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互相戳心窩子的情敵

  「饒清河有問題。」

  顧飛沉聽到宣炎開門見山的話,表情並沒有任何變化。

  「他是為你而來的,他可能會因為你傷害荔荔。」

  顧飛沉用的是陳述句。

  宣炎面色難看,神情陰鬱,姝色的容顏在這一刻有大半被旁邊草木的陰影遮蓋。

  他無法否認,老大會來陽光市,肯定和他有關。

  「在我們國家,他不會胡來的。而且,我和荔荔的事情,他不知道。」

  「不知道?」

  顧飛沉嗤了一聲,靠近了宣炎。

  在左荔看不到的角落,顧飛沉拿了一把隨身匕首,抵住了宣炎的心臟。

  「你敢肯定你身邊的人沒有透露?宣先生,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宣炎抿唇,眼眸中滿是冷漠,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心臟被刀抵著而有絲毫的恐懼。

  他無情的注視著顧飛沉:「所有知情人都死了。」

  跟著他來陽光市的,還有二哥手下的那些人,他一個沒留。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那把匕首割開了宣炎的衣服。

  「你會給她帶來危險,就應該離她遠點。京城他和我弟弟被綁架的事情,也和你脫不了關係吧。」

  「不會,我不會讓人傷害她。」

  顧飛沉原本只是猜測,沒想到宣炎居然默認了。

  他的手青筋不斷起伏,鼻息越來越重。

  他真的很想將面前的人給殺掉。

  宣炎對於顧飛沉的殺意,沒有任何感覺。

  他甚至不生氣,因為……他也想要殺了顧飛沉。

  如果有機會的,他一定會這麼做。

  如同顧飛沉一樣。

  「顧先生,你別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們顧家難不成水還淺嗎?

  上一次顧家死了一位太太吧,聽說還和荔荔交好。

  也就是說,危機實際上離她很近,你作為丈夫,怎麼能讓她如此?」

  宣炎將顧飛沉抵住他心口的匕首,輕輕拂開,語氣不輕不重的,說出的話卻在戳顧飛沉的心窩子。

  「你如果保護不好她,那麼就早點離開她。我查過荔荔的人生軌跡,沒有遇到你之前,她生活最多只有點小磨難。

  怎麼遇到你之後,就三番五次遇到危險。你真的為她好,就應該離她遠一些!」

  宣炎原本說這些話,也不過是看不慣顧飛沉一副將左荔當成他的所有物的嘴臉。

  他不過是晚了幾天,就幾天。

  顧飛沉為什麼這麼得意!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這幾句話正好說中了顧飛沉的心事,令他無比的痛苦!

  左荔靠近她,的確會倒霉。

  這就是命運給他開的玩笑!

  但是,人定勝天!

  他好不容易尋回來的寶貝,如何會讓她去到別人的懷裡。

  他自私,想要將月亮占領。

  他看著宣炎,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你太髒了,你的手上全是血。」

  禮尚往來,顧飛沉這句話,也戳中了宣炎的軟肋。

  他一直以來都擔心,如果左荔有一天,知道了他的那些事情,會如何。

  哪怕,他最初並非想走上這一條路。

  他莫名的想起了一件事。

  就是在京城王老爺子的生日宴會上,他下令殺死的那個叫王微的女人。

  那個時候,左荔正好出現。

  阻止了他親手殺她。

  可,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手起刀落,早就已經洗不乾淨了。

  不,他不會讓她知道的。

  只要她不知道,那麼他就可以永遠披著人皮偽裝成人。

  「顧先生,你的手上鮮血也不少。」

  「我曾經是軍人,我手上沒有一條無辜的人命。」

  顧飛沉語氣淡淡,但是那言語之中,充滿了正氣。

  「我無愧於心。」

  這一刻,宣炎也生出了一種強烈到極致的殺意。

  他嫉妒。

  他身處黑暗,早就被吞噬。

  而顧飛沉,站在光里。

  他費盡心機想要和以前的自己割裂。

  可上一次荔荔被綁架,就讓他明白。

  沒辦法的,他已經沒辦法逃離。

  三少主。

  哈哈。

  這個無數人想要得到的稱呼。

  對他來說,是恥辱的鐵鏈。

  宣炎猛地閉上眼睛,深呼吸好幾次,才終於平靜了下來。

  「顧先生,我們現在應該好好說話。饒清河或許是因為我來的陽光市。但這只會是其中一個可能。

  他這人,無利不起早,來陽光市,肯定還有別的目的。顧先生別忘了,你是不知道多少人的眼中釘。

  顧先生倒是一身正氣,站在光里。可站在陽光下的人,是看不到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

  而黑暗中的毒蛇,卻能夠恣意窺伺光里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來咬你一口。」

  宣炎的話充滿了諷刺。

  顧飛沉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你究竟想說什麼?」

  「就如同我之前和顧先生你說得,我不會越矩,前提是,你能保護好荔荔。

  饒清河不對荔荔動手,那麼我就不會主動對他出手。他是怎麼和你說我的身份?表兄弟?」

  饒清河在回國之前,來見他的時候,說過「表兄弟」的事情。

  black(黑)hand(手)組織雖然目前只剩下兩個少主,但也有不少試圖上位的人。

  不管是為了能夠平靜一點呆在荔荔身邊,還是不想那麼快和饒清河對上,他都不會輕易出手。

  只要饒清河知道分寸,那麼不管他有多麼危險的想法,拉多少人下水,宣炎只會冷眼旁觀。

  更別說,他那該死的義父,雖然老了,但身體還很康健。

  兩頭年輕的獅子相互制衡,才是獅王想要的。

  顧飛沉也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只要你不主動讓危險出現在荔荔身邊,那麼我會保護好她。」

  「嗤。」宣炎似乎在嘲諷顧飛沉,「這是你應該做的,你也必須做到。」

  他的太陽被這個男人搶了去。

  若是不好好護住,他自然要搶回來。

  顧飛沉沒有理會,只是冷聲道:「宣先生還是早點回去,最好每天多找點事,別纏著別人的太太。」

  「也請顧先生好好照顧自己的太太,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太太就是別人的了。」

  兩人都用著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能令對方上火的話。

  眼神中仿佛帶了雷鳴,恨不得讓對方原地粉身碎骨。

  顧飛沉朝著左荔走過去,讓左荔上車,隨後自己上了車。

  宣炎倒是沒有湊過去,只是對著左荔揮了揮手。

  他有的是耐心,不急於一時。

  主要是……左荔都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

  這個人還不是軟柿子。

  他沒耐心,也得有!

  *

  六月,已經是夏天。

  有的地方已經酷暑難耐,但陽光市雖然在南方,但夏天並不會多熱。

  只是再不熱,這也是夏天。

  一堆人呆在教室裡面,人一多,就悶,就熱。

  顧歲陽薅了一下自己有些長的頭髮,額頭早就是汗水了。

  他開始考慮,要不要按照小後媽說的,去剪個平頭。

  不行!

  那樣的話,就沒有那麼酷了。

  可踏馬的,真的很熱!

  尤其是講台上的語文老師,搖頭逛街的講著周樹人的文學。

  有些催眠。

  他不耐煩的伸腿,結果腿實在是太長,踢到了前桌的椅子。

  前桌默默的往前移動了一下椅子,根本不敢對顧歲陽有任何的怨言。

  顧歲陽剛來這學校的時候,很拽。

  但長得帥,就吸引了班裡大部分的女同學。

  同時,也拉了男生們的仇恨值。

  當時不少男生都想要私底下收拾一下顧歲陽,

  可是他們還沒動手,段嘉年就出手了。

  然後,被打了。

  這下子,可把他們班的男生嚇壞了。

  一個個像是鵪鶉一樣。

  但心裡未嘗不想著,若是這段嘉年報復回去就好了。

  於是等呀等。

  好傢夥,這兩人突然哥倆好了。

  這……哪怕是男生,也挺搞不懂這兩人之間的友誼的。

  聽說那一次都打進了局子裡!

  這居然都行!

  顧歲陽不知道前桌的想法。

  一下課,大家都往食堂跑,準備吃午餐。

  而顧歲陽卻不準備去食堂,他要去找段嘉年,一起出去在「雲頂小攤」買吃的。

  當然,不會親自去買,而是讓人帶。

  否則阿姨們不會收他和段嘉年的錢。

  今年重新分了班。

  如今大哥在一班,二哥和段嘉年在二班,他在三班。

  至於貝貝,大概率是不會上學了。

  他妹那個智商,本來也不用上學。

  一看到段嘉年,顧歲陽就走過去排住他肩膀,「中午吃完飯打球去,看誰能贏。」

  段嘉年嗯了一聲,發出靈魂拷問:「三模語文成績出來了,你考了多少分?」

  期末考試還有一周,在考試之前,都會進行幾次模擬考試。

  這三模就是最後一次。

  顧歲陽:「……」

  「不和我討論成績,就是好兄弟。」

  段嘉年撇嘴,不屑道:「一樣老師教的,你怎麼比我還蠢。」

  顧歲陽十分憋屈。

  幾兄妹中間,他成績的確是最差的。

  而且,他的確沒這方面天賦。

  而段嘉年卻十分聰明,曠了那麼久的課,都還能補上來。

  他怎麼就不行呢?

  顧歲陽難得的有點抬不起頭。

  段嘉年嘲笑他:「明年高考,努力點兄弟。」

  「你怎麼不囂張了?打你兩下,還敢跟老師告狀!賤人!」

  「以前的你不是把我們當狗嗎?來,現在把地上的東西吃了,母、狗!」

  「你也有今天!以前不是拿鼻孔看人嗎?小、公、主!」

  經過學校的林蔭大道的時候,顧歲陽和段嘉年頓住腳步。

  很明顯,有人在被欺負。

  顧歲陽正好心裡窩火,直接走過去多管閒事。

  「滾!一個個的,吵著小爺眼睛了!」

  「是顧歲陽!」

  欺負人的幾個女生看到顧歲陽,想了想,就紛紛離開了。

  「喲呵,你的名聲現在挺大的,直接就跑了。」

  段嘉年走過來輕輕踹了顧歲陽一腳,調笑道。

  「你這個曾經校霸快變成學霸了,你的位置還不允許我篡一下?」

  顧歲陽隨意掃了一眼那之前被欺負的女生。

  對方看了他們一眼,跑開了。

  顧歲陽皺眉,「那女生有點眼熟。」

  段嘉年隨口道:「我認得,苗冬梅嘛。以前趾高氣揚的小公主,好像她爸犯事兒逃到國外了。這種從天堂跌落地獄的人,一般都會遇到這種事。只不過一般人不太嚴重,但苗冬梅這人……」

  段嘉年輕嗤一聲,眼裡閃過諷刺。

  以前苗冬梅,是剛才那些女生的頭。

  專門乾的就是欺負別的女生。

  所以如今被欺負,也是正常。

  顧歲陽聳了聳肩,沒有在意剛才的事兒。

  他本來也只是隨意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