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蒙德爾伸出自己的兩根手指,輕輕的將架在了自己脖子上的袖劍推開,偷偷進入蘇晨房間的正是鐵骨比約恩的間諜首領。
「沒想到你還是一個有著如此警惕心的人。」古德蒙德爾意味深長的對蘇晨說道,完全沒有被抓住的尷尬。
「畢竟你們已經警告我,赫羅夫的手下會找我的麻煩。」蘇晨不露聲色的將袖劍收起來,平淡的對古德蒙德爾說道。
「你說的沒錯,事實上我得到了消息,赫羅夫的親隨戰士們馬上就要來取你的性命,現在最好跟我離開這裡。」古德蒙德爾對蘇晨說道。
「去那裡?」蘇晨對古德蒙德爾詢問道。
「先去聖殿躲避一下。」古德蒙德爾對蘇晨說道,那座聖殿是鐵骨比約恩手下里克斯戈齊的地盤,在那裡將會受到他的庇護。
「不,我不去聖殿了。」但是蘇晨卻想了想拒絕,他的拒絕使得古德蒙德爾很詫異,要知道任何人在得知赫羅夫派出殺手的時候,都會本能的選擇接受比約恩的庇護。
「不去聖殿,雖然蒙索宮很安全,但是比約恩不可能一直庇護你,這會使得他受到赫羅夫的指責的。」古德蒙德爾的眉頭緊皺起來,此時鐵骨比約恩與領主赫羅夫的關係已經很微妙了,如果處理不當很可能會引起戰爭,這不是比約恩所希望的。
「你誤會了,我不會留在這裡,繼續留在這裡也毫無意義,我要返回東哈馬爾,爭取支持者,奪取領主的權利。」蘇晨盯著古德蒙德爾,對他緩緩說道,此時屋內的蠟燭已經點燃,不過這一支蠟燭的微光下,顯得古德蒙德爾臉上的光亮陰晴不定,他似乎在沉思著。
「也許那裡更危險,不,一定很危險。」古德蒙德爾沉吟了一下,開口對蘇晨說道。
「不進入狼穴,是不可能抓住狼崽子的,赫羅夫也許根本想不到我會返回東哈馬爾。」蘇晨對古德蒙德爾解釋道。
古德蒙德爾注視著面前的蘇晨,他沒想到蘇晨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重新返回東哈馬爾,那可是赫羅夫的地盤,萬一奪權失敗,等待他的可能比死亡更悲慘。
「你還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出來。「古德蒙德爾對蘇晨說道。
「有,一樣東西,希望能夠幫我準備一下。「蘇晨笑了笑,他也知道自己的計劃可能很瘋狂,但是在經歷了突襲哥特蘭島後,他感覺自己體內的某些東西似乎開始覺醒。
「就一樣?「古德蒙德爾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
「沒錯,這一樣足以動搖赫羅夫的統治。「蘇晨卻很自信的說道。
就在此時,他們幾乎同時聽見了走廊上傳來的腳步聲,相比於古德蒙德爾輕盈的步伐,這些聲音雜亂而沉重,一聽就是一群魯莽的武夫,蘇晨和古德蒙德爾對視一眼,很有默契的走到了門口。
「乒。「房門猛地被蘇晨踢開,撞在了靠近門的親隨戰士的臉上,頓時鮮血從鼻腔中噴出,其他的親隨戰士們在黑暗中突然受到襲擊,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寒光一閃,在黑暗中鮮血和慘叫聲在狹窄的走廊上響起。
「哦嗚~~。「最後一名站立的親隨戰士的喉嚨上,插著一柄匕首,古德蒙德爾猛地將鋒利的匕首抽出,鮮血噴出,屍體緩緩的滑落在地上。
「匕首上有毒。「蘇晨將袖劍在一名屍體的肩膀上擦拭了一下血跡,一晃手中的木管子,裡面發出的火焰點燃了火把,他緩緩的對古德蒙德爾說道。
「這劍挺不錯的。「而古德蒙德爾卻笑了笑,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蘇晨的袖劍,也讚嘆的說道。
「現在我們該離開了。「蘇晨跨過了地上的屍體,對古德蒙德爾說道。
兩人離開了充滿了血腥味道的走廊,赫羅夫派來的殺手被幹掉,緊接著他們聽見了背後傳來了女人的尖叫聲,明天蒙索宮的人們會對這一場襲擊大談特談。
「四匹馬?「古德蒙德爾站在馬廄前,他沒想到蘇晨竟然會要求他提供四匹馬。
「是的,我們要趕在赫羅夫之前抵達東哈馬爾,海路已經來不及了。「蘇晨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當他和古德蒙德爾前往碼頭,準備坐船離開的時候,卻發現赫羅夫在手下人的簇擁下,正坐在長船朝著遠處行駛,於是他們立即來到了馬廄。
「沒錯。「蘇晨翻身騎上了一匹馬,將另一匹馬的韁繩拴在了後面。
「好吧,你要的東西我也已經拿到了。「古德蒙德爾也只好按照蘇晨的方法去做,當他們狂奔離開的時候,古德蒙德爾對蘇晨說道。
兩人一路狂奔,朝著東哈馬爾的方向跑去,他們現在必須要跑過在海面上的赫羅夫一行人,這是一場速度的競賽。
「我的屁股都要開花了。「習慣了步行奔跑的古德蒙德爾,不由抱怨的說道,在影視作品中騎馬似乎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但事實上騎手必須要踩著馬鐙,屁股離開馬鞍一段距離,因此在沒有公路的顛簸的路上,幾乎很考驗騎手的腰部。
更何況維京人的馬鞍並不是高橋式馬鞍,而是用皮毛製作成類似墊子的東西,雖然很柔軟,但是在疾馳的時候,卻會十分的難受。
「我們必須要快。「蘇晨咬著牙,他也十分的難受,但此時兵貴神速,他必須要在赫羅夫返回動哈馬爾之前,奪取優先權。
「我倒無所謂,可是我的馬快不行了。「古德蒙德爾抱怨的說道,他跨下的這一批棕色的馬,渾身的汗珠布滿了馬鬃毛,騎馬的鼻腔中噴出了熱氣。
「換馬。「蘇晨也發現疾馳之下,坐騎開始體力下降,他馬上勒住坐騎的韁繩,跳下來翻身騎在了後面牽著的馬身上,剛剛跟在後面的馬因為沒有馱人,體力還沒消耗。
「難怪你要帶兩匹馬。「古德蒙德爾此時恍然大悟,難怪蘇晨要多帶一匹馬,原來作用在這裡,對於習慣了步行和航海的維京人來說,這種蒙古騎兵的行軍方式極為罕見。
他們不停的交換著坐騎,在積雪的荒原、丘陵和森林之中穿行,速度十分的快,幾乎沒有休息,四匹馬也被累的氣喘吁吁,而他們也被累的快要撐不住的時候,蘇晨的身體趴在了坐騎背上,身後抓住一團樹上的雪團塞入口中,緩解饑渴的感覺。
「看,村鎮,東哈馬爾到了。「古德蒙德爾用沙啞的聲音,指著前方對蘇晨說道。
「呼,終於到了嗎?「蘇晨抬起頭,果然看見了東哈馬爾的村鎮,他緩了一口氣,忽然,跨下的坐騎腿一軟,竟然兩個前腿跪了下去,將蘇晨也從背上甩了下來,不過地上鬆軟的積雪形成了緩衝,使得他並沒有受到傷害。
「我們現在可沒有歇著的時間。「古德蒙德爾騎著馬走到了蘇晨身邊,他咧開嘴笑了笑,對蘇晨說道。
東哈馬爾的人們此時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個很平常的中午,男人們坐在屋檐之下相互攀談著,女人則忙碌的在領主廚房中準備晚餐,就連領主夫人也在女人們中間,揉搓著一團大麥麵團,孩童們無拘無束的在雪地中堆積雪人,完全不在乎自己通紅的小手。
「也不知道烏爾夫他們怎麼樣了?」瓦格斯的身上纏著亞麻布,他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但還是需要休息一段時間,他對維賽德說道。
「我的主人有奧丁神的庇護,他一定會沒事的。」維賽德抬起頭自己蒼老的頭顱,粗糙的雙手捏著一根骨針,給瓦格斯縫合肩膀上的傷口,平淡的說道。
「嗚~~。」突然,一陣沉悶的號角聲響起,那是在哨塔上的守衛發出的。
「好像有人在靠近這裡。」一些警惕的人,已經抓起了身邊的斧頭,看向了村鎮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