盎撒人的輕騎兵徐徐離開林間,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從維京人的側後方,快准狠的突破進去,殺對方個措手不及。閱讀
馬蹄踩踏著柔軟的地面,使得聲音不會傳播太遠,利於輕騎兵的突襲,一切都使得這一場襲擊十分的完美。為首的輕騎兵隊長,甚至能夠想像到,當他率領的隊伍突然出現在維京人面前的時候,那些傲慢而殘忍的傢伙們,將會多麼的驚慌失措。
但是,當他們從樹林中出來的那一刻,在城堡中的一雙湛藍如同湖水般的眼睛,便已經猶如天空翱翔的老鷹般發現了他們。
安格戴著鐵盔,身著輕便的皮革綴鐵片甲冑,肩上披著獸皮披風,腰間的皮革帶上銀飾在陽光的反射下,散發著亮光。
「老鼠從洞裡面出來了。」安格看見一直隱蔽著的盎撒人輕騎兵,從藏匿的森林中跑出來的時候,她的眼中閃過了光彩,立即轉身迅速的下了城牆。
「灰律律~。」
在城門口處,羽翼騎兵們正聚集在這裡,他們的人數並不多只有十二名,但卻是烏爾夫從最擅長騎馬的人中挑選的,他們的後背插著一些如同波蘭翼騎兵般的裝置,因此平日裡沒少被其他維京人嘲笑,說他們活像是一群鳥。
但是,安格會用拳頭和膝蓋讓那些嚼舌頭的人閉上嘴,吃過安格苦頭的人再也不敢當面嘲笑這群維京版本的翼騎兵們。只是,他們還是會在背後開著騎兵們的玩笑,這讓那些渴望得到尊重和功績的翼騎兵們十分不快。
「小的們,你們以為別人的尊重會來自於舌頭嗎?不,你們需要一場真正的功績,讓天上的諸神,還有那些瞧不起你們的人看看,這才是你們應該做的。」安格卻不以為意的對這群翼騎兵們鼓舞道,在她看來口舌之爭是毫無意義的,翼騎兵們需要一場在所有人面前,酣暢淋漓的戰鬥才能夠得到所有人的尊敬。
她一直在內心,替自己也替那些小子們向諸神祈求,能夠為她提供一個這樣的機會,而諸神此刻似乎也回應了她的祈求,不罔她獻祭的三隻公雞和一頭綿羊。
城門嘎吱的緩緩打開,安格翻身上了自己的馬,她的目光掃過十二名背著羽翼的騎兵,沖他們點了點頭,面容嚴肅認真。
十二名翼騎兵們也一起翻身上馬,動作整齊劃一,而這是烏爾夫對他們刻意的要求,雖然所有人都覺得這是多此一舉的事情,但是此刻城堡中的維京人卻目瞪口呆。
「奧丁在上,他將自己的女武神們派來人間了嗎?」一名受傷的諾斯戰士,用自己還剩下的左眼打量著這群騎兵,同時輕輕搖了搖腦袋,似乎以為自己即將受到奧丁的召喚。
安格的嘴角輕輕的揚起,她自豪的用腳跟踢了踢胯下的戰馬,率領著身後的騎兵們朝著城門外輕快的穿過。
此時,盎撒人的輕騎兵已經越過了山坡,以很快的速度出現在了混戰中的諾斯人的視線之中,但是因為還沒有達到最佳的衝鋒,所以緩步前行,從這點來看盎撒人的輕騎兵隊長經驗豐富。
「為了奧達,為了國王,為了主的榮耀。」輕騎兵隊長揮舞著手中雪亮的佩劍,劍身在陽光下反射著光芒,他挺起腰杆,身上的綴片摩擦著發出了沙沙的聲音,而他身後的輕騎兵們高舉著手中的長矛,意氣風發的準備投入戰鬥。
當輕騎兵們發出吶喊聲的時候,立即傳遍了整個戰場上,盎撒人看見這一幕不由的歡呼起來,他們的弓箭手站在後方,忍不住的摘下自己的帽子揮舞著。
而古茨倫在戰場上看見這一幕,他的神情顯得嚴肅,平日裡打理編織整齊的鬍鬚,似乎都開始打結,因為他很清楚,投入了全部戰鬥力的軍隊,已經沒有餘力防禦這一支突然殺出來的輕騎兵,哪怕諾斯戰士們再崇信阿薩神族,在受到重創的時候,大部分人還是會喪失戰鬥的意志。
烏爾夫此時也看見了襲擊而來的輕騎兵,不過相比於毫無準備的古茨倫,烏爾夫的眉頭只是稍稍皺了皺,他的目光越過了所有人的頭頂,四下張望著,似乎在專心的尋找著什麼。
當他的視線落在了後方城堡城門打開的一刻,懸著的心才逐漸的放鬆了下來,甚至嘴角還浮現出了一抹笑意,在紛雜的戰場上這微小的動作並不引人注目。
但是,下一刻瓦格斯卻被烏爾夫叫住了,當時瓦格斯正帶領著一隊諾斯戰士阻擋盎撒人的拼死抵抗。
「烏爾夫,到底什麼事?」瓦格斯對烏爾夫把自己從前線叫道身邊頗為不滿,他本來正打算多殺幾個盎撒人,好好在天上諸神面前表現一番。
烏爾夫卻沒有理睬他的抱怨,而是舉起手中的戰錘,指了指前方奧達和他衛隊的方向,示意給瓦格斯看。
「你什麼意思?」瓦格斯一臉的茫然,他當然知道奧達是這一支盎撒人軍隊的頭領,但是現在別說奧達身邊有護衛的嚴密保護,他們之間還橫著混戰的戰場,根本就無法過去。
「帶上幾個機靈的人,我們一起突襲過去。」烏爾夫拍了拍瓦格斯的肩膀後,對他說道。
「你瘋了。」瓦格斯瞪大了眼睛,從這裡殺過去要冒多大的風險,難道烏爾夫自己不清楚嗎?
可是烏爾夫卻咧嘴笑了笑,完全沒有將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他深信很快局勢就會發生逆轉。
果然,就在烏爾夫等人籌劃著名突襲奧達的時候,盎撒輕騎兵們突然發現,自己的面前一群古怪的騎兵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令他們要進入戰場之前,必須要先打敗對方才行。
「大人,那是什麼?」一名跟在輕騎兵隊長身邊的騎兵,抬起手指了指前方,他看見一群列成一線,身後如同展開翅膀的騎兵,朝著他們緩緩的逼近。
「上帝,是天使嗎?」
其他的騎兵們看見這群翼騎兵身後的翅膀,在風中發出獵獵的聲響,不急不徐的朝著他們而來,就如同神父們在莊嚴的教堂中,向他們灌輸的那樣,天使吹響號角,朝著凡人們投擲下火焰。
「住口,那是該死的維京人,不要被她們的翅膀迷惑,作戰,衝過去。」盎撒輕騎兵隊長大聲的呵斥,自己手下這群迷信的士兵們。
在隊長的催促下,輕騎兵們終於鼓起勇氣,握緊手中的長矛和劍,朝著翼騎兵們的方向沖了過去,他們的口中呼喊著上帝和聖徒們的名字,企圖驅趕走心中的恐懼。
安格騎在馬上,隨著戰馬的奔跑而起伏著,她的內心十分的平靜,如同是在北歐的湖面一般,眼睛死死的盯著迎面而來的盎撒輕騎兵們。
「準備。」安格舉起手中的劍,大聲的命令道。
排成一列,齊頭並進的翼騎兵們,按照無數次的訓練,將手中的長矛平端了起來,然後儘量保持著隊形的整齊。這是烏爾夫根據拿破崙時代,法蘭西胸甲騎兵們的作戰方式而訓練的,唯一的要求是紀律,紀律,以及更加嚴格的紀律。
完全摒棄了中世紀個人勇武,而是靠著團隊作戰的方式,將敵人進行消滅。
幸運的是,維京人本來就是一支講究部族紀律的團體,他們理解當渡海的時候,在船上如果不能夠團結協作,就只能面臨沉入大海的危險,在北歐嚴苛的環境下,沒有部族的庇護,個人很快便會被惡劣的氣候和匱乏的物資消滅。
因此,當烏爾夫要求她們保持作戰紀律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完全按照雅爾的命令去做。烏爾夫有時候在想,若是換成盎撒人或者散漫的法蘭克人的話,可能光是需要強調紀律就要耗費大量的時間。
此刻,翼騎兵們新式的胸牆式的推進,以及平日裡嚴苛訓練起到了作用。她們列成一線,正面比亂糟糟衝過來的盎撒輕騎兵們要寬闊的多,雙方很快到達了最佳衝鋒的距離。
「奧丁~~。」安格握緊手中的劍,口中吶喊著奧丁的名字,在北方人的神話中,奧丁神也是保佑戰馬的神靈,他騎乘著八足神駿馬,翱翔在天空之中。
「奧丁。」
翼騎兵們也同時高呼著奧丁的名字,她們將手中的長矛端的更平,握的更穩,而她們的長矛也是特殊製作的,比一般的馬上長矛要長出一截。
盎撒輕騎兵們雖然震驚於自己的對手,竟然是一群維京女人,但是這只是使得他們更加認定,維京人都是一群魔鬼,居然驅趕女人上戰場。
「格拉齊,沖啊!」
隨著盎撒輕騎兵隊長,揮舞著手中的劍,輕騎兵們也一起沖向了翼騎兵們。
戰馬嘶鳴,長矛碰撞,慘叫聲響徹整個戰場,人們只覺得天昏地暗不辨方向一般。
「包圍他們,包圍他們。」安格見到自己一方的衝擊,阻滯住了盎撒人輕騎兵的前端部位,使得後方的騎兵相互擁擠,而自己一方卻能夠從兩翼展開包抄,心中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