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荔一直聽著顧飛白和壯漢之間的對話,此時見在顧飛白這句話之後,壯漢的沉默,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了。
為什麼會這樣呢?
左荔不知道。
但是她總覺得,事情很不簡單。
顧飛白不會無緣無故說這樣一番話。
然而,壯漢的沉默,並沒有讓顧飛白住嘴。
「你的妻子應該死得很慘,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在外面得罪了人。
甚至有可能,你的女兒,也因為她的死,而生了病。
你很想讓你的女兒恢復正常吧?你也因為你妻子的事情,感到痛苦吧。
只是很可惜,你依舊沒什麼改變。如果你的妻子還活著,一定會感到失望。
她肯定會想,如果當初把女兒一起帶走就好了,這樣就不會讓她有一天,也遭受她遇到的事情——」
「住嘴!」
壯漢猛地大吼一聲,隨即直接拿出一把匕首,揮向了顧飛白。
顧飛白面色淡然,根本不為他的動作感到恐懼害怕,甚至還好以整暇地盯著他。
最終,那把匕首並沒有刺進他的皮膚中,反而在一頓之後,將顧飛白身上的繩子給割開了。
緊接著,壯漢直接拎起了顧飛白,湊近他,咬牙切齒地道:「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是誰告訴你的?」
說完,目光掃過自己那四五個兄弟,眼中帶了極其濃郁的戾氣。
他覺得,一定是誰告訴了顧飛白,顧飛白才能知道這麼多。
而這些事,是他的逆鱗。
被壯漢的目光掃過,之前那些恣意打量左荔的男人們,都趕緊搖頭。
「大哥,肯定不是我說的!」
「對呀大哥,也不是我,我都沒有和這個小子說過話。」
「對,我也沒有。」
顧飛白微微一笑,眼中帶著冷漠:「你覺得是誰呢?會不會是我自己猜出來的呢?
你很苦惱吧,你希望你的女兒康復。但是你試過很多辦法,都沒辦法讓她好起來。」
顧飛白的聲音幽幽,落在壯漢耳中,仿佛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你——」壯漢目光重新落到了顧飛白的身上,裡面帶著明顯的震驚。
「大哥,把這小子揍一頓,讓他胡說八道!」
「沒錯,還想挑撥我們兄弟之間的關係,實在是太可惡了。」
「大哥,讓我動手,我今天非得讓這小子好看。」
「……」
「都閉嘴!」
壯漢衝著他的兄弟們吼了這句話後,直接將顧飛白給提了起來。
隨即扯著他往外去,顧飛白在經過左荔身邊的時候,衝著她安撫一笑。
左荔覺得很奇怪,但是卻莫名地覺得顧飛白完全沒問題。
就這樣,顧飛白和壯漢大概出去了十幾分鐘。
再進來的時候,壯漢和顧飛白的面色都沒有什麼變化,只是之前還暴躁不已的壯漢,此時眼中隱約之間出現了一些喜色。
只是很不明顯,也很違和,所以左荔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是看錯了。
壯漢將左荔身上的繩子也割斷了,隨即帶著自己兄弟們離開了這個倉庫。
倉庫大門在巨響聲中合上,這倉庫中,便只剩下左荔和顧飛白。
左荔活動著因為被綁了許久,而有些發麻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看著顧飛白。
「飛白,你剛才和他說了什麼?怎麼就將我們倆給鬆開了。」
她可沒忘記,那壯漢原本是不準備將左荔和顧飛白鬆開的。
而且壯漢將顧飛白拖出去的時候,明顯是極其憤怒的。
可回來的時候,態度卻變化了。
尤其是,左荔實際上也對顧飛白能說出那壯漢的情況這件事,有些好奇。
「還有,你怎麼能猜到他的家庭狀況,難不成真是他們之中誰說的?」
左荔的第一想法,和壯漢一樣。
顧飛白之前那些話,如果不是知道壯漢的情況,是不可能就能說出來的。
顧飛白站起身,微微踉蹌了一下,隨即揉著自己發麻的大腿,一雙鳳眼嗪著笑意盯著左荔:「嫂嫂認為是哪種情況,那便是哪種情況。」
對於這個萬金油的回答,左荔並不滿意。
她盯著顧飛白看了許久,才道:「難不成真的是你猜的?」
如果真的是猜的的話,那麼這顧飛白也太過厲害了吧。
而且莫名的還有一些詭異。
如果毫無根據的話,真的能夠猜透對方的家庭情況嗎?
而且就算左荔當時沒有親眼看到,但也能夠感覺得到,顧飛白那些猜測和壯漢的實際情況,多半很是相像。
這種情況讓左荔有點熟悉,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究竟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她看著這個真正意義上才認識幾個小時的青年,心裡滿是疑惑。
覺得對方身上似乎也籠罩了一層神秘霧氣,可惜她對原著的那劇情幾乎已經沒有太多的記憶。
否則的話,還能從原著之中提取出關於顧飛白的情況。
「嫂嫂,現在我們應該關心的是如何從這裡逃出去,時間拖得越久的話對我們越不利。
我大概心裡有個數,我們失蹤了大概已經有六個小時。現在的時間應該是凌晨三點到四點之間。
在這個凌晨,就是我們最好逃脫的機會!
一旦天亮的話,要麼我們會被轉移地點,要麼因為我們的失蹤被發現,而讓這些劫匪更加的警惕。
而且雖然那個人說不會要我們的命,但是嫂嫂願意將自己的命交到這些人的手中嗎?
我不是這樣的人,我的命我習慣自己來掌控,而不是靠別人的心慈手軟。」
顧飛白的語氣不急不緩,但某些時候又帶著一絲凌厲,讓左荔也更加的冷靜。
左荔猛的一個回神,沒錯,現在糾結的不應該是顧飛白的事情,而是要怎麼逃離這裡。
顧飛白不是將自己的命交到別人手中的人,難道她左荔就是這樣子的人嗎?
當初被拐到那窮鄉僻壤之中的時候,她可也沒有放棄過逃跑。
哪怕知道一旦逃跑失敗,等待她的將會是更加可怕的對待。
但左荔依舊一無反顧地跑了。
如今更是如此!
她不可能將自己的命交給這些人,而且她還沒有忘記之前那些男人看她時,那令她噁心的眼神。
如果到時候她的保存下來,而遭受到了其他令人噁心的待遇的話,左荔也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麼情況,
反正只要一想到那些人的眼神,她就犯噁心。
左荔目光開始四下打量,發現這倉庫空蕩蕩的,只有一扇大門。
大門被鎖上之後,就只剩下了兩個天窗。
那天窗看大小的確能讓人鑽出去,但是距地面極高。
而在這倉庫之中,她一時之間沒有找到可以讓她攀爬到那個地方的物件兒。
「我們要從那天窗跑嗎?可我們能上去的話,又怎麼下去?」
如果直接跳下去的話,左荔估摸了一下高度,怕是他們的腿都要摔斷。
而且一旦弄出什麼聲音,恐怕會被那些人發現。
到時候怕又會被綁起來。
他們真正逃跑的機會,也就是這一次機會了。
左荔壓低了聲音,因為她聽到外面有人在對話的聲音。
很明顯,有人在外面看守著他們。
「而且我們真能逃掉嘛,我們可不知道現在是在哪裡!」
如今還是冬天,進入到叢林之中,就算能夠躲避,但一旦在叢林之中失去了方向,她覺得就算能夠躲開這些劫匪的話,他們生存的可能也不會太大。
顧飛白只是輕笑一聲,「看來我大哥真的是從不跟嫂嫂提起我,否則的話,嫂嫂就應該能夠知道,我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在叢林,以及一些險地之中穿行。
叢林,對我來說就如同一個家,只要能夠進入到叢林之中,那麼我就能夠帶著嫂嫂走出去。
而且,這樣我們就能夠更好的等待到救援。
而留在這裡的話,反而不太安全。誰能知道外面那些人什麼時候就會對我們動手,而且……」
顧飛白打量著左荔這嬌嫩的容顏,心裡沉了下去。
他可不敢高估男人在美色面前的抵抗力!
一旦那些人對左荔有什麼禽獸的想法,顧飛白就算再自信,也沒辦法說能夠在一群人面前保護好左荔。
這左荔可是他的嫂嫂,作為小叔子,他不能夠忍受自己的嫂嫂在自己面前被侮辱!
顧飛白將之前綁著他們的繩子撿了起來。
「至於上去的話,用這個就行了!」
左荔看著顧飛白手上的繩子,眼睛一亮。
綁著他們的繩子,單獨一根的話,的確還不夠長。
但是系在一起的長度,足夠了,能夠夠著天窗。
顧飛白又去找了那種斷掉的椅子的腿,綁在了繩子的一頭,然後扔上了那窗子。
她也不知道顧飛白是怎麼使的力氣。
但那比窗子還要寬上一些的凳子,被扔出了天窗,隨即又卡在了那裡。
尤其是從頭到尾都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
左荔隱約聽到窗外的說話聲,依舊存在,沒有太大的變化。
這說明那些人沒有發現裡面的動靜。
心裡看著顧飛白,覺得在他這看上去有些瘦弱的身形之下,隱藏著巨大的能量。
至少這身手就足夠好!
不過想想也明白了,顧老爺子當初做的也是從軍的,對於子孫後代有些手段也是可以理解?
「我們就這樣爬上去,我先。只是……嫂嫂可以嗎?」
顧飛白看著細胳膊細腿的左荔,有些猶豫。
左荔趕緊點頭,「我可以的!」
別看她細胳膊細腿的,但來到這裡之後,她可是一直堅持做瑜伽的。
顧飛白的確伸手腳矯健,幾乎蹬著腿,以極快的速度就上到了天窗的位置。
他跨坐在天窗那個位置,然後他對著左招手,「嫂嫂快上來。」
左荔拉著繩子,試了一下,這繩子足夠結實,也虧得這些人綁他們用的是那種麻繩。
只要結打結實了,承受住一個人的重量,完全是可以的。
而那椅子更是鐵的,卡在窗戶,完全能夠支撐得住她的重量。
只是在腿腳蹬在牆上建立的時候,還是會有一些吃力。
看來顧飛白身手真的是很好了,剛才左荔見他上去的時候,幾乎都沒有費什麼太大的的力氣。
左荔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手長在與繩子摩擦的時候有一些疼痛。
但是她心裡有信念,一定要逃出去!
這是唯一的機會,只是這意外還是發生了!
左荔在快要到天窗位置的時候,腳下突然一滑,然後雙腿直接就垂落。
於是她整個人就這麼依靠著雙手支撐著,吊在了繩子上。
她原本驚呼之下,想要尖叫出聲,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了。
顧飛白面色微微一變,突然身體往下拉住了左荔的手。
左荔的面上閃過一絲驚慌,要知道,現在顧飛白是跨坐在天窗上,如此拉著左荔,很有可能就會被左荔直接拉下來!
兩人到時候一起摔下去的話,且不說會受傷,就說這逃跑的機會肯定就沒了!
不行!
她不能當拖油瓶。
咬牙之下,左荔忍著掌心的疼痛,雙手重新蹬著牆。
如此借力,總算是上了天窗,與顧飛白面對面,跨座在天窗窗欞之上。
左荔鬆了一口氣,「抱歉。」
顧飛白搖了搖頭,目光落在左荔那已經有血痕的掌心,微微蹙了蹙眉。
一般女人恐怕當時就會哭鬧,但左荔手已經陷入模糊,但依舊含笑,也沒有露出什麼痛苦的表情。
顧飛白覺得。這個嫂嫂的形象在他心目中愈發的鮮明了起來。
不扭捏,不做作,又有膽量。
真的是這世間少有的女子。
他沒有說什麼,將那繩子反了一面,扔向了窗外,「等會兒我們再這麼下去就行了。」
左荔點頭,心裡也忍不住升起了一股喜色。
不過左荔不知道的時候,門外守著的兩個人,此時正在對話。
「天吶,那娘們兒長得可真的是太極品了,不愧是能被大戶人家看上娶進門的人。」
「我看著也有點心癢,要不我們去把她辦了吧?」
「這會不會不太好?大哥生氣怎麼辦?」
「這種事情又不是沒有發生過,到時候大不了被大哥打一頓唄,為了這麼一個絕色,被打一頓,你覺得值不值得?」
「嘿嘿,當然值得,老子就沒有看過這麼漂亮的娘們!」
兩人說,著雙目之中都露出了淫穢的目光。
然後一個人拿出了鑰匙,將倉庫大門打開,推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