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唯一的真相

  「太好了,你講我聽,我來給你打下手!」

  接下來,周喬就給她講解了四種陳列方式,分別是正掛、點掛、疊掛和側掛。

  其中有一些知識點可以說是相當實用,例如服裝色彩漸變應由外向內、從前向後、由淺至深,還有同類、同系列的服裝也要放在同一區域內。

  還有像側掛的服裝,每款應連續相鄰掛兩到三件,不光要保持整潔、無摺痕,還要清除所有的別針等等。

  郭翠萍起先是用耳朵聽,後來發現信息量太大,掏出隨身的小本本就開始做記錄。

  「周喬,我真的想不到擺個衣服而已,居然有這麼多的說道。

  就像你剛剛說的疊掛,我一直以為是疊好了擺在那就行,頂多碰上個別有褶皺的,用電熨斗熨平就是了!可經你一說我才知道,原來真的沒那麼簡單!」

  周喬笑了,最喜歡的就是她這股上進好學的勁兒。

  「那是當然,這都是經前輩們一點點摸索,又流傳下來的。就說疊裝吧,薄款疊四件,厚款疊三件,前提要是除去包裝哦!

  還有每疊服裝的間距也是有明確要求的,一般在10-13厘米左右,太寬太窄了都不好看,高度也一樣,通常介於60-180厘米之間,還要避免放在暗角或死角處。」

  郭翠萍覺得自己就像一塊海綿,要將這些知識全部牢牢地鎖於大腦里。

  她一邊念叨著,一邊往本上記。

  「上裝摺後要整齊化,胸前有標誌的要顯示出來,折後要對服裝進行整理,吊牌等物品要藏於衣內。」

  當記到最後一句時,她又有了新的疑惑。

  「周喬,你說側掛的服裝距離地面不得少於15厘米,可咱們之前在夜市時,風衣掛在衣掛上幾乎都快挨到地面了,可咱們也賣得相當火爆啊。」

  「這就是室外地攤和室內攤位的區別了,等以後我們開了精品屋,服裝商城什麼的,說法比現在還要多好幾倍呢。

  嫂子,總之你記住一點,想干好服裝行業,擁有一張巧嘴只是最基本的,而其它你認為不起眼的小細節,才是決定你成敗的關鍵之處!」

  郭翠萍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合上了她的小本本。

  她做事情一向有計劃,郭翠萍也不勉強,就一個人先走了。

  可等周喬最後調整完幾件服裝的位置後,忽然發現忘了給她推床拉鏈鎖的鑰匙。

  萬一她下午來得晚,郭翠萍就得在外邊一直傻站著。

  思來想去,周喬來到了隔壁B20。

  「海蘭,在忙嗎?真不好意思,還沒正式營業呢,就跑來麻煩你。」

  「沒事沒事,都是鄰居說啥麻煩不麻煩的話,有啥事你只管說。」

  周喬就把希望她幫忙照看一下攤位的事講了,並強調不敢麻煩她幫忙賣貨,只管照看一眼不丟東西即可。

  海蘭很爽快地就答應了,還一臉難為情地提起了剛才的事。

  「小喬,你家雇的那個服務員,她是你嫂子吧?你剛剛給她講衣服咋掛好看的時候,我也站在這邊上偷聽了會兒,你……你不生我氣吧?」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你要是不嫌棄,信得過我,回頭我可以幫你重新調整一下。」

  「你說真的呀?哎呀,那可太好了!我之前求過蔣苑兩回,她就是不肯幫我,小喬,想不到你人這麼好。」

  「海蘭,或者我不該多嘴,但我真的很好奇,蔣苑是你表妹,可你們的關係似乎不太好。」

  聽了這話,她冷哼了一聲,笑容里摻雜了太多的苦澀與無奈。

  兩年前的夏天,當時海蘭一家人還住在隔壁的秋原市。

  那有一座非常出名的採石廠,她丈夫當時正是那裡的鏟車司機,同在那裡一起工作的,還有蔣苑的親大伯。

  有一天中午,她到廠里去給丈夫送飯,剛進了大門就聽見值班室的人氣喘吁吁地喊她,讓她如果去施工現場的話,務必幫忙帶個話。

  說是蔣家人把電話打到採石廠來了,她大伯娘突然心臟病發,此刻人已經沒了,叫蔣大伯收到信兒後第一時間趕回縣城。

  人命關天,海蘭一秒不敢耽擱,拔腿就往現場跑。

  當時蔣大伯正在作業,石堆又高又陡,抱著孩子攀爬屬實不方便。

  她只好把兒子放在不遠處的一塊平地上,叫他站著別動等自己回來。

  孩子很聽話,真就一動沒動,可誰又能料到石堆處突然發生滑落,大塊又尖又硬的石頭不受控制地朝下面飛去。

  海蘭發現後立刻往回跑,可此刻早已來不及。

  儘管孩子站得遠,沒有生命危險,但被慣性飛過來的一塊石頭打傷了腰椎,從此癱瘓在床。

  「就是差勁兒,我咋也沒想到,一塊巴掌大小的石頭,就斷了我兒子的後半生。」

  孩子病了總得看啊,夫妻倆勤勞肯干,論日常生活還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可如果讓他們掏一大筆錢做手術,幾乎就等於是要他們的命。

  可手術不做孩子就站不起來,因一己之誤耽誤了孩子的一生,這已經讓當父母的生不如死,更不能就真的兩手一攤,放任不管。

  於是,兩邊所有的親戚朋友,都成了他們夫妻的借錢對象,其中也包括蔣苑一家。

  起先,蔣苑她媽,也就是海蘭的老姨也確實借給了他們一百多。

  可對於這種大型手術,那幾百塊錢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等海蘭再向她老姨開口時,蔣苑一家都急了,說海蘭表面說借,實際就是在訛人。

  講到這時,她哭了。

  「她可是我親老姨,我是真沒想到她會這麼想我,給蔣大伯送信兒是我自願的,孩子被砸成了癱瘓,我一次也沒向他開過口,哪怕是借,結果跟我掀桌子翻臉的卻是我自己的親姨。」

  周喬很想告訴她,永遠不要顧及和所有人的關係。

  因為關係都是假象,只有利益才是唯一的真相。

  不過這種話一旦說出口,只會讓她更難過,於是便拍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

  兩個人正聊著呢,隔壁忽然傳來一陣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