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言重了，子息只查真相，至於其他的，由聖上定奪。」
皇后哪怕是站著，那威壓也是渾然天成，柯子息便直接開審。
「交代吧。」
男子瑟瑟發抖，抬頭看了眼皇后，滿是堅定。
「小人陳四，是宮中馬夫，入宮一年，對瀾妃娘娘一見鍾情。小人便找機會賄賂內務府小太監，跑腿給霧濛殿送日常所需物品。一來二去，便在霧濛殿打點好了關係。」
「小……小人仰慕瀾妃娘娘，在小人多次真情告白下，瀾妃娘娘終於被小人的真心所感動，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啊，大人明鑑。」
「柯大人威逼利誘，要小人指控皇后娘娘，小人惶恐，實在不敢。」
柯子息知道他不會說實話，但沒想到居然還敢反咬自己一口，蘇沐雪見柯子息並沒有多意外，便不打算插手。
但陳四的供詞還是引起了躁動。
「想不到柯大人居心叵測，竟想威脅人證反水往皇后娘娘身上潑髒水，你好大的膽子！」賢妃又是那個出頭鳥，良妃緊隨其後，「我看著柯子息儀表堂堂，沒想到啊，人不可貌相。」
「誰說不是呢？以下犯上，看來這柯家的家風，得好好查查，德不配位就是蛀蟲，紫峰的根基遲早會毀之貽盡。」
「那瀾妃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柯大人居然為了一個不知廉恥的蕩婦，罔顧聖意。」
「瀾妃也真是自甘墮落，好好的安享晚年不好嗎？連一個馬夫都不放過，簡直是飢不擇食啊~」
賢良淑德相視而笑，毫不掩飾眼中那抹鄙夷。
那男人見自己胡編亂造的三言兩語，竟有此等奇效，於是再次發揮了自己拙劣的演技。
「今日約好了瀾妃娘娘共度良宵，沒成想落入你們手中，我陳四認栽了。瀾妃，陳四先走一步，我們來世再續情緣！」男人硬氣的閉上了眼，伸長了脖子等他動手。
「還愣著做什麼？柯子息以權謀私，還不拿下？」賢妃冷冷的脾視不為所動的禁衛軍，眉頭一緊怒吼道，「聾了嗎？」
「呵呵！」柯子息冷冷一笑，隨後問道身旁的下屬，「記好了嗎？」
「回大人，都記好了。」那人是專門負責記錄的書吏。
柯子息微微點頭：「陳四，我在給你最後一次翻供的機會，確定不改了？」
陳四見狀便以為他沒轍，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柯大人不必多說，我陳四是條漢子，不會與你同流合污，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柯大人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威脅人證，您還有把皇后娘娘放在眼裡嗎？」賢妃上前一步職責，皇后始終保持沉默，有賢良淑德這四個嘴替，她省了很多事。
「賢妃娘娘，皇上既然放權給了子息，便是相信子息的能力。」柯子息並不在意她們說了什麼，也不等賢妃頂回來。
「子息查過禁軍的交班登記，辰時皇后娘娘的人去過，那之後，便少了一套官服，此事禁軍當值士兵皆可作證。」
「至於皇后娘娘的人去做了什麼，想必不用子息細細說來了吧？」
皇后聞言目光微斂，派自己的人去是因為禁衛軍除了刑偵組、大理寺、鎮國將軍、戟王、皇上，就只有她的令牌能調動。
她想帶人進霧濛殿，也只能帶丫鬟，想帶男人，就只有混在禁衛軍裡面。
本想著一套衣服，自己再買通禁衛軍的人帶回去就好了。誰知那個蠢貨，衣服都還沒脫就被人抓了。
不對！他怎會在霧濛殿被人抓了？他明明是林一辭從外面帶進來的，難不成他是臨陣脫逃了？皇后的眼中瀰漫著一股殺氣。
「本宮是派人去過。也只是巡查一下，柯大人難道就因為這個，就認為是本宮做的？」皇后知道這件事無法否認，所幸大方承認。
柯子息再次開口：「子息自然是憑證據說話。此次大肆搜霧濛殿，出動的禁衛軍明明只有七十三位，而這多出來的陳四，顯然是混進來的。」
「怕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人，接受到了誰的授意，但沒有娘娘首肯，他又怎麼拿的到娘娘的手令？」
「最後……」柯子息看像有些驚慌的陳四，「陳耀祖，你當真不翻供？」
陳四三尺身軀猛地一抖，皇后明明答應過他，會將他的信息全部隱藏，柯子息怎麼還查得到自己的真名？
不對……是皇后身邊的丫鬟答應的，說起來，皇后乃一國之母，她怎會讓自己沾染上這些不乾不淨的東西？
所以，她的丫鬟說的話，根本做不得數，就像那個已經魂歸九天的李公公，自己不過一個馬夫，又怎麼比得過跟隨了皇后多年的李公公？
李公公都被滅口了，怕是自己的家人，早就不在了。
陳四目眥盡裂，惡狠狠的抬頭盯著皇后和她身邊的丫鬟梨兒。
「毒婦！」陳四怒罵，梨兒見狀連忙出聲，言語中滿滿的威脅意味。
「你個低賤馬夫，賊心不死，竟敢覬覦瀾妃娘娘，還挑撥離間？」梨兒微微仰頭，「勸你儘早還了瀾妃娘娘的清白，若在口出狂言，休怪娘娘不留情分。」
她話語中的意思是，要麼要死別承認，要麼抗下所有罪責，若敢連累娘娘，死無葬身之地。
陳四見她還敢威脅自己，便瘋狂的扭動身軀，掙扎著想要上前，卻被禁衛軍死死按住。
此刻的禁衛軍心下有疑，陳四這個健碩的莽夫自己都按的住，方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居然沒有按住蘇月那個弱女子？
來不及細想，陳四憋紅了眼眶：「柯大人，陳四欺君，陳四有罪，陳四要翻供。」
「已經晚了。」柯子息絲毫不留情面，他已經給過他機會。
「無所謂，酷刑我陳四受了，只求大人給陳四的家人申冤。」陳四被反制雙手，他重重的磕頭。
像是怕柯子息不給他機會，一股腦全交代了：「我那日我在馬房餵馬，皇后身邊的丫鬟找來。她告訴我，我的家人都在她的手上，只要我乖乖聽話，必能保家人飛黃騰達，一世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