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用你管!」
顧元正突然聲音變大。
這和他一貫的沉默很是不同。
他緊緊盯著林妙妙,最終閉眼抿唇。
他垂著眼,「抱歉,我不是故意大聲。只是這種事,還請林姨不要管。」
說完,他越過了林妙妙,離開了這裡。
林妙妙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苦笑。
是呀,這種事和她有什麼關係。
大概是,顧元正對她尊重,她便也想她能夠如願。
夜晚,左荔接到了葉彤的電話。
從她口中得知,的確如她至少猜測的一樣。
沈太太和她的先生結婚七年,卻依舊沒有孩子。
而沈先生卻和沈太太之間感情很好。
沒有如同港島其他有錢人一樣,在外面養二奶。
這樣反而讓沈太太更加愧疚,很想要給沈先生生了孩子。
這些事,沈太太自己曾對外透露過,所以也並沒有什麼不可說的。
得知這件事,左荔就想到了沈太太兩口子的身體問題。
一直不孕,肯定是夫妻二人之間,哪個人的身體出了問題。
沈家也不是普通門第,肯定都已經看過醫生了。
不過依照港島的情況來看,他們看的應該就是西醫。
左荔將靜風叫來,然後將這件事跟他說起。
靜風紅著臉,道:「的確有一些調養的方子,可以增加男女懷孕的概率。
不過還是得專門檢查過雙方的身體,至少得做到望聞問切才行。
只是我恐怕學藝不精,沒有師父那麼厲害,恐怕看不太準確。」
靜風沒有告訴左荔的是。
孕脈他也曾經把過。
不過更多的還是給山上的動物。
至於那些保護他和師父的特種兵,最多是小感冒。
至今,他還沒怎麼接觸過女子。
醫術,是一門需要天賦、勤奮,同時也需要實踐才能出結果的學科。
左荔聽到他的話,這才沉思起來。
她這個作者親媽,應該是給靜風這個男二開了掛的。
但可能提前的出現,反而打亂了這一點。
她摸了摸靜風的頭,「靜風你很棒,這樣,我找個機會,讓你去醫院幫忙。
到時候你可以看一些簡單的病症,比如,那些病人你都可以把脈,然後對症開出你自己的藥方。
我會請其他的醫生,幫你看你開的藥方是否合格。
或者你有辦法聯繫到你師父的話,也可以請他幫忙。
你呢?想這麼做嗎?這樣做的話,你接下來就會很辛苦。
嗯,不會比季星他們上學輕鬆。」
靜風眼睛亮了起來,此時的他還沒有完全成為冰山。
對待醫術似乎還有一股赤誠。
「我想成為一個更好的醫生,不怕辛苦。」
只有這樣,以後他身邊在乎的人,如果生病了。
他也能夠救治,而不會無能為力。
靜風離開後,左荔將靜風的事給記了下來。
夜晚,又是一個人的時候,就容易傷春悲秋。
「顧先生那邊,還順利嗎?這一次的事情,希望能夠圓滿解決。」
*
嘭!
捲簾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裡面正在搓麻將和喝酒吃肉的人都第一時間站了起來。
「是誰?!」
回答他們的是警察。
李天小跑兩步,來到了顧飛沉身邊,「這一次的事情多虧了顧先生。
這些犯罪分子狡猾得很,每次我們得到消息的時候,他們就提前跑了。」
顧飛沉啪嗒啪嗒的把玩著手上的打火機。
他早就戒菸了,不過身上卻會帶著打火機。
他扭頭看著李天,「李警官客氣了,我也只是順手。」
李天聞言,只覺得大汗。
顧飛沉只是順手,卻為他們警方打掉了七個罪犯窩點。
其中一個還是大型的。
李天好奇:「顧先生,你這是在找什麼人嗎?需要警方幫助嗎?」
「不用。」顧飛沉看著李天,「不過和之前一樣,李警官不要將我還在陽光市的消息透露出去。」
他手揣在褲兜里,直接轉身離開。
李天看著顧飛沉的背影,依舊十分好奇。
不過,既然顧飛沉不說,他也不會多問。
尤其是,顧飛沉這一次對他們陽光市可謂是貢獻巨大。
顧飛沉上了車,揉了揉額頭。
又不是。
這還真是麻煩。
他都多少天沒見到荔荔了。
「咚咚」
車窗被人敲響,顧飛沉降下來,就看到了車外的人。
這是個神情很喪的少女。
她道:「你是顧季星同學的爸爸嗎?」
顧飛沉眼眸閃爍。
他和幾個孩子之間的關係,可沒多少人知道。
這個少女居然能一下子說出他的身份。
「我是,你有什麼事嗎?」
「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顧飛沉沒想到面前的少女告訴他的事情,居然就是他一直想要知道的。
跟隨少女來到她家。
顧飛沉成功的逮到了這段時間都想要逮住的人。
「苗景輝,我真沒想到,你會躲到這裡。」
看著面前被五花大綁的苗景輝,顧飛沉是真的覺得好笑。
「顧飛沉,你得意什麼?如果不是這個孽女的話,你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我?
你也不過如此!哈哈哈,就算沒有這個孽女,我這次還不是把你耍得團團轉,你家裡那個林妙妙就是我的人!」
苗景輝色厲內茬,可他眼中卻充滿了恐懼。
站在顧飛沉旁邊的苗冬梅卻是表情冷淡。
他這次選擇舉報苗景輝的理由很簡單。
苗景輝拋棄她和媽媽出國,她媽媽後來重病,都沒錢醫治身體。
身體本來就不好了,結果苗景輝回來,將家裡剩餘的錢都拿走了。
不僅如此,甚至還動手打了她媽媽。
她不知道這個畜牲為什麼這麼有臉!!
她之所以去找顧飛沉,就是因為無意之中聽到苗景輝似乎和誰在打電話,說了顧飛沉的名字。
只是在這郊外遇到顧飛沉,是真的巧合。
她是被苗景輝指使來找如今剛落網的那一批罪犯的。
苗景輝有東西給他們,沒想到正好遇到了警察將那犯罪窩點給打掉,也看到了顧飛沉。
她當時只覺得這無論如何都是個機會,必須要將苗景輝那個混蛋繩之以法。
只有這樣,她和媽媽才能夠好好的生活,而不用繼續陷入了魔鬼的手中。
除此之外,苗冬梅還因為另一件事情,十分恨苗景輝!
那就是之前顧季星被污衊女雖奸姚露露的事情,也和苗景輝有關。
「你是幫誰做事?」顧飛沉問。
苗景輝冷笑,面上的恐懼突然就消失了,剩下的只有諷刺,
「哪裡有什麼人,顧飛沉,你難不成就是一個這麼膽小的人嗎?
我落在你手裡,就算你有本事。想把我送給那些條子就送過去吧,我反正也不想過這種東躲西藏的日子了。」
顧飛沉一直盯著他,眼神越來越有壓力。
苗景輝眉頭越皺越緊,到最後下意識的躲開了顧飛沉的眼神,但卻緊緊的咬著牙。
哪怕害怕的渾身顫抖,也沒有鬆口說自己背後究竟有沒有人指使。
「很奇怪,你之前都跑出國了,如今再回來,我不相信你只是為了找我的麻煩。」
顧飛沉蹲到了苗景輝的面前,「是誰,讓你特地回國來找我的麻煩,是……饒清河嗎?」
苗景輝表情都沒有變一下,「你別瞎猜了,把我送進監獄去吧。」
顧飛沉眼眸變冷,「呵呵!你以為我就會這麼饒了你嗎?你之前污衊我兒子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帳呢。
還有,你恐怕不小心透露出了一個漏洞,我提到饒清河的時候,面色都沒有變一下。
那就代表,你認識他。看來他有了不起的身份呀。在國外是嗎?」
顧飛沉面上輕鬆的道,實際上心裡一沉。
他沒百分百確定,但如今已經有所懷疑。
如果饒清河背後真的有什麼了不得的勢力的話。
那麼是不是代表,和他認識的宣炎也不簡單?
「顧飛沉,你到底要做什麼?你別再打探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你什麼證據都沒有!落在你手裡,那就算我倒霉。」
實際上,苗景輝心裡已經有所恐懼了。
這就是顧飛沉嗎?
只憑藉他一句話裡面的漏洞,就能推測出這麼多的事情。
實在是太可怕了!
實際上,顧飛沉猜的沒錯,苗景輝之前在出國之後,就遇到了饒清河。
或者說。是對方主動找了過來,將他吸納進入他的組織。
之後,又被饒清河給派到了國內來。
他沒有辦法拒絕,因為一旦惹怒饒清河的話,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這令苗景輝無比懷念以前的生活,而對於破壞這一切的顧飛沉更是怨恨不已,
如果不是顧飛沉的話,他現在還在國內享受著滋潤的生活呢。
顧飛沉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苗景輝,「所以姚露露那邊也是你派人去揣度的,而林妙妙也是你送到我家荔荔面前的。
這麼說,那天那一輛失控的車,實際上也並不是意外,而是你派人安排的。
暫且就將這些事情算到你的頭上,既然如此的話,你也沒有用處了。」
顧飛沉突然拿出了一把槍,抵在了苗景輝的頭上。
旁邊苗冬梅面色一白,後退了好幾步,直到後背抵到牆之後才有一點安全感。
她有些不敢看接下來的事情了。
她沒有想到顧季星的爸爸居然有槍!
一般人會隨身帶槍嗎?
苗冬梅有些不敢想。
她有點後悔,因為她害怕顧季星的爸爸等會還要對她出手。
可現在已經沒有後悔藥可以吃了。
而顧飛沉根本沒有管她,只是目光狠狠的盯著苗景輝。
「你不怕死嗎?」
苗景輝面色慘白,渾身不斷的在顫抖。
甚至身下也失禁,很快一片濕潤。
能夠看出,他恐懼到了極點。
但最後卻只是閉上了眼睛,「我猜你不敢動手,你動了手的話,那麼你也要受到懲罰。」
「是嗎?我可以說是你主動襲擊的,那我這樣就算是回擊,所以你想好了嗎?還是什麼都不說嗎?」
苗景輝抿唇,依舊什麼都不說。
最後,顧飛沉扣動了扳機,卻沒有子彈從槍里射擊而出。
苗景輝睜大眼睛怒視他。
果然,顧飛沉剛才的一切都是在詐他。
顧飛沉沒有再理會他,讓人將他帶到顧家去。
然而,他心裡卻沉了下來。
什麼情況下,會讓一個人連死都不怕?
尤其是對方還是一個怕死的人。
那就是對方知道,如果說了什麼話的話,他會生不如死。
饒清河,你究竟是什麼來歷?
顧飛沉想了許久,最終卻只是扯了扯唇,雙目冷冷的抬頭看著漆黑的天空。
「沒事,無論你是什麼來歷,只要你威脅到我的家人,我都不會讓你好過。」
*
林妙妙在看到苗錦輝和顧飛沉同時出現的時候,猛地看向了左荔。
她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應該是喜還是悲,「所以那個晚上,你根本就沒有被我挑撥對嗎?你相信他,一切都只是演戲給我看。」
左荔點頭,她怎麼可能會不信顧飛沉。
實際上,在那晚之前,她和顧飛沉之間就討論過林妙妙。
她是在之後才知道林妙妙的身份的。
只因為當初顧飛沉被顧元正拜託,去調查過林大牛的事情。
所以也就拿到了林妙妙的照片。
雖然十年過去,她的長相變化了許多。
但顧飛沉調查得到了林妙妙十五歲那年的照片。
只有幾年的差距,面貌倒是沒有變化多少。
那個時候,左荔心情很是複雜。
只是為了不打草驚蛇,想要抓到背後的兇手,左荔才沒有說出真相。
她看著林妙妙,道:「雖然在那之前,我就已經有心理準備。
但真正發生了那一刻,我還是很失望,所以那天沒有在書房門口多停留。
就是害怕自己會停下來詢問你,究竟為什麼這麼做。妙妙,我是真的不想和你當敵人。
我也知道你的身份,如今也知道你是被人矇騙,所以才會來找我們報仇。」
「矇騙?這是什麼意思?」
「你弟弟林大牛根本就不是被我們逼死的,而是被那個派你過來的人設計去醫院殺人。
從而才會墜樓而死,一切都是那個人的錯。妙妙,你恨錯了人。」
左荔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令林妙妙面色慘白。
她沒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會是如此!
她不斷搖頭,「怎麼可能?怎麼會是這樣?那豈不是說我報錯了仇,甚至還幫了害死我弟弟的兇手?」
苗景輝在林妙妙身邊,林妙妙扭頭看他,「是這樣嗎?你是不是也知道?」
苗景輝沒有說話,他什麼都不敢說。
和顧飛沉猜的一樣,如果他說了話的話,那麼就會生不如死。
他見過那個人折磨組織裡面人的手段,他根本不覺得自己能熬過去。
可這落在林妙妙眼中,就是默認了。
林妙妙簡直不敢相信,會是這樣,她嘴唇不斷的顫抖,最後跌坐在地上。
半晌一句話都沒有說。
最後,她仰頭看著左荔:「我,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左荔嘆了一口氣,扶著她回了房間。
左荔遇到林妙妙的當天,顧飛沉就派人去查了林妙妙的身份。
這身份還沒有查出來,就發現那天那輛失控的車裡沒有了活口。
直到見到林妙妙那一刻,就可以徹底確認她的身份。
而林妙妙隱瞞身份接近他們,很顯然是受人指使的。
於是,就有了接下來將計就計的事情。
這段時間,顧飛沉也不是去出差。
而是隱藏在暗中,去調查對他們顧家有所不利的地下勢力,最後查到了苗景輝的身上。
左荔嘆息一聲:「這件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但左荔怎麼也沒有想到,林妙妙居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