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妹,是你嗎,是你回來了,你福態了,日子過好了,回來接爹的。我剛差點沒認出你呢」白蓮花嫂子假惺惺的道。
「嫂子,是啊!我現在日子好過了,可不是要把我爹接出山去享福去,不過嫂子啊,恐怕少了我爹這頭老黃牛埋頭苦幹,累死累活的。你就沒那麼方便回娘家了吧,何況你們還專挑農忙的時候回娘家?」曹陽陽直截了當道,她可不喜歡拐彎抹角的。
「么妹,不是這樣的,還不是你哥,老惹我生氣」袁秀繼續白蓮花模式。
「我呸,你個不要臉的東西,前幾年你說你老娘身體不舒服,你說回去照看你老娘,大包小包的朝你家扛,讓我爹在家餓肚子,不是我離家近,我爹非得餓死不可。今年換新招了,說吵架了,一前一後又跑去了,你們當所有人是二球麼…」李芝氣憤的揭穿道。
「二姨,你就是個母老虎,母夜叉,橫婆娘,我外婆說過幾天帶人來收拾你」剛打二丫的叫李軍的男孩氣憤的說道。
「放你媽的屁,你這個野雜種,讓那個老賤貨只管放馬過來,老子要怕,李字倒過來寫」邊說邊把石頭砸了下來。瞬間把房頂砸了個大窟窿。李芝砸完又準備找石頭繼續砸。
「李芝,你要還認我這個爹,就給我住手」曹老爺子無力制止道。
「爹,你沒聽見那小雜種剛說的話嗎,我這是為了誰啊!」李芝氣得跺了跺腳,跑進自家院子,「砰」的關上大門。
袁秀還在那兒抹淚兒,那惺惺作態的樣子曹陽陽看到就倒胃口。
「么妹,是你回來了,茅根給我說,我還不相信呢,你小時候可是瘦得像毛猴啊,咋現在胖得像老母豬,哈哈…」
一個上身穿了個破了許多洞白布背心,兩個奶都差點掛到腰上的女人,下身穿了條帶補丁褲子,光著腳丫,手裡還拿著個菸袋鍋,一邊說著,一邊還抽上兩口菸袋,吐出口白煙。
李茅根在旁侍候著。
曹陽陽瞬間有種回到原始部落的感覺,這女人真夠豪放的,那破背心穿了都沒穿樣。那兩個白花花下垂的奶一瞅就看見了。
「我說么妹,你傻愣著幹啥,我是你堂姐槐花呀!走,今天中午去姐家吃飯去,你姐夫說要接你們去我家吃飯呢,昨天趁黑去摸娃娃魚,也沒摸到幾條,今年天干,這娃娃魚也少了不少」李槐花邊說邊來拉曹陽陽。
「槐花,你先回去,我叫么妹晚飯去你家吃」曹老爺子發話。
另一個溫婉的女子:「么妹,我是你茶花姐,那你們明天去我家吃飯,說好了哦」
圍觀的人漸漸散去。
「我說么妹,就算我和你哥哥這次沒幫爹收穀子,也知道百善孝為先,你這些年對你這個親爹不管不問,是我們養著他,你咋一回來,就鬧得雞飛狗跳的…」白蓮花嫂子見圍觀的人群散去,瞬間變了副嘴臉。
曹陽陽可不是原來的曹陽,一把將靠在牆邊上的竹掃帚抓在手裡,冷冷道:「你要是不會說人話就閉嘴,自己心腸惡毒怨得了誰,別想找個背鍋的給你出氣,我可不是我哥,你的伎倆別在我身上使」
「么妹,你怎麼跟你嫂子說話的呢?」悶葫蘆哥哥突然發話。
「李明,你敢吼么妹兒,反了天了」曹老爺子搶過曹陽陽手中的竹掃把狠狠給了這個不成器的繼子兩掃把。
那剛還硬氣的李明又泄下氣去。
「么妹,爹,你們還沒吃飯吧,我去做飯去」剛還強硬的嫂子瞬間笑吟吟的問道,自顧自的跑進屋了。好像剛才的事沒發生過。
曹老爺子則喊李明搬梯子,他得去把屋頂修好。邊修邊罵:「你個砍腦殼的李芝,你個背時的李芝,下次再敢砸房子,老子把你手跺了,沒家教的東西」
李芝在家聽到,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她爹可是殺過土匪和狼巴子的。
曹陽陽則給二丫處理傷口,大丫滿頭大汗的拎了半藍子紅薯回來,小手被勒得紅紅的。
便宜大嫂則招呼大家吃飯。
坐下吃飯時,曹老頭髮話了:「李明,么妹這次接我出去,她家有六個小孩,志國又不在家。你們娃都大了,我也老了,這些年給你們添麻煩了,以後你要撐起這個家。來,我父子倆喝一個」酒是曹陽陽帶回的二鍋頭酒。
曹老爺子喝得很急,很快,幾杯酒下肚,滿臉通紅,便趴桌子上哭了起來,邊哭邊回憶說:「我四川老家兄弟多,我就靠背柴鹽為生,一砣百十斤,我背著竹簍,手扶木杵,長年累月地在崎嶇的鹽道上背鹽。從十幾歲背到四十多歲,四腳爬坡百步梯,丁杵磨爛篾背簍。
那時候路上土匪橫行,有好多鹽都背不到,小命就沒了。
我那次就是遇到土匪,被你娘救了。
當時你娘是被你爹拋棄了,在另一個縣安家落戶,他帶走了你大哥,大姐,三姐,四姐,留下了你和你二姐,你娘死時拉著我的手讓我發誓照顧你們,當時你們還丁點大,一眨眼都成家立業了,我也老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這個家你該主事了!」
「爹,我錯了,兒子不孝啊!」悶葫蘆李明撲通一聲跪地上,直磕頭,磕完還「啪、啪扇自己臉」
「爹,你這說的啥話,你去么妹家玩幾天,玩累了再回來,人總得落葉歸根不是麼,再說么妹有難處,你去親閨女家幫忙也是應該的。但要在閨女家養老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白蓮花的嫂子又來上眼藥。
「喲,那合著嫂子嫁了人天天為娘家扒拿,不孝敬公爹就不怕戳脊梁骨了」曹陽陽才不慣著她。
「么妹,我不是那意思。」袁秀弱弱的道。心中暗想:這么妹咋變這麼聰明了。
「李明,袁秀,爹打算好了,去么妹家玩上一段時間,等爹知道那天期限快到了,你們給爹留塊空地,也算落葉歸根了」曹老爺子傷感的道,又自顧自的倒了杯燒酒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