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趙唐羽看著面前的人,道:「之前的約定直接廢除。」
「為什麼?」
饒清河蹙眉,他的神情並不怎麼好。
自從來了港城之後,事情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順利。
他原本以為這港城已經是他義父的囊中之物了。
畢竟他義父籌謀這塊地方已經許久。
又不是真的要攻占這些地方,只是要在這些家族以及各行各業裡面占據自己的位置。
這樣這樣一來的話,就能讓他們對這裡了如指掌。
結果饒清河來了之後才發現。
這裡完全不像他想像中的樣子。
雖然算不上什麼鐵桶一塊。
但是有許多人就是冥頑不靈,。
不過想想也是,本就是自己的地盤,自己的勢力,又怎麼可能讓外來勝利侵入呢?
之前那些被侵入的家族,不過是沒有意識到罷了。
一旦意識到了,自然就沒有那麼容易得手。
並且最糟糕的情況就是,他發現現在似乎連這港城當政的那些人,也也開始排斥義父的勢力。
然後饒清河來這裡,自然是想要打下這裡完成義父的想法。
這也不是為了義父,完全也是為了他。
他是組織大少主,未來這一塊地方也可能是他的。
他算是在為自己打天下。
可是事情真的太過麻煩。
一旦被人警覺起來,那麼這裡就不好入手了。
自從來了這港城,饒清河就一刻都沒有停下來。
一直在和這裡的那些人勾心鬥角。
他感覺自己以前在內部鬥爭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累過。
可是他也沒有辦法。
既然自己誇下海口,自然需要做的。
而且比起離開港城,離開這個國家。
饒清河還是希望能留在這個國家。
這樣的話,若是宣炎那邊需要他的話,他也能夠及時出現。
當然,最好的地方就是陽光市。
但是那裡也有人不想讓他進入。
他想到了顧飛沉就心生警惕,這個男人似乎如今看來沒有任何的鋒芒畢露。
但是這就像是一隻在淺眠的猛虎,一旦觸及到了他的底線,那麼肯定會招來反噬的。
之前他偷偷做的那些,手腳恐怕在對方眼中,完全都無處可藏。
所以對方最後才會要求他離開。
甚至還借了宣炎這個他的軟肋來激將他。
最讓饒清河都無語的事情,他來了港城之後,發現顧飛沉居然又也回港城了。
而這個男人來港城應該是有別的目的。
可若不是調查的清清楚楚,對方根本就沒有插手港城這邊的事情。
饒清河就懷疑是不是對方動了手。
雖然如今確定不是顧飛沉的鍋,可是饒清河就是覺得這個人和他之間就是不對付的。
或許是因為他和宣炎就是同一陣線的。
而宣炎和顧飛沉又是情敵。
所以他們本身就互相看不順眼。
而搞笑的是,這一對情敵卻因為他暫時站在了統一了戰線。
將他驅逐出了陽光市。
想想都鬱悶,而他在來到港城之後,所有的不順心都在這一刻趙唐羽的話中被激發了起來。
饒清河冷笑,冷冷地看著趙唐羽「我想趙先生也是做生意的吧,那就應該知道做生意的人最講究信用了。
結果趙先生如今告訴我,之前的協議完全作廢,趙先生覺得這樣好嗎?
一個生意人若沒有了信譽,我想也沒辦法立足商場了吧。」
趙唐羽卻絲毫不覺得抱歉,只是盯著饒清河。
我之前原本以為你只是有自己的目的,可是我思來想去,你恐怕和幾十年前就開始慢慢侵入港城本地的那股勢力有關係。
說不定還是其中的什麼掌權人。
找到我也不過是想把我當成一個工具人。
所以這算是什麼生意?既然你不把我當成生意夥伴,那我自然可以撕毀條約。
而且……」
趙唐羽悠哉悠哉的讓小弟拿了一根雪茄,任由對方給自己點燃臭抽了一口,吐出菸絲,
「就算是老子強行要撕毀條約,你又能拿老子怎麼辦?」
趙唐羽臉上帶著笑,但是眼神卻是極其冷的。
他一點也不在意饒清河的看法,即使他猜錯了。
就是不可一世的霸道之人。
對顧飛沉謙和,那是因為佩服顧飛沉。
小的時候,別人都不敢和他打架。
因為那些人身上沒有一股拼勁。
就算是比他長得高壯的人,他都敢打!
因為他有拼勁!
而後來發現了顧飛沉也是這樣的人。
不,更誇張!
即使外表看上去懸殊,但是一就有一種不畏死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是像是求死一般。
反正比他還要誇張,。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佩服顧飛沉。
可是也只有一個顧飛沉了。
不過,趙唐羽向來不是什麼冤枉好人的人。他覺得自己有猜錯。
——這饒清河,就不是好人。
之前本來想和顧飛沉討論一下這件事情的。
但是他又覺得丟臉,對付顧劉明霞手下的一個品牌,都要尋求外援的話,這真的是丟大臉了。
他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丟臉,但是絕對不能再顧飛沉面前。
這是他最後的堅持。
饒清河沒有想到,趙唐羽會這麼不給他面子。
饒清河眼神冷了,他可不是表面上這麼好脾氣的人。
想也知道,能夠從那種地獄般的試煉值中活下來。
並且拔得頭籌的人的手上,肯定少不了什麼鮮血。
他可是從小的時候,就會踩踏著同伴一步步往上爬的人。
其中究竟經歷過多少磨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別人怕趙唐羽這樣管著灰色勢力的人,他可不怕,
本身他們組織可是比灰色還要更濃。
可以簡稱為黑色組織了。
在黑色組織裡面的人,可就沒有幾個心軟的人。
宣炎……
宣炎也不是什麼心軟的人。
也不過是因為在乎左荔才會對她心軟一些。
你看看,若是不在乎的人,就算是死在了他的面前,他也不會動容。
這就是他們黑色組織出來的人的心思。
比石頭還硬。
他不也是嗎?就算是顧飛沉威脅他,他就非得離開嗎?
不!
是因為有軟肋宣炎在罷了。
饒清河深吸一口氣道:「趙先生,我想你應該冷靜一下,我們可以給你帶來更多的利益。
這一次的合作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趙先生現在不是已經要成功了嗎。
這就足以證明,和我們合作的話,趙先生也能夠得到利益。
我想作為商人的話,也不會拒絕到手的利益。」
「當然不會拒絕到手的利益。」
趙唐羽輕笑了一聲,道:「可是,要想要利益的話,我可以找許多人。
甚至可以和內地的人合作,為什麼非得和你,這個從不知哪個旮旯角落裡面跑出來的人合作。
剛才好聲好氣的和你說,你還要糾纏,那我現在就明說了。
沒可能合作,我現在對你們這些來歷不明的人,一點都不信任。
我當然相信,短暫的時間裡,你們會給我帶來更多利益。
但是等你們騰出手來的時候,怕是第一個要收拾的人就是我。
可不會相信才豺狼會將到手的肉分出去一半之後,不心疼。」
趙唐羽繼承趙家這麼多年,經歷過的大小事情許多。
早就已經不天真了。
也不對!
或許他們這樣出生的人,就從來沒有什麼天真過。
從懂事開始。就耳濡目染著各種的爾虞我詐的事情。
他的爸爸,也同樣是個多情種。在外面留下了不少種。
所以,十多年前,和他爭鬥來的那些私生子們,也不少。
其中也不乏什麼狠角色。
尤其是,他記得其中有一個叫什麼名字來著。
反正那人被家裡的老頭子看重,老頭子年齡大了之後,這腦子有些不靈光。
當初還想要將屬於他趙唐羽的家產,分出老多一部分給那個私生子。
可憑什麼?
趙唐羽當時只是冷冷笑著,轉頭就用雷霆方式讓那個私生子險些進去吃牢飯。
這件事情他老爹知道後,自然來找過他。
覺得他忤逆。
可是狼王已老,新的狼王即將上任。
他已經不需要再事事的看他爹的臉色了。
他甚至直接威脅,若是真的老頭子真的敢把屬於他的東西分出去的話。
那麼下次就說不定,只能看到那個私生子的屍體了。
老頭子一聽,也不敢再提這件事情。
畢竟就連那位私生子也怕了。
趙唐羽從那個時候都不會讓自己吃虧,更別說到如今他是個身份地位了。
饒清河氣死了。
猛地拍桌而起,他們此時約著的地方,正是那家西餐廳的包廂之中。
對於這裡,最近趙唐羽有一種異樣的喜歡。
或許是因為在這裡他第一次遇到了左荔。
甚至雖然當時沒有和左荔正式見面,但是遇到了趙唐羽便覺得這家店旺他。
「趙唐羽!你不要太過分,找你合作也是給你面子,這港城也不只是你趙家。」
「但是,也只有我趙家是四大家族裡面最好滲透的。因為什麼?」趙唐羽似笑非笑的。
繼續道,「因為外面的人都我是個敗家子,是個二代蠢貨。以至於讓你覺得你也可以掌控我呵呵?
蠢嗎?我只是不想隨時隨地還要保持著聰明人的狀態罷了。
隨心所欲一點,又有什麼不好?你看,若是我本身就是個合格的繼承人,那麼在外面就要不苟言笑。
就要到幾邊關係都要考慮到位,有所平衡。可是那多累呀。
我這樣扮豬吃老虎,豈不是挺好的。因為只要是這個形象,就總有人想要來我身上啃上兩口肉。
這樣自動送上門來的點心,我怎麼又會拒絕?」
饒清河抿了抿唇。
他知道,趙唐羽的草包形象深入人心。
之前負責這件事情的七少主,就是這麼以為的。
之前饒清河來到港城,七少主就可以回去了。
而對方之所以能夠負責這麼重要的事情,就是因為對方有一個身世。
那就是——七少主就是義父的親生兒子。
雖然衣服並沒多重血緣關係。
但是多多少少也是還在乎的,至少比傷心他這種收養來的人會更多一些。
那七少主離開的時候,就跟他說過沒,
和趙唐羽打交道的時候,直來直往就好。
對方並沒有那麼多心思。
之所以沒有把趙家給弄得破產,也不過是因為趙家底子好罷了。
饒清河那後雖然沒有盡心。
尤其是在見過趙唐羽之後,就更加沒有盡心。
死少主那些話,多多少少還是沒多相信,只是這件事情放在心裡。
可是如今這一切就告訴他,趙唐羽從來不是什麼軟柿子。
他不計較,並不是不能計較。
而是也不是什麼大度。純粹就是懶的。
饒清河有些生氣,但在生氣的同時又有點無語。
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說什麼。
就是有這樣的人,才會讓他的工作不好召開。
可是和趙唐羽說的一樣。
如今對他們黑色組織這邊,大家族的支持太過重要了。
對方是可以和當政的那些人接觸的人。
若是和趙唐羽掰之後,恐怕對方還會使一些絆子。
這才是饒清河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如今他這一把局勢,從剛開展就顯得十分的麻煩,
一旦多了趙家這個在暗中使絆子的人,怕是會更加的難。
「饒先生,這就憤怒起來了嗎?我想饒先生應該想開一點。
你可以這麼想,我雖然不和你合作了,但是你也提前拋出了一個不穩定的因素。
內部有我這樣不穩定的存在,你們應該也很苦惱吧。」
趙唐羽嬉笑著道。
饒清河看著趙唐羽的眼神更加的凝重。
你看,之前說過那麼過分的話,此時又能夠真正地打趣般說出這樣的話。
這就證明了他真的是一個合格的生意人。
生意人是捨得拋下自己的臉面的。
如此說來,趙唐羽的確不會和他們這黑色組織作對。
因為強龍的確壓不過地頭蛇。
可龍就是龍。想要弄死一條蛇還是很容易的
雖然趙唐羽並不覺得自己是什麼蛇。
可他不得不承認。對方籌謀已久。
一旦出手,肯定雷霆一擊。
現在港城的人就算察覺到了又怎麼樣。
說不定最後還是沒有辦法被那些人侵入。
這不是趙唐羽一個人,或者說趙家就能夠解決的。
這港城,又不是他們的一言堂。
所以趙唐羽其實並不怎麼想得罪這個人。
不過之前那些話,他就是想說。
說出來之後,心裡痛快了許多。
他就是幼稚又怎麼樣?
開心不就才是最重要的嗎?
饒清河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緒,也恢復了平靜。
讓他之前的憤怒顯得極其的單薄和違和,令人懷疑他是不是在做戲才會如此。
不得不說,每一個人都是一個戲劇人,會演呀。
饒清河有什麼辦法,他也只能夠認下來了。
他甚至不能夠像趙唐羽這樣無所顧忌的說話。
這裡的一切不是他親自打下了基礎。
而是七少主來此打下了基。
若他直接和趙唐羽交惡,他不確定對方會不會小氣到對他們那些勢力動手。
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的話,饒清河才覺得無語。
於是他只能勉強笑道:「是嗎?既然如此的話,那這件事情就這樣吧。
只是希望趙先生能夠遵守承諾。我們也並不是強制要求趙先生和我們合作。」
「行吧,說開了就好,你走吧。」
饒清河深吸了好幾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
這傻叉絕對囂張不了多久了。
等饒清河離開這西餐廳之後,坐上自己的車,臉色徹底的沉了下來。
前面的司機見狀,一句話都不敢說。
生怕觸到了饒清河的麻煩。
這位大少主,待下可是很嚴厲的。
和顧飛沉之前和那些戰友相處的相處模式,完全不同。
不過司機很快發現,大少主過了一會兒之後,就冷靜了下來。
並且直接詢問他,「想個辦法,在顧飛沉離港之前,讓我能夠見他一面。」
他準備從顧飛沉這裡動手。
顧飛沉和趙唐羽可是敵對的。
若是他能夠讓顧飛沉和他合作的話,或許能夠趙唐羽出局也不怕。
他很記仇。
至於這件事的可能性,也並不是沒有。
宣炎和顧飛沉還是情敵呢,最後還不是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