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早知道蘇懷的家住得偏，可真到這地方來了，不得不感嘆一下，原來京市還有發展這麼滯後的地方。
昏暗狹小的巷子，一盞燈都沒有，樓房只有矮矮的四五層，一層住了很多戶人家，一點聲音整棟樓都能聽見。
明月穿書前身處一個五線小城，住的地方和蘇懷差不多，所以她生不出一丁點嫌棄的想法，反而覺得親切。
在巷子口，明月下了車，蘇懷也沒法騎車進去，下來推著車走。
見明月下車，他頓住了步子。
「姐姐，我已經到家了，不用再送了。」蘇懷說。
明月笑容溫和，「加個聯繫方式吧。」
蘇懷一愣，面上顯露出一絲窘迫，從口袋裡掏了個老式小靈通，「姐姐，我用的這個，要不我把電話號碼給你吧？」
「也行。」明月把手機遞過去，讓蘇懷輸了串號碼，存成了聯繫人，「下次我聯繫你，要接電話哦。」
「會的姐姐！」蘇懷一口一個姐姐，給明月心都叫軟了。
臨別前，明月順口囑咐了句，「明天他們問起你，你就實話實說，說我送你回家，還要了你號碼，這樣他們就不會再找你麻煩了。」
蘇懷愣了很久。
原來明月跟了他這麼久，送他回來，是為了給他不再被那群人欺負的底氣。
他莫名眼眶有點熱。
「謝謝……」
他的聲音比之前小了很多。
明月看他，就像在看明星，她拍了拍蘇懷的頭，「別想那麼多，快回去吧，好好讀書，天天向上。」
看著蘇懷離開的背影，明月勾起一個淡淡的笑。
等到周末，明月約蘇懷在某咖啡店，也就是程朝打工的地方。
原本蘇懷今天也要打工的，但明月表示她有話想對蘇懷說，並且只要他今天赴了約，就能得到比起打工五倍的報酬。
蘇懷自然不可能要明月的錢，察覺可能真的是有什麼大事，便準時赴了約。
明月來得比蘇懷早，望著程朝忙碌的背影，心裡沒什麼起伏。
老實說，她很喜歡原書中女主積極向上的性格，內心也不想把女主視為敵人。
她抿了口咖啡，長發隨意披散，穿著簡約，一條米色長裙顯得整個人優雅大方。
蘇懷來得很快，明月向來是人群中的焦點，一進門他就注意到了明月，徑直坐到了她的對面。
「姐姐，我來晚了。」
明月看了眼表，離他們的約定時間還有五分鐘，「沒晚，是我來早了。」
蘇懷不好意思笑笑。
明月喊了服務生來點單，剛好是程朝負責他們這桌，小姑娘揚起笑臉，青春又陽光，「兩位還需要點什麼？」
明月把單子推給蘇懷，「點自己喜歡的吧，我請客。」
蘇懷眼神都沒分給一下程朝，連忙推脫，「不用的姐姐，我也會打工，一杯咖啡還是喝得起的。」
明月心覺奇怪，她還以為女主和男二湊一起也會莫名其妙地互相吸引，原來只有男女主會這樣。
「沒事，你點吧。你都喊我姐姐了，我請你喝點東西，這沒什麼。」明月知道蘇懷的打工時薪只有6元，實在不忍心讓他付錢，這裡最便宜的咖啡都要38，夠買他六個小時還多。
蘇懷還是覺得不妥，剛想再次推脫的時候，程朝開了口，「兩位感情真好呀，我家裡只有我一個，沒有弟弟，挺羨慕你們的。」
被誤認成姐弟，蘇懷的笑容淡了幾分，「我們不是親姐弟。」
明月倒不想多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她順著程朝的話說，「小妹妹，你看著年紀也不大，就出來干兼職了？」
程朝靦腆一笑，「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嘛。」
「你今年多大呀？」明月繼續問道。
「我今年17了。」程朝如實答道。
「這個弟弟才16呢，也很懂事了。」明月有意把話題往蘇懷身上引。
程朝亮晶晶的眼落在蘇懷身上，打趣道，「看來我也能喊他一聲弟弟了。」
不知道為什麼，蘇懷能感覺自己的目光被這個服務生吸引，可吸引的也就片刻的注意力。
並且她想喊他弟弟的行為，讓他十分抗拒，但他又說不出口，只想讓明月喊他弟弟的這種話。
明月心說穩了，書中的蘇懷可不就是對著程朝一口一個姐姐，喊得不亦樂乎嗎？
在書里，他就是個小男綠茶，經常把凌雲氣到心梗。
記得他告白的時候，程朝說的那句經典名言：對不起，我只是把你當弟弟。
蘇懷沒有回話，程朝倒也不覺尷尬。
倒是明月見他遲遲不點，乾脆說，「給他上一份跟我一樣的吧。」
順手抽了張現金遞出去。
程朝甜甜應好，收下錢回了前台，找錢去了。
蘇懷表情複雜，「姐姐，你已經幫了我很多。」
明月不把這當一回事，「姐姐我從小就有個大俠夢，見義勇為罷了。」
「那姐姐今天找我什麼事？」蘇懷問道。
老實說也沒什麼大事，明月就是想讓蘇懷簡單地和程朝打個照面。
不過理由還是該編一編的，「我希望你能在學校當我的眼線。」
「眼線？」蘇懷疑惑重複，明月一上來就給他派了個類似間諜的活。
明月故作高深，「我怕明星學壞了，幫我盯著點他。」
蘇懷瞭然，心裡吐槽，上回在酒吧那樣，不是已經學壞了嗎？
「可以呀。」他應道。
明月勾了勾唇角，「幹得好會給你一筆豐厚的酬勞。」
給酬勞單純是發善心，她覺著蘇懷可憐，這個年紀的孩子本該無憂無慮。
一聽有酬勞，蘇懷又是連連擺手，「我不用酬勞的。」
明月則無視了他的話，「請人幹活不給錢，我會良心不安的。」
找錢的程朝拿著找好的零錢又來了，零錢剛放下，門口傳來輕響，程朝驚喜的聲音傳來，「凌總，李哥，你們來了。」
明月順勢看去，果然在門口看見了凌雲。
她眉頭不自覺擰起，程朝向他打招呼的語氣熟稔，顯然已經不止於陌生人的關係。
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是她錯過的？
腦袋裡亂亂的，像一團解不開的毛線。
蘇懷注意到了明月的情緒不對，關心道，「姐姐，你怎麼了？」
難道是他拒絕的多了，明月不高興了？
明月搖了搖頭，「沒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