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月顧不上打飯,她立馬轉回到醫院辦公室,給公安局去了一個電話。她把李恨月出現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警察。
她有預感,李恨月比王鳳霞更癲更難纏。
「實不相瞞,李恨月一直是我們的懷疑對象,只是一直沒摸到她的蹤跡,既然她出現在江城,我們會全力以赴的!」
潘月說了聲謝謝,掛斷電話。
幾天後,周英傑出院了。
潘月覺得運氣還不錯,周英傑出院那天,飄在江城上空將近十天的雪,停了。
天空放晴,碩大的日頭,暖洋洋地照在大地上。
周英傑回到家裡,潘月安排他躺在自己床上。
「你休息,我要去洗衣服了。醫院攢了好多衣服,都沒來得及洗……」
潘月轉身要走,周英傑扯住她的手,把她薅了回來。
「晚上,咱倆睡一張床麼?」
周英傑就像情竇初開的小伙子,怯生生又滿眼炙熱,凝視潘月的眼眸。
砰砰……
潘月的心,猛地狂跳起來。
既然她點了頭,走到這一步也很正常。
潘月咬了咬下唇,「睡在一起是可以的,但是你身體現在不太行,還是要克制一點……」
臉紅的要炸了!
潘月嘟囔,我是個黃花大閨女,能說出這話已經很了不起了好麼!她自我感動起來,自己可真是為周英傑著想。
「克制?」
周英傑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哦!」
他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放心。我晚上怎麼可能去加班呢,我現在還在病假階段!」
他一臉幸福看著潘月,
「老婆,你真好。」
……
狡詐!
潘月板著臉,指了一下自己的臉,
「周英傑,你覺得我是傻子,還是我是女流氓呢?」
周英傑的身子猛然往前一傾,摟住潘月的腰,直接把她壓在身子下,手已經探進去勾住了潘月的內衣。
「我克制不了!」
他的聲音很急,溫度很燙。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傳來,周英傑幽怨又憤怒地盯了一眼大門。
「不管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了一些,
「周參謀長,我是小劉啊,我給你送票來了。」
潘月乾脆展開手腳,大喇喇地躺在床上,故意用腳勾周英傑的腿,她眨眨大眼睛,做了一臉的嫵媚相,
「周英傑,來吧,我準備好了!」
見周英傑還不夠氣,她拉下自己毛衣,露出香肩,
「我準備好了,別憐惜我。」
周英傑又好氣又好笑,他翻過潘月,在她屁股上重重一拍。潘月不胖,可她明顯地感覺自己的肉浪來了。
「我不急,咱們慢慢切磋。」
門前,小劉看著周英傑臉色不對勁兒,有些緊張地把票遞了上去,
「周參謀長,你怎麼了?」
周英傑說了聲謝謝,
「沒什麼,就是被貓給氣的。」
「貓……」
小劉心裡納悶,周參謀長不是最不喜歡貓麼?他家什麼時候養了貓?小劉有些好奇,下意識地往屋裡瞥了一眼。
周英傑想起潘月撩人的模樣,用身子抵住門縫,有些尷尬的咳了咳,
「那什麼,沒事了,你早點回去吧。」
砰!
門,關得乾脆利落。
周英傑轉身回去的時候,潘月已經鑽進衛生間洗衣服了。
洗衣機流水嘩啦啦地響,周英傑肆無忌憚地鑽進去,抱著潘月的腰,仿佛長在她身上了。
他的臉貼在潘月後背,
「小月,我愛你。」
他的聲音很深情,聽得潘月一陣陣心虛。
周英傑已經拿到了去漳縣的票了,如果那姑娘真是齊家女兒,他會和女主一見鍾情麼?
潘月狠狠搖頭,甩掉了這個看法。
她堅決不往可笑的方向發展!她一向是自信開朗的,從不輕易貶低自己。
如今,事實擺在眼前,她這個炮灰女配已經上位了,她潘月就不可能下牌桌!
-
安頓好周青青,潘月又和周英傑一起上路了。
火車上,潘月盯著周英傑躺在下層臥鋪,周英傑黑著臉站起身,
「你下鋪,我睡中鋪。」
潘月剜了他一眼,「你受傷了,不能爬梯子。再說了,咱出門的時候已經說清楚了,你什麼都要聽我的!」
「我已經好了啊!」
周英傑一臉心疼,怎麼也不肯讓潘月爬床。
對面下鋪的大爺放下報紙,在周英傑身上上下掃視,
「同志,你受傷了?」
潘月就像找到了同盟,
「沒錯,他受傷很嚴重。不聽我的話,非要睡在中鋪,您給評評理。」
這時,或者緩緩駛出車站。
大爺指了指周英傑,「同志啊,你就應該聽你媳婦兒的,既然受傷就不要勉強,這可不是爭強好勝的時候……」
潘月又是一個眼神殺。
周英傑在雙重夾擊下,乖乖地躺在下鋪。
收拾好行李,潘月也爬到中鋪,掏出速寫本準備練練筆。窗外景色飛馳,在潘月筆下形成了流動的風景。
「同志,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潘月聽見有人和周英傑說話,抬頭看了一眼。
床前站著一個男人,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他身材矮瘦,就像水蛇風一吹就沒了。
「你說。」
周英傑放下報紙。
男人指了一下身後的女人,
「我媳婦兒剛做完手術,身體不太行,能不能麻煩你跟我換個票啊?」
潘月一聽,急了。
你媳婦兒剛做完手術,你怎麼不買好了票再上車啊?
我家周英傑還受了槍傷加刀傷呢!
這男人一看就很精明,興許就是隨便買了個商鋪,抱著上車後,和「好心人」換位置的心來碰運氣的。
擔心周英傑做好人好事,潘月開口堵住男人的嘴。
「對不住啊,這位同志。我丈夫受傷了,我們是特意買的下鋪,就是為了讓他能休息好。」
潘月帶著些許情緒,「特意」兩個字故意加重了一些。
聽見潘月這麼在意自己,周英傑心中別提多高興了。他決定順了潘月的意,不參與這件事。
突然,安靜的車廂里,出現了一聲不和諧的冷笑。
「呵……」
潘月瞥向男人,他的臉色大轉彎,目光在潘月和周英傑身上游弋,最終定格在了周英傑的身上。
「這位同志,你要是不想和我換,可以直說。騙人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一聽這話,潘月扔下手中的筆記本。
「你早上出門忘刷牙了吧?」
潘月牙尖齒利,把男人說蒙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翻嘴。
眼見男人要飆火,下鋪的大爺好言解釋,
「這位同志,他是真的受傷了。實在不方便和你換位置,這樣吧,你的票給我,我和你換。」
潘月瞥了一眼身後的女人,她就像一隻鵪鶉,低著頭一言不敢吭聲。
「大爺。」
潘月三兩下爬下床,
「您不用和他換位置。這種情況他應該找列車員,列車員會給他協調。」
「您上了年紀,不能爬床。」
男人見潘月攪和事,狠狠呸了一口,
「你管什麼閒事!」
周英傑正要站起來,被潘月按了回去,
「你給我休息。」
潘月的聲音帶著警告。
男人掏出車票,遞給大爺,臉上堆笑,「大爺,您說話算話。這是車票,咱們換個位置吧。」
大爺戴上老花鏡,接過車票看了一眼,正準備點頭的時候,啊了一聲。
他指著車票,
「同志,你沒弄錯吧?你要用站票換我的臥鋪?」
他不可思議看向男人。
潘月湊上去,看了一眼車票,差點沒當場罵出來。
這還真是站票!
這趟車座位不緊張,有很多空位置。這男人竟然還買站票。只有一個原因,站票便宜!
潘月抽出票,扔換給了男人。
「你想要臥鋪,麻煩直走,找列車員補票!」
一看有人管閒事,男人火了,
「要你管?」
周英傑在潘月的眼神殺下,狠狠壓住了火氣。潘月叫了一直躲在身後的女人,「喂,你男人這麼霸道,你真的不打算管管?」
男人嗤笑一聲,
「她算個什麼東西!?敢管老子?」
女人仿佛應和似的,不住點頭,「我不敢,我不敢……」
這時,乘警擠了進來。
在熱心群眾的敘述下,乘警大概了解了一下情況,為了不讓情況更複雜,警察拉走了男人。
「有困難,找警察。我們乘警也是警察。」
乘警轉身,看了一眼孱弱的女人,「你媳婦病了是吧,我安排個內部的臥鋪,讓他休息休息。」
「不用錢吧?」
男人直截了當。
乘警嗯了一聲,
「不用。」
換臥鋪的事情,潘月本以為告一段落。
晚上準備睡覺,潘月去盥洗室刷牙洗臉,就在她路過內部臥鋪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潘月氣得差點罵出來。
她路過隔壁臥鋪,就看見騙臥鋪的男人翹著腿,呼呼睡得香。
女人委屈巴巴坐在他的腿邊,一搖一搖地,臉色慘白差點要昏死過去。
男人嫌她擠到自己,上去就給她一腳,
「滾蛋,你真擋害!」
女人慘叫一聲,被踹翻在地上。
潘沒吭聲,沉下臉去廁所接了杯水,直接潑在男人身上。男人嚇得以為是硫酸,尖叫一聲爬起來在身上瞎劃拉。
男人看清潘月的臉,這才發現自己被人潑水。
他氣急敗壞,用袖口狠狠抹了抹臉,「臭婆娘!你男人沒時間打你是麼,來,我教教他怎麼做男人!」
他怪叫一聲,朝潘月撲過來。
潘月來沒來得及給他一腳,男人卻身子一軟,就像一灘爛泥似的,跪在潘月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