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沒有再多說什麼，他不會幹自找沒趣的事。
既然明月想喝，那他不會攔著。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回咬耳朵過後，凌雲不僅沒有憐香惜玉，甚至對明月還有若有若無的針對。
可惜讓他失望了。
明月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好，不來點生命之水，這種普通酒權當漱口。
跨年的時間近了。
酒吧的大屏上出現電子倒計時。
不約而同的，大家也停下了遊戲，一起跟著倒數。
「59，58……3，2，1！」
「新年快樂。」凌雲輕聲說。
他的聲音被湮滅在人群中，只有在他身邊的明月聽見了。
望著那張臉，明月有些出神。
記得之前的每一個跨年，她都是與凌雲一起過的。
有時候，情緒上頭來的就是那麼快。
之前穿來，她不當回事，只是有點可惜，自己經營了那麼久的人生，要重新開始，這種感覺並不好。
不過對她來說，就是小事。
她的堅強獨立不會允許她軟弱。
只有凌雲，她剛下定決心要好好愛的人。
一轉眼，他們針鋒相對，凌雲對她冷言冷語，儘管已經有了緩和，但依然不一樣。
她的凌雲和眼前的凌雲不是一個人，卻又是一個人。
畢竟他們長得一模一樣，聲音也別無一二。
有他在身邊，她不可能放得下她心中的凌雲。
「新年快樂，凌雲。」
凌雲的注意力本在酒吧大屏，大概是女人的視線太過灼熱，他與女人不經意對上視線。
女人的眼中不知為何有淚，漂亮的眼珠如同晶瑩剔透的玻璃球，她怔怔的看著自己，眼中有痴迷的情意，像在透過他，看另一個人。
他並不喜歡這種眼神，順手就擋住了明月的視線。
破天荒的，明月沒鬧，就這麼安靜的等待淚意退去。
熟悉的味道讓她微微安心。
從酒吧出來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
一群人，酒量有好有差。
差的現在已經開始走路漂移，抱著路邊電線桿喊老婆了。
魏獨舟就是其中一個。
他酒量中等，喝了這麼久，現在已經醉醺醺的，攔著路邊的阿黃，非要和它結拜。
凌雲喝的也不少，他喝多了倒是安靜，不愛講話，也不愛亂動，完全是乖寶寶的樣子。
明月和剩下幾個酒量好的，自然是肩負起送他們幾個醉鬼回家的義務。
多的是打電話，找哥幾個的冤種老實人男朋友、女朋友來接。
像凌雲這種嘛。
沒人敢上去動他。
他步子倒是穩，站的筆直。
眼神嚇人，盯著明月跟狗見了骨頭似的，眼睛都不愛挪開一下。
旁人哪敢上去動他？
「小月亮，要不你送凌總回去吧？他也身邊也沒個桃花，這個點司機也下班了，現在他這個狀態，叫車也不大安全。」
明月疑惑，「他一大老爺們，有什麼不安全的？」
那人一默，又換了個說法，「這不是怕他走錯家門，回不去家嘛。」
明月撇了撇嘴，反正就是要把人丟給她的意思唄。
她翻了個大白眼，倒也沒再拒絕。
她知道凌雲的家地址，打了輛車，報出了地址。
跨年夜的車難打，還貴。
路從頭堵到了尾。
明月的頭靠在車窗，車被堵在路上這片刻間，隱有困意襲來。
眼皮打架，沒一會兒，她就靠著車窗睡了過去。
凌雲還在一瞬不瞬的盯著她，貪婪的想把她的輪廓刻畫進腦海。
他輕輕攬過明月的腦袋，靠在自己肩頭。
明月再醒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
的士到了。
她靠在凌雲身上，而凌雲靠著車后座，也睡了過去。
明月付好了錢，拍拍凌雲的臉，把人拍醒，兩人才跌跌撞撞的下了車。
主要是凌雲腿軟，走路不正常。
站在凌雲家樓下時，明月有些悵然。
又跟著醉酒的凌雲，到了他家。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她扶著凌雲上了樓，期間凌雲口齒不清的碎碎念著，「月月，月月。我最近老做夢，夢見你。」
明月敷衍醉鬼，哄小孩似的開口，「夢見我什麼了呀？」
「夢見我們相愛，差點訂婚。」
明月聽完，渾身一僵。
這個故事的真實性，只有她自己知道。
「為什麼是訂婚，不是結婚？一般故事裡，不都該是結婚嗎？」
「不知道，就是訂婚。」凌雲語氣篤定。
明月沒再發問，把凌雲送進房間，逃似的跑了出來。
凌雲一沾床就睡死了。
明月看眼時間，這個點再想回去，幾乎不可能。
本就兩個小時的路程，再堵一下，到家的時候天都亮了。
想了想，還是像第一次一樣，在沙發上睡下。
凌雲直接一覺睡到了下午兩點，睡醒了以後感覺世界都美好了。
他出房掃了眼，沒有別人的痕跡，為什麼他會出現在家裡床上？
隱隱約約記得是明月送他回來的，是夢還是現實？
手機上問了一大圈，再加上洗手間鏡子前發現的口紅，凌雲才知道，昨天的不是夢。
莫名的心情好了不少，凌雲去了書房，打開辦公電腦。
秘書發來一份文件，「凌總，這是來應聘秘書的人員資料。」
按理說這些資料，凌雲就粗略看一眼，具體情況還是秘書長定奪。
他的專屬秘書組，如果李洺走人了，肯定要有人替上。
他隨便翻了翻，視線被一份簡歷吸引。
A大畢業，寸照上的女生格外眼熟。
對那個名字，他也多看了兩眼。
程朝。
好熟悉的名字。
大概是因為熟悉的原因，程朝這邊直接被凌雲定下，剩下兩個由秘書長定奪就行。
處理完一些急事，凌雲就開始偷看了。
他找到明月的聯繫方式，拍了張口紅照片，發過去言簡意賅道，「你的。」
那邊很快回復，「扔了吧。」
凌雲眉頭一擰，就這麼不想跟他有交集？
他忍著把口紅拋出去十萬八千米的衝動，「昨晚謝了。」
「你指的什麼？」明月不解。
「送我回家的事。」
「我一輩子作惡多端，這是我應得的，你不用道謝。」明月張口就是胡言亂語。
這下凌雲火氣更大了。
這話大有把他當報應的意思，他有那麼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