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白玉嬌在扒你的飯,但凡她家有的款,我都要,每樣來兩套!」
「行吧,那一會兒點好數了,叫人給你送過去。」
蔣苑見她答應了,板著一張冷臉轉身就走了。
郭翠萍嚇得小心臟怦直跳,「嚇死我了,我以為她來找咱們吵架的呢。誒,周喬,咱們外婆的事到現在還沒對外說過,她是咋知道的?」
周喬思考一秒,「你別忘了她和海蘭姐是什麼關係,相互之間處得再不好,偶爾也會多看幾眼。海蘭姐最近一直沒去上貨,款式又和咱家部分重合,她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就在這時,尚藍從隔壁探頭出來,「嫂子你來,你快來!」
周喬讓郭翠萍繼續點數找尺碼,她則起身去了B18那邊,「怎麼了?」
尚藍沒說話,伏在她耳旁悄聲耳語了幾句。
再看周喬,頓時眉頭微蹙,「你說真的?還有什麼,具體給我說說。」
緊接著,尚藍就向她講起了剛才發生的事。
今天早上,剛營業沒一會兒,有個顧客一口氣就拿了兩件太空棉服。
因為這款的價格比較高,賣得也很慢,郭翠萍和尚藍每次帶去卡戳的都不超過五件,為的就是夜市不用卡戳,能省五毛錢。
尚藍答兌完顧客發現沒戳了,就抱了兩件直奔最裡邊的監管所。
等出來的時候,隱隱聽見彩鋼房的後邊有女人說話的聲音。
她就躡手躡腳地溜了過去,還躲在了一片廢棄板材的後邊,抻脖望去。
原來說話的兩個人她認識,一個是白玉嬌,另一個正是蔣苑。
按理說大家都認識,即使躲到這地方來說悄悄話也沒什麼,可怪就怪在,蔣苑正揪著白玉嬌新燙的大獅子頭,臉上的表情也凶得很。
「事兒是你傳出去的吧?」
「啥事啊?」
「再給我裝,你敢說你不知道?」
「知道知道,不過不是我說出去的!我發誓,你先鬆開,疼疼疼!」
儘管她說得義正辭嚴,但在蔣苑眼裡,她發誓就和放屁差不多。
「白玉嬌,我早就警告過你,要是想一直幹下去,就別來招惹我!」
「我沒說,真沒說!再說那事也不光我一個人知道,你憑啥光賴我,不賴別人啊?」
攀扯旁人是她的一貫作風,蔣苑根本就不吃她這一套。
手上一用力,扯得白玉嬌忍不住又嗷地發出一聲尖叫。
「這件事一共就四個人知道,你告訴告訴我,不是你是誰?」
「蔣苑你過分了啊,憑啥就必須得是我啊?那姓周的沒長嘴嗎?你憑啥不懷疑她說的!」
「好,你不承認也不要緊,我會讓你主動承認的,滾吧。」
「不是我說,你咋就不相信我呢,這回真不是我……」
「滾!」
蔣苑的怒吼聲起了回音,嚇得白玉嬌渾身一激靈。
她氣得直跺腳,捂著頭皮,哭哭涕涕的就跑了。
「這事到我這為止,不要再對別人說了。你和翠萍嫂子儘快理貨,今天下午都休息,咱們一起回家吃燒烤!」
「嘿嘿,昨天就聽我哥說了,還以為沒有我們的份呢!嫂子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不愧是軍人家屬,行事果然雷厲風行。
周喬回到B16的時候,正好看到白玉嬌就站在攤位前,閒得四處張望。
「周喬,蔣苑的貨點完了,咱倆誰去送?」
「給我,我去。」
她一片好心提醒白玉嬌,結果人家為了逃避責任,卻在背地裡試圖攀扯她。
周喬一想到這兒,提上兩大捆貨,果斷去了對面。
蔣苑正翹個二郎腿坐在那,一個人生悶氣呢。
「一路走過來,我聽見有不少人在議論,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要不要暫時歇兩天?」
「沒必要,我又沒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憑啥要像縮頭烏龜似的躲起來?」
「理是這麼個理,可能你受得住?」
「只要我揪住一個狠狠扇,後面看誰還敢說!」
那是,這招兒肯定好使。
想當初,周喬也同樣用這招兒治服的阿英,結果現在還成了很重要的合作夥伴。
但不得不夸一句,蔣苑內心的強大程度,的確不是一般女性能比的。
在這個年代,有時候清白更重於性命。
就憑她敢迎難而上,這種勇敢就已經超越天下無數的女性了。
捫心自問,就連周喬自己也不敢保證能做到這一點。
不過佩服歸佩服,靠扇光耳叫人閉嘴,始終屬於以暴制暴,根本解決不了真正的問題。
周喬當然不贊同,「那些長舌婦只是傳播和發酵的工具而已,你扇完這個,還有那個,就算人家當面不說,那你也防不住背後。這麼做除了不斷給自己招黑,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蔣苑的眉頭依舊緊瑣,「我就那麼一說,你不用當真,這事除了你我,就剩下那兩個人知道。想揪出來是誰,那還不容易?」
她說的兩個人,指得正是白玉嬌和孫世昌。
當然,周喬也能理解,蔣苑為什麼把當事人也給一起算上。
想當初,B16和B18是預留給蔣苑的話,不就正是他本人親自散播出去的嗎?
他很懂得用輿論的方式來達到目的,幸虧他只是個市場監管所的。
真要是身居要職,手握重權,他一定會利用職務之便,去做更多齷齪見不了光的事。
看她心情不好,周喬本想邀請她一起來家吃燒烤。
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她本就一副生人勿近的冷麵孔,再加上今天氣不順,又何必叫她來了掃大家的興致。
上午的客流量不多,但生意還算不錯。
一過了中午十二點,周喬帶著郭翠萍和尚藍,一起回了家。
今天的家裡真是相當熱鬧的很。
當她們到家的時候,有不少人都已經到了,而且基本就沒有空著手來的,多少都買了點啥。
富貴抬來了兩箱大白梨香檳,盧雷抬了兩箱大綠棒子啤酒。
全是大玻璃瓶子,塑料箱子的那種,傳說中的踩箱喝,指得就是這種老式塑料箱。
尚海勇拿來了一瓶國窖,據說這酒可有年頭了,還是他爸在世時的珍藏呢,一直沒捨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