鎖住的戰俘,如同被圍困住一頭頭涉死的困獸,有的眼神如炬,有的神色狠戾,有的表情麻木,有的藏不住的惶恐……
在寧夏交談的一瞬,那被稱為魏將軍的領頭,懶洋洋地坐在不知從哪裡弄過來的椅子上,手裡甩著那根長長的鞭子。
第一個木籠子已經被打開,裡頭困住的四人,被官兵用鐵鏈,狠厲地扯著,猛拽下來。
有兩人似乎已經被嚇得瑟瑟發抖,從木籠子裡摔下來後,緊緊抱著鎖鏈,躲在車輪子裡頭,不肯出來。
魏將軍顯然沒那個耐心,輕輕揮了揮手,一側的官兵立馬會議,舉著長矛,用力一紮,
「啊啊!!」
那兩人頓時被扎得當場沒了生息。
圍觀的人群,發出一陣鬨笑聲。似乎對這般血腥的場面,習以為常,更是將此當做笑話。
寧夏心裡沒什麼波瀾,表情甚至有些冷漠。
若是在兩年前,她或許還會不忍見此血腥場景,可在這世界待得越久,她便是越清楚。
不能用現代的世界觀、價值觀來衡量這個世界,這個異世,弱肉強食,強者為尊。
就如同最原始的……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戰亂、暴政、天災、人禍……
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模樣……
越是見此畫面,得此信息,寧夏便更是不願再涉足、探討這個異世。
正如她最初所願、所想的……若是可以,她一輩子也不願離開,青山林腳底下的那座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