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
披著黑色斗笠,發出尖銳難聽笑聲的神婆,樂了。
眼前這破鼓萬人捶的情形,將她逗樂了。
老村長陳鼎站在人群中,人群將他圍堵得水泄不通,眾人對他儘是指責與薄涼之意。
就連身側攙扶著自己的兒子陳建,也是隱約帶著指責與不滿。
似乎全村子的人,都聽信了那神婆的話,而無人再願聽他的。
他只是這麼一反駁,便受盡指責。
陳鼎蒼老的面容滿是疲憊之意,他擺了擺手。
「罷了罷了……」
既然都不信他的,他也懶得再勸。他一個半截入黃土的老頭子,還能折騰個幾年,吃了虧,也不干他的事兒……
「我這位置不要也罷,你們誰要便拿去吧。」
陳鼎看著圍堵著自己的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如是說道。
「哈哈哈,叔公,你說的可是真的?你若這般說,這個位置,我便拿去了!」
一個粗布麻衣,面容粗獷,四十歲上下的漢子,耳尖,聽到陳鼎這話,頓時站不住了,跳了出來。
陳鼎隨著聲源,抬眼望了過去,是他的表外孫子,陳力。
此時,陳力頂著一張絲毫不掩飾貪婪的面容,看著他,似乎在盼著他的回答。
陳鼎白髮蒼蒼,身形佝僂,他倦怠地擺了擺手,大聲道,「不要了,不要了!你要便拿去吧!」
陳鼎說罷,直接埋頭,從人群的縫隙里,直接穿了出去。
「阿爹!」
陳建在後邊叫著,滿是氣急敗壞之意。
他爹怎麼糊塗了!怎麼能將這位置白白讓出去!這、這!可氣死他了!
陳建急得直跺腳。
陳力表情一亮,看著落荒而逃,狼狽離開的老村長,他知道成了。
陳力直接推開人群,走了出來,站在石塊的下方,粗厲的嗓子道,「你們都聽見了吧!村長說他將位置讓給我了!往後我便是村長了!」
陳建站在一邊,滿是氣急,布滿細細皺紋的臉,狠狠皺了起來,他說,「憑什麼!老子不同意!」
他阿爹的位置,憑什麼要讓他讓出去!沒門!
就算他爹讓出來了,這位置也該是他的才是!
「你不同意不管用!」陳力見是表舅開口,此時為了這位置,也不管什麼尊長了。
他可是答應了神婆,這位置,他一定要當的,若是讓出去了,神婆指不定就不信任他了,那可不行。
更何況,這位置,他也盼了許久,他能放手才怪!
「陳力!你!」
陳建如今也年過半百了,等了半輩子,就是為了等他阿爹讓這個位置出來,給他坐,怎麼可能肯讓給一個疏遠了的後生。
陳力平日裡在村子裡橫行慣了,手段十分的嚯嚯,惡劣又無恥,貪婪又不知足。娶了三個媳婦,被他打跑了一個,還一個聽聞是被他給打死了……
凶名在外,加上又長得牛高馬大,凶神惡煞的,整日都是拿著砍柴刀,到處耍,大傢伙都怕他。
此時,他沉著臉,冷冷地盯著陳建,好像惡鬼一般。
「陳建,我勸你最好想清楚了。」
陳力直接從腰間,抽出一把手臂長的砍刀,眼神狠辣,死死地盯著陳建。
那眼神好像在說,你若是再爭辯,便別怪我的刀無眼了!
陳建被他這狠辣的舉動,嚇得一愣一愣的,半響說不出話來,臉色難堪又慘白,張了張嘴,不敢再吭聲。
人群里陳建的兩個兒子,陳志廣和陳志勞,瞧著自己阿爹面色慘白地站在原地,被陳力威脅得,一聲不敢吭。
兩兄弟趕忙上前,一左一右,將老父親給帶走。
爺爺都走了,他爹怎麼不清醒些,跟陳力這種人講道理,爭辯。到時候這土匪氣急敗壞,直接捅你兩刀,人都沒了。
人群都被陳力這土匪氣息給鎮住,場內一片寂靜。
有人不甘心,可又害怕陳力手上的刀,與他身上的那股狠戾勁。就這樣,沒人再敢上前爭執。
陳力像打了勝仗的將軍,笑得囂張不已。
「哈哈哈哈!沒人反對,我便是村長了!」
陳力揚了揚手中的刀子,如是說道。
「我反對!」
人群之外,忽然傳來一道女子清亮的聲音。
人群一片譁然,朝著聲音的方向望了過去。
陳力面色一僵,難堪不已,手裡的砍刀都給捏死了,「誰?!」
他大聲呵斥。
他倒是要看看,是誰敢如此囂張,敢反對他!他要拿刀砍死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