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東西的時候,左荔總算是找到了平常的狀態,
但,她又不免記起了一絲細節。Google搜索閱讀
那個……顧飛沉在她暈倒之前,是不是吻了她?
還是,她幻想出來的?
左荔極其在意這個事兒,想問一問顧飛沉。
但,這種事情怎麼能問呀!
為了轉移自己注意力,左荔便問起了自己綁架的事:「是楊老三動的手嗎?除了他,是不是還有誰?」
左荔之前就在想,裴大河口中那位大老闆,是不是楊老三。
最後卻否定了這個可能。
很可能是楊老三把她賣給了誰!
「不只是他。」顧飛沉的眸光深沉了幾分,其中醞釀著一場風暴,看向左荔,猶豫了一下,沒有隱瞞,
「對方你也認識,是苗景輝。楊老三能夠成功把你綁走,有他的幫助。」
「啊?」左荔苦著臉,苗景輝她當然知道是誰,就連他女兒苗冬梅她也還有印象。
可這苗景輝圖啥呢?
「我就長得這麼美,讓他不惜販賣人口?」
左荔美女嘆氣。
果然當美女也很累的。
顧飛沉輕咳了一聲,表情頗有幾分一言難盡,「本質上,他和楊志山沒什麼兩樣,想要的不過是未來國家政策改變那一刻,能撈更多的好處。
甚至,他比楊志山更有膽魄,先一步找到楊老三,定下綁架你的計劃。」
左荔臉色更苦了,這就是商戰嗎?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商戰,原來也這麼可怕。
隨即,左荔還有點尷尬。
敢情不是因為她的美色迷昏了頭。
「那有證據能抓他嗎?」
對於綁架自己的壞人,左荔還是希望能繩之以法的。
顧飛沉揉了揉眉心,語氣低沉了些許:「他已經逃出國了,我之所以說他比楊志山更有膽魄,就是因為他早就做好了失敗的準備。」
左荔蹙眉,用勺子送了一大勺米飯進嘴,嚼得咬牙切齒。
大概是看多了美好結局的電視劇,以及受到現代教育的影響。
這種壞人逍遙法外的結局,她並不喜歡。
「楊老三呢?」
左荔想起了罪魁禍首,這個人不會也逃了吧!
她算是明白了,楊老三這樣的人,就必須抓住關進監獄。
否則就會像毒蛇一樣隱藏在暗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冒出來,狠狠地咬你一口。
顧飛沉沒有立刻回答,他俊眉微蹙,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太愉快的事。
再開口時,他的聲音有些陰鬱。
「他舌頭被割了,手筋腳筋都被挑了,人也瘋了。」
「鐺~」左荔的勺子落進碗裡,她焦急道,「顧先生,你做的嗎?你怎麼能為了我這麼做。這樣會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
顧飛沉笑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著左荔:「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嗎?很可能是他們團伙內部發生了不和,我的人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這樣了。」
左荔:……
她尬住了,默默拿起勺子,繼續乾飯。
她就說,顧飛沉怎麼也不會做出這麼殘忍的事兒。
一頓飯吃完,左荔就讓顧飛沉帶她去看葉惠然和裴秉文。
她的腳還有點疼,但也並非不能走路。
結果,顧飛沉卻堅持給她找了個輪椅過來。
左荔羞恥中含淚接受。
葉惠然被找到的時候,已經被村民打得奄奄一息,但好在都是些皮外傷,沒有傷及肺腑,依舊被救了回來。
左荔坐在輪椅上,隔著玻璃看著裡面全身被包得嚴實的葉惠然,眼淚嘩嘩地往下落。
她咬牙切齒地對顧飛沉道:「顧先生,你一定要讓那些人受到懲罰!他們不僅打人,另外還買賣、詐騙婦女,那村子簡直就是大型犯罪窩點。」
顧飛沉伸手撫了一下她的發頂:「都會處理的,只是……有些被拐賣的婦女,並不願意當證人。」
左荔情緒低落,卻很理解:「我知道的,不怪她們。」
顧飛沉推著左荔去看裴秉文,比起葉惠然,裴秉文顯然好很多。
在去的路上,大概是見左荔情緒低落,顧飛沉便安慰她道:「這世上,有光明就會有黑暗。相比以往任何時代,如今國家領導們卻都是一心為了人民。
我不敢保證未來這種事不會存在,但只要努力,在偉大的黨的帶領下,以後人民的生活會越來越好。」
左荔不知怎麼,在悲傷之餘,聽到顧飛沉這安慰的話,有點想笑。
顧飛沉是退役將領,如今又在國營軋鋼廠當廠長,可以說是長在紅旗下根正苗紅的黨員。
會如此相信國家,也是正常。
左荔也不覺得他說的話是假的,因為她就是從未來那個人民不用怕黑夜出門,不用擔心隨時會被流彈射中,男女平等的和平年代而來。
她就是覺得……顧飛沉安慰人的話,真的是另闢蹊徑。
還有,一本正經說著熱愛黨的顧飛沉,一副老幹部做派,真的很迷人呢!
左荔沒回頭看顧飛沉的表情,卻能想像出他的樣子,不免心情好了許多。
她做不了什麼,可這一次,她卻是讓葉惠然和裴秉文獲得了自由。
這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左荔到裴秉文病房的時候,就發現他正躺在病床上,看病房裡的黑白電視。
那是中央一台,正在播放一部紀錄片,大概是在歌頌改革開放下,國家日新月異的變化。
左荔進去的時候,正好聽到電視裡面的旁白——「改革開放為國家特色社會主義事業提供了磅礴的動力……」
裴秉文這時候也發現了他們的到來,用遙控器先一步關了電視。
緊接著,目光炯炯地看著顧飛沉,眼眸中,帶著探究與不喜,還有一絲少年人的倔強。
以顧飛沉的眼力,如何看不出裴秉文的諸多情緒。
他挑眉,有些想笑。
這崽子對他這樣看不慣,怕是因為他的顧太太。
不過,顧飛沉笑不出來。
反而在心底生出了一絲不悅,以至於手都忍不住握緊了輪椅。
他似乎,並不希望別的男人。
哪怕只是個少年,對他的顧太太生出心思。
這會讓他,很不高興。
「秉文,你身體沒事吧?」
左荔壓根沒察覺兩人的眼神交鋒。
因為,她從始至終都沒將裴秉文,當成和顧飛沉一樣的男人看待。
在她看來,和顧家繼子們一樣大的裴秉文,就是她的晚輩。
誰會沒事懷疑晚輩對自己有想法的。
「我沒事。」裴秉文收回眼神,擔憂地看著左荔,「姐姐,你的腿沒事吧?還有媽媽她怎麼樣了?」
左荔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同時還嗔怒地看了顧飛沉一眼,她都說了她不用坐輪椅。
隨即又將葉惠然的情況,坦白地告訴了裴秉文。
在她看來,與其撒謊讓裴秉文多想,還不如直白地告訴他。
在她看來,裴秉文並不是不能承受這些的脆弱的人。
果不其然,裴秉文雖然擔憂,卻還是穩住了心態。
「謝謝姐姐,這一次沒有你,我和媽媽不可能逃出來。」
左荔搖頭,真誠道:「是我應該謝謝你們。」
雖然她那天不逃,也能等到顧飛沉的解救。
可前提是她不知道顧飛沉會那麼快找來。
所以,裴家母子對她的幫助,依舊是實打實的。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裴秉文突然話音一轉,看向了一直沒有言語的顧飛沉:
「姐姐,這位叔叔是你的長輩嗎?」
左荔:……
顧飛沉氣極反笑,昨天左荔昏倒了,可這小子卻好端端的。
他不相信這小子沒聽到顧歲陽對左荔「小後媽」的稱呼。
所以,這話是明晃晃的挑釁了!
顧飛沉按壓下心底的諸多想法,沒有開口。
左荔不知道昏倒之後的事,以為裴秉文是真不知道顧飛沉的身份,快速地看了一眼顧飛沉,這才有些羞澀的道:
「秉文,顧先生是我的丈夫,我們是夫妻。」
裴秉文眼神一下子沉了,薄唇抿了一下,語氣複雜道:「姐姐原來已經結婚了呀。」
「嗯。」
「他對你好嗎?」
左荔有點驚訝。
她沒想到裴秉文會當著顧飛沉的面問,以為他是擔心顧飛沉是裴大河那樣的人。
就又羞澀,又很篤定地道:「他對我很好!」
別說裴大河沒辦法跟顧飛沉比,這時代大部分男人都比不上顧飛沉。
他給了她顧太太的體面,關心,溫柔,還有安全感。
在她面臨危險的時候,他及時出現拯救了她。
更加之生活處一些微不足道的小細節,他都有注意到。
可以說,左荔幻想中的情人都比不上顧飛沉。
裴秉文垂頭,悶悶地嗯了一聲,就突然背對著左荔躺下,「姐姐,我想睡一會兒。」
左荔完全沒多想,還伸手為他掖了掖被子:「那好,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不舒服就叫醫生護士。」
「嗯。」裴秉文應了一聲。
等離開了裴秉文的病房,左荔突然聽到顧飛沉似是笑了一聲。
左荔有些驚訝,努力側頭去看他:「顧先生,怎麼了嘛?」
顧飛沉眉眼含笑,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體,眸光專注地盯著她。
左荔不明所以,在他這樣的目光下,心跳有點快。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顧飛沉暗嘆,她有時候聰明敏銳超過了一些男人,可偏偏有些方面卻又懵懂。
不過,他對她之前的回答很滿意。
雖然由左荔親自出手打擊了他的情敵,並不是什麼值得他情緒波動的事。
但,他被她愉悅了,也是確確實實的。
在左荔愈發疑惑的目光下,顧飛沉輕笑道:「晚上想吃什麼?」
左荔雖然覺得顧飛沉這話有點突兀,畢竟她才吃了午餐,但眼睛還是忍不住亮了:
「紅燒獅子頭,麻婆豆腐腦紅燒茄子,辣白菜,再來一碗白米飯!」
「好。」
雖然茄子這個季節不常有,但想找也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