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秋一連串的問題,讓晶石影像中的龍有點懵。
淡紫色的龍首虛像微微晃動,一陣波浪般的光華再次向外擴散,傳出明確的精神波動。
「吾名啟宏,吾之本體早已消逝。
人類,回答我的問題。」
短短內容,讓鄭秋驚訝不已,想不到這條龍已經沒有實實在在的身體,就一股精神存活在晶石當中。
這樣子算活著嗎,鄭秋不知道。
他從沒見過類似的生物,也從未聽說過類似的法術。
而且這條龍第一個字念作啟。
在海日城他已經知曉,啟是王族的姓,而且屬於金龍一系。
大概知道對方身份後,鄭秋表現出應有的禮貌:「原來您是王族金龍,我叫鄭秋,見過前輩。」
他彎腰行禮,接著回答道:「前輩問的雲袖大陸當然存在,現在是雲袖大陸二七四四年。
由於年份主要靠十大宗門合計,每個宗門記年的方式有些許出入,所以二七四四年只是個大致年份。
也許是二七四二,或是二七四六,都有可能。」
晶石表面的影像沒有反應,過了片刻才傳出新的精神波動:「二七四四年?
我從未聽過這種記年方式。
雲袖大陸居然還存在,令吾甚感欣慰,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
人類,你怎麼知道我是王族金龍,按照你的年紀,應該才出生不久吧。」
鄭秋算是聽明白了,這條失去肉身,精神困在紫色晶石里的龍,已經待在此處度過漫長歲月。
只是自己依然不知道,這條金龍在這裡待了多久,是雲袖大陸哪個時代的過客。
鄭秋抬頭看向穹頂,指著穹頂被晶石覆蓋的山岩回答道。
「前些日子云袖大陸剛剛經歷了星河倒轉,我去過無邊天河,還去了水晶海的海日城。
是海日城裡的龍告訴我,王族金龍與銀龍的姓氏。」
聽到這句回答,影像中的龍突然激動起來,迅速釋放出精神波動。
光芒影像甚至因為精神波動過於劇烈,而變得模糊不清。
「你去了水晶海,你還去了海日城?
水晶海怎麼樣,海日城怎麼樣?
那邊還好嗎,有多少龍,漂不漂亮?」
鄭秋抬手虛按:「前輩莫急,海日城很好,水晶海也很好。
龍族數量挺多的,我所見到的成員就已超過一百,或許還有更多龍躲在家裡睡覺,沒出來呢。
海日城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城池,能到那裡去,是我的福分。」
啟宏的影像逐漸停止晃動,恢復成平靜的樣子。
這次散發出的精神波動,帶有明顯欣慰情緒。
「海日城、水晶海都在,很好,非常好!
可惜龍族子嗣太少,和以前比差遠了,哎……
人類,你說的星河倒轉是什麼,你是通過這個東西,進入海日城的嗎?」
沒想到這條叫啟宏的金龍,連星河倒轉都不知道。
鄭秋記得第一次星河倒轉,是一千多年前乾雲宗建立之初的事情。
這就說明啟宏早在乾雲宗建立之前,就已經被困在這裡。
他耐心地向影像解釋,每隔百年無邊天河會出現在雲袖大陸上方。
所謂星河倒轉,就是利用乾雲宗的巨大陣法,將修煉者送去無邊天河。
「原來如此,你們人類終於靠自己的能力,穿梭於兩個世界之間。」
鄭秋想了想,試著問道:「前輩是否知道四柄神兵,鎮壓雲袖大陸奸邪之氣的神兵?」
影像點了一下龍首:「那是我們的一個構想,但沒來得及實施。
人類,你的意思是神兵已經鑄造完畢?」
這句話,讓鄭秋確定了啟宏生活的年代。
鑄造四柄神兵,是在雲袖大陸抗擊神主成功,掃平天下邪修之後的事情。
如此說來,啟宏應該在神兵鑄造前,那段戰火紛飛的時候被困於此處。
「前輩,神兵早已鑄造成功,並埋於雲袖各處鎮壓奸邪之氣。
這些都是兩千前的事情了,發生於雲袖記年之前,怪不得前輩不知道雲袖二七四四的記年方式。」
晶石表面的啟宏龍影,仰頭沉默了許久,傳出長嘆般的精神波動。
「原來已是陳年舊事,想不到我困於此處有兩千餘載,歲月如梭,歲月如梭啊。」
鄭秋拱手一禮,詢問道:「前輩,我在外面撿到了一種紫色晶石,上面傳出的精神波動,指引我來這裡,說這裡是庇護所。
可是庇護所里一片廢墟,外面的世界也是無邊無際的焦土,這到底是是什麼地方?
我如何才能返回雲袖大陸?」
龍首虛影望向鄭秋,那明晃晃的眼睛影像中,透露出無奈與憤恨。
明亮的紫光,從大塊晶石上向外擴散,傳遞出一句話:「這裡就是雲袖。」
「什麼?」
鄭秋瞪大雙眼,「這裡怎麼可能是雲袖!
雲袖到處崇山峻岭,草木繁盛。
這裡只有無邊無際的焦土和星星點點的火苗,絕對不可能!」
對於鄭秋的反應,啟宏並未覺得奇怪,相反平靜地解釋:「這裡就是雲袖。
你口中的雲袖大陸,是神戰後留下的希望之地,雲袖唯一被保護下來的地方。」
鄭秋愣住了,這和自己接受的歷史有著巨大出入,雲袖大陸和這個荒蕪的焦土世界,居然是聯繫在一起的。
不對,歷史沒有問題,雲袖大陸上傳播的歷史,最早只涉及掃平邪修這些內容。
之前的歷史都已成了傳說,只局限於修煉者口中,沒有文字或物件佐證。
「人類的壽命太過短暫,而且沒有血脈力量繼承記憶。
你們的歷史記載脆弱且易於更改,關於神戰真相,恐怕早已流失殆盡了。」
鄭秋無法否認啟宏的話,人類確實沒有血脈傳承,無法從長輩之處繼承記憶。
而記載歷史又依靠書籍或石碑,這些東西都存在損毀的可能,內容非常容易在某場意外中流失。
「前輩,我確實不知道這個世界,和雲袖大陸有何關係。
是與所謂的神戰有關嗎,敵人是不是一個叫神主的傢伙?
雲袖沒有關於神主的記載,還希望前輩能替我解惑。」
金龍的精神波動中有一絲驚訝:「哦?你這個年幼的人類,居然知道神主。
是海日城的龍族告訴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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