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飛聽到左荔這一番夾槍帶棒的諷刺之時,面色下意識的就變得猙獰。
他從小就被塗老爺子寵著長大,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混世魔王,有誰敢這麼說他?
但是很快意識到現在是什麼情況,就立刻道歉。
「嬸嬸,嬸嬸,我是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還請叔叔嬸嬸這一次饒過我。」
他又將目光看向了顧飛沉。
顧飛沉知道左荔不喜歡塗飛這樣跪地的行為。
於是走上前去,將塗飛給扶了起來,隨即一邊替他拍著肩膀,一邊淡淡的道:
「塗少爺,塗家在京城的確是有些地位,但是要知道,比你塗家有資格囂張的人,可都不敢說你這樣的話。
你既然是塗家的人,那麼就應該知道,惹到不該惹的人,會是怎麼樣的下場。
還有,我對塗老爺子是有幾分敬意的,今天就給他老一個面子,我不會為難你。
但是你要知道,有時候面子的東西,是越用越少的。」
在塗飛感受中,顧飛沉的聲音很是平和,似乎沒有任何的脾氣。
但是顧飛沉人站在他面前,比他高上大半個頭的身形,以及那種沾了血的氣勢,就讓他險些喘不過氣來。
塗飛雙腿都有點顫顫的,「我我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會這樣了!」
顧飛沉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走吧,最好快一點。」
塗飛立刻點頭,哪怕腿有點軟,但是也走得飛快。
下了樓,幾乎已衝刺的速度走出了景德樓。
這時候,旁邊一直看著的蔣琴琴,手已經握成了拳頭。
一邊咒罵塗飛一點兒都不中用,另外一邊又無比的嫉妒左荔。
是呀,有顧飛沉在,誰敢欺負她?
顧飛沉這個名字,代表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她這時候笑著走到了顧飛沉的身邊,雙眼近乎貪婪的看著面前的顧飛沉。
明明不久之前才見過,但是如今再見的時候,她依舊想要得到這個男人,
或許最開始是因為她嫉妒蔣緋,所以想要得到這個對蔣緋一心一意的男人。
但到後面,就根本不是這樣子了。
她對顧飛沉有一種近乎偏執的執念。
若是能夠得到顧飛沉的話,她願意付出任何東西!!!
就如同她願意在自己這張臉上不斷的動刀子。
每一次的手術,都是一種近乎折磨的感覺。
除了疼痛,她還需要承受很多東西。
但是這一切在蔣琴琴心中,其實都是值得的,
只要能夠得到顧飛沉的喜愛,就是臉變了,又算什麼。
只要她覺得這張臉是自己的,那麼就行。
蔣琴琴這張越來越像蔣緋的臉,展示在顧飛沉面前。
「顧哥,沒想到今天你也會在這裡,我們一起吃飯吧。說起來似乎已經好久沒有和你一起吃了飯,我還真是懷念呢。」
顧飛沉瞥了她一眼,眼神微冷。
剛才蔣琴琴站在暗中看戲的樣子,顧飛沉早就已經看到了。
本就不喜歡此人,見對方如此針對左荔,更是厭惡不已。
「我不方便,也不想和蔣小姐一起吃飯。」
說完之後,就拉著左荔往旁邊一個包廂走去。
不過,左荔卻在經過蔣琴琴身邊的時候,駐足了一下,扭頭對左荔道:「我記得李姨似乎讓蔣小姐你回家閉門思過,蔣小姐怎麼還呆在這裡?
蔣小姐,還是快點回去吧,否則李姨發的生氣或許會關蔣蔣小姐更久如果很長一段時間在外面都看不到講小姐的話,我會很遺憾的。」
說完之後,也不管蔣琴琴愈發難看的臉色。
她笑了一聲,跟著顧飛沉一起離開了此處。
「你——」
蔣琴琴簡直氣得要死,臉都氣得發白了!
但是在顧飛沉面前,他又不能夠破口大罵,也不能夠動手,最後只能自己憋著這一股氣,簡直就要就成炸藥桶了,一點就著。
顧飛沉和顧貝貝都並沒有發現顧貝貝沒有跟著。
而顧貝貝看著顧飛沉拉著左荔離開之後,目光就落在了蔣琴琴的身上。
隨即,露出了一個十分甜美的笑容。
然而這個笑容之中,卻帶著蝕骨的冷意。
她一步一步靠近蔣琴琴。
蔣琴琴蹙眉,嫌惡又氣急敗壞的道:「你給我讓開!好狗不擋道!」
蔣琴琴對顧飛沉有好感,卻對顧家的幾個孩子都沒有好感!
畢竟在她的認知之中,這幾個孩子都是她最討厭的蔣緋生的。
當然,她曾經也曾想過討好這幾個孩子。
說不定看在孩子的面上,顧飛沉就會娶她,
但是事實上,四個孩子,她一個都沒有搞定
甚至還被這幾個孩子給捉弄了。
要知道,那個時候這幾個人也不過幾歲的樣子。
但卻能夠把她折騰的形象盡失。
所以對於這幾個孩子,蔣琴琴心中只有厭惡。
也根本不想著去討好他們了。
既然,這幾個沒媽的孩子都是沒有用的東西,那麼,蔣勤勤也不會伺候,
在顧飛沉面前,或許還會好言好語。
但只要顧飛沉沒有看到,她就會變了一副嘴臉。
既然好聲好氣的對這幾個小雜種,沒有任何的作用。
那麼她就怎麼開心怎麼來。
她可是蔣家的小姐,根本就不用多委屈自己。
這京城之中,也沒有幾個人能讓她委屈自己。
顧貝貝卻根本不管蔣琴琴惡劣的厭惡,只是湊近她,用只能夠兩人聽到的聲音,陰森森地道:
「一個連自己的臉都不要的女人,還想肖想我爸爸?你是覺得我爸像是收破爛的嗎?
以前不可能,現在就更不可能了。還有,別想著欺負左荔,知道嗎?
否則的話,你一定一定會後悔的。」
聽到這話,蔣琴琴氣得不得了。
她不敢在顧飛沉面前囂張,也就算了,連顧貝貝這麼一個黃毛丫頭都敢跑到她面前來耀武揚威。
這算什麼回事?
「顧貝貝,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尊重長輩?你別忘了,我是你小姨!」
蔣琴琴說完這句話,猛地打了一個寒顫,背脊生涼。
因為他看到了顧貝貝那冷得不像話的眼神。
怎麼會?
這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少女,為什麼會有這樣可怕的眼神?
「你、你那是……」什麼眼神!
蔣琴琴扶著旁邊的欄杆,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然後,就看到顧貝貝靠在欄杆之上,扭頭衝著他笑。
那模樣,是少年們最喜歡的樣子
清純,又帶著一絲青澀的嫵媚,擁有著勾魂奪魄的感覺。
她長得和蔣緋並不像,但是卻又有相像的地方。
那就是,仿佛只要一個眼神,就能夠惹得男人們為他們衝鋒陷陣。
真的,這真的很讓人嫉妒!
也令人厭惡!
可這世上,就是有一些人擁有著這樣的特質。
曾經蔣勤勤在蔣緋身上看到了這種特質,
而如今,在蔣緋的女兒身上,她又感受到了這種特質,
簡直是令人有一種想要毀掉的衝動。
「我跟你說,別提小姨兩個字,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知道嗎?
我也不屑和你產生關係!當然,我覺得,你最好也別想和我扯上什麼關係。
否則的話,我覺得你以後的日子可能就不好過了,我還是希望能對你溫柔一點的……畢竟不想髒了手。」
讓蔣琴琴怎麼形容此時自己的感受呢。
那一瞬間,她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仿佛有無數的毒蛇,在不斷的纏繞爬行一般。
整個人都充滿了一種恐懼的感覺,仿佛下一刻就會沒命一樣。
蔣琴琴如果塗飛還在的話,或許可以和她交流一下。
在這一刻,顧貝貝和顧飛沉的沉給人的感覺都極其的相似,是那種很恐怖的感覺。
顧貝貝根本沒有太在意她如今是什麼表情,她的目光又看向了之前跟在塗飛和蔣琴琴身後的那群男男女女。
這些男男女女在顧貝貝眼中,自然都是「認識」的。
認識的意思是,顧貝貝知道這些人。
但是這些人不一定見過顧貝貝。
因為世家之間的親屬關係,她是十分清楚的。
她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就算是想要忘記這些路人甲路人乙,也根本沒有機會。
更何況這些人,實際上,算不得什麼路人甲路人乙,
在京城之中,也是有名有姓的人
只不過可能比不上塗家,也比不上蔣家,所以才會成為跟班一樣的人物。
她朝著這些人走過去,明明她就是一個身高不高,看上去有些瘦弱的女孩子。
但是在這些人看來,這一刻她就仿佛就像是一條巨蟒,似乎隨時都能吞噬他們。
顧貝貝走到他們面前,淡淡的道:「讓開!」
這些人下意識的就按照她說的做,散開兩邊,讓顧貝貝順利通過。
顧貝貝連罵這些人的想法都沒有。
蔣琴琴,這個女人還能讓她多說兩句話,至於其他人,根本用不著多費口舌。
顧貝貝原本想直接進包間的,但是最後腳步頓了頓,轉頭回來。
剛重新聚攏的人,看到顧貝貝這樣,又重新散開,給她讓開了路。
蔣琴琴好不容易鬆了一口氣,看到顧貝貝又轉身回來,眼睛頓時瞪大,裡面含著警惕。
然而,顧貝貝卻根本沒有理她。
她直接趴在了欄杆上,望著下面的大堂發呆。
她只是想要給顧飛沉和左荔獨處的時間,畢竟他那幾個哥哥還沒有到,他進去當絆腳石嗎?
哼,不得不承認。
到現在,在她的心中已經不會想著再去給左荔惹麻煩。
甚至如果需要的話,她還會幫著左荔。
「我才不是想要把她當成媽媽,只是爸爸這些年一個人,也怪可憐的,
有一個女人陪在他身邊,似乎也不錯。
而且這個女的,怎麼說呢?性格也不是很討厭,也沒有妄圖真的當我的媽媽,如此的話,也省心。」
顧貝貝在心中這麼想著,而另外一邊,郭菲陳拉著左麗進了房間之後,將他的頭髮直接撥開,雙目陰沉的看著左麗臉上的巴掌印是誰打的,顧北辰之所以沒有在外面就發完,是因為他發現這個巴掌一應該是打了一段時間的,所以才沒有以為是土匪或者蔣勤勤打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這巴掌雖然不是蔣琴琴親手打的,卻是他設計的。
於是,左荔淡淡的將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
顧飛沉抿了抿唇,雙目之中一片血紅,周身有危險的氣息涌動著,轉身就要出包間,卻被左荔拉住了。
「你是想去找蔣琴琴的麻煩嗎,算了吧。李姨已經懲罰她了。
而且,你不方便出手,你放心,這一巴掌我會討回來的。」
雖然今天李姨打了蔣琴琴一巴掌,但是到底不是她親自打的,
而且有時候報仇也不一定是以彼之道,還彼之身,
還可以……罪加一等!
左荔抿了一下嘴唇,下一刻,顧飛沉已經輕輕地將他的臉給捧起。
左荔被迫的輕輕仰著頭,正好撞進了顧飛沉的眼底。
她有些發愣,覺得此時的顧飛沉不太正常。
「對不起,我又一次讓你受到傷害,我真的該死。」
顧飛沉的嗓音沙啞,既有一種讓人臉發紅的誘惑,又有一種危險的感覺。
「我會懲罰那些保護你的人,他們居然讓這種事情在眼皮子底下發生。」
左荔想說,其實不怪他們的。
但最後,他只是嗯了一聲,
下一刻,顧飛沉用手指極輕極輕地去,撫摸左荔的臉。
左荔總覺得顧飛沉此時的反應有些過於誇張,
她只是挨了一巴掌,不是挨了一刀。
其實沒有什麼事情的。
但心裡又覺得暖。
因為顧飛沉在意她,所以她受一點傷害,顧飛沉都會受不了。
這種似乎帶著一些違和感的關切,讓左荔有些迷茫,卻又感覺到了一絲甜。
這種感覺,讓她的精神很是享受。
一種近乎病態的享受。
最後顧飛沉低下頭,輕輕地在左荔微腫的左臉上,親吻了一下。
隨即將她摁在了包廂的牆上,吻住了她的嘴唇。
幾乎立刻,左荔感覺到了自己的嘴唇似乎不小心,又好似故意被他的牙齒給磕破了。
血腥味在嘴裡蔓延,但更多的還是,屬於顧飛沉的味道。
他肆無忌憚的,將她身上染上了他的氣息。
顧飛沉摟著她腰的力度,也讓左荔覺得,似乎這一刻,顧飛沉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體裡面。
包廂外面偶爾會有腳步聲響起。
但包廂內,在這寒冬之中。卻染上了幾抹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