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縱師傅又選取了數種,枯萎程度不同的藥草,分別讓鄭秋灌輸氣勁。結果和紫刺蕨一樣,藥草在等待了數個時辰後,便恢復生氣。
其中藥性越強或是塊頭越大的藥草,恢復所需的時間就越長,有一株兩尺兩寸長的藥草,因為塊頭太大,只有一半的葉子恢復綠色,另外一半依然枯黃。
這樣看,經過「木靈」轉化的氣勁,同樣有帶來生機的特性,不過氣勁的效果和「木靈」相比要弱很多,起效也需要很長時間。
最後,明縱師傅找到一株大小和枯黃情況,與第一次極為相似的紫刺蕨。這回,他讓鄭秋施展了兩次指法,往藥草上打出兩絲白線。
增加氣勁的量,確實起到了更好的效果,紫刺蕨恢復的時間縮短一半,只用了半個時辰。
明縱師傅站起身,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從之前的失望到剛才的憤惱,這突然的大起大落,狠狠刺激了他一把。
他現在心裡五味雜陳,說不上高興還是可惜,徒弟的氣勁飄如青煙,沒有絲毫力量,除了種種東西,別的什麼也幹不了。
如果按這個情況下去,即使鄭秋練到凝氣境,甚至是練到氣華境,他依然無法用氣勁托起身體飛行。
明縱師傅背著手思考:這氣勁好是好,但沒有任何的自保能力,更別說傷人。煉這種氣勁只能在家裡玩,總不能讓徒弟一輩子待在芳草峰種東西吧。
他也知道這個問題,不是說不能解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精力投入到《蛇吞煉體經》上面,「木靈」純粹當做恢復的手段,主修煉體功法。
但他心裡又不想放棄「木靈」,自己要把徒弟培養成數一數二的修煉者,若是放棄「木靈」轉而煉體,那不是泯然眾人矣。
明縱師傅心裡矛盾萬分,怎麼辦,接下去的路該怎麼選,要是選錯,這徒弟就教廢了。
「徒弟,今天就測到這裡,你回去吧。」明縱師傅揮手讓鄭秋離開,自己低頭深思,慢慢走向芳草樓。
在走出藥田之前,師傅還補充了一句:「最近不必來找我,我要閉關一些時日。」
鄭秋看得出師傅有心事,但他不清楚師傅在想什麼,是覺得自己修煉不努力嗎?還是測試的結果讓他老人家不滿意?
從第二天起,鄭秋只好待在芳草小閣,沒有師傅配的草藥,他不敢亂練《蛇吞煉體經》,大多數的時間都用來驅趕「木靈」走經脈。
等啊等,時間很快過去大半月,芳草峰上秋天的味道更濃了。
中午剛過,鄭秋蹲在水槽邊幫芸幽姐刷碗,突然一陣聲浪從山頂上滾落,轟隆隆地沖開窗戶,掀飛桌上的水壺。
「徒弟,來芳草樓……徒弟,來芳草……」聲浪湧進屋子,撞在石牆上不斷迴蕩。
鄭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師傅叫我!師傅出關了!」
芸幽搶過他手裡的碗,急忙催促:「碗放下,還不快去見你師傅!」
鄭秋趕緊從衣櫃裡翻出宗服,匆忙往身上套,同時推開門,一路小跑趕向芳草樓。
剛跨進芳草樓的大門,樓上就傳下師傅的聲音:「四十七層。」
鄭秋立馬來到天井中,踏上乾雲梯,到四十七層找師傅。
找到明縱師傅後,鄭秋發現師傅的頭髮和鬍子又變成亂糟糟的樣子,身上還是穿著那天測試氣勁時的衣服,正坐在桌子後面活動脖子。
鄭秋走上前勸道:「師傅,你是不是這麼多天都沒有休息?師傅,我還是回去吧,等你休息好,我再來也不遲啊……」
明縱師傅啪一拍桌子,瞪著眼睛命令:「坐下!」
等到鄭秋乖乖坐到椅子上,師傅又說道:「你懂什麼,我這個境界裡從沒休息兩個字,打坐運功一個時辰,比睡十天都強。」
明縱師傅從身旁的木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書,放到鄭秋面前:「今天有兩件事,這是第一件。看看,這可是你師傅的傑作。」
書的封面是空白的,鄭秋將它翻看,裡面寫著大段大段的話,都是修煉的要點。有些地方他很熟悉,是《蛇吞煉體經》上看到過的內容,有些他很陌生,是從未見過的。
繼續往後翻,他發現這本書只有前面百來頁有字,後面五分之四全是白紙。鄭秋抬起頭,向師傅投去疑問的目光。
「這是功法,專門給你創的功法。」
明縱師傅仰起頭,顯得十分得意,「這裡面用了《蛇吞煉體經》的鍊氣方法,加入測試所用的指法,還糅合三百六十周經脈運氣秘法,絕對博採眾長。」
明縱師傅掰著指頭列舉新功法的好處:「吶,用這個功法,除了以血肉鍊氣,還能以氣鍊氣。而且有氣勁施展方法,能完美控制氣勁的釋放幅度……」
說了老半天,明縱師傅才停下來喝水潤喉。
這時鄭秋把書翻到後面空白的部分,問:「師傅,那這功法後面怎麼沒有了?是沒寫完嗎?」
「當然沒有。這書前面的這部分,我將其成為鍊氣卷,後面的部分還不能寫,需要一些特別的資料。」
「師傅,書名也沒有呢。」
「急什麼,書名以後再起,現在就叫木靈功法好了。」
明縱師傅把鄭秋面前的書合上,推到一旁,然後從桌下拎出兩個帶把手的木筐。
「木靈功法先放著,下面這件事更重要!」明縱師傅一邊說,一邊將木筐里的東西倒在桌面上。
嘩啦啦,筐子裡面全是巴掌大的小冊子,五顏六色,堆滿了整張桌面。鄭秋取過一本翻看,冊子裡畫有奇奇怪怪的符號,符號邊上還有蠅頭小字寫的注釋。
明縱師傅拿起一本在掌心拍打,解釋道:「你不是問過咒法的事嗎?這些就是咒法,我會一樣一樣教,能學會多少看你運氣。」
鄭秋不解:「師傅,不是學新寫的木靈功法嗎?怎麼又學咒法了?」
「功法你可以慢慢來,這和你氣勁的性質有關,況且功法沒寫完,以後還要增加內容。」
明縱師傅說著說著,突然提高音量,「但咒法你必須要學,還要學的好,不然你靠什麼走天下?」
明縱師傅站起身,手指點著桌上的咒法冊子:「從今天起,你把主要精力放到咒法上來,這裡咒法兩百四十四本,學會一半,你才能走出乾雲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