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你凶什麼,別以為個子長大了點,就敢在我面前呲牙咧嘴。」
谷雅晃晃白嫩的小拳頭,對著皮球大的蛟眼示威。
瓦藍色的蛟有些摸不著頭腦,小女孩說話口氣,聽起來有種好熟悉感。
它拿捏不准,於是用尾巴戳了戳邊上那條藍灰色的蛟:「大哥,快醒醒,來了個自稱閣主的小孩子。」
這條藍灰色的蛟名叫風雪,兩百六十餘歲,見識比霜雪更多。
風雪睜開惺忪睡眼,順著小弟示意的方向望去,果然有個人類小孩子。
不過小孩身上,時時刻刻都在散發壓迫氣勢,是無意中溢散的天地之力。
真奇怪,按照天地之力溢散的幅度判斷,這個小女孩居然是神宿境至尊。
風雪好奇湊近,伸著鼻子聞小女孩散發出來的力量波動。
片刻後,它目光變得複雜起來,不確定地詢問:「你是谷蕭什麼人?」
谷雅撲哧笑出聲:「不錯嘛,你比霜雪強多了,這年紀沒白長。
實話告訴你們,我就是谷蕭!」
聽到這話,霜雪爪子瞬間打滑,下巴撲通一聲磕到地上。
「你是谷媽,真的假的,我不信。
除非你能說出,我出生時第一口吃的是什麼。」
「你吃的是珍珠粉!」
珍珠粉三個字一出,霜雪渾身瓦藍鱗片嘩啦啦豎起,激動得渾身發抖。
一百三十年前,正是剛擔任閣主沒多久的谷蕭,將它從蛋中孵化。
蛟一出生便開靈智,霜雪清楚記得鑽出蛋殼時,自己失誤掉在了托盤上。
托盤鋪滿珍珠粉,它掉下去啃了一嘴,那沙沙綿綿的口感到現在記憶猶新。
霜雪像條哈巴狗一樣湊上前,伸出舌頭就要去舔谷雅的臉,被谷雅一把推了回去。
「你多久沒漱口了,味道這麼臭,是不是我走後從來沒打理過。」
霜雪嘿嘿傻笑,搓著前爪不好意思地縮回去。
大哥風雪詢問道:「谷蕭,你怎麼變成小孩了?
我記得你有兩百七十多歲,陽壽將盡,應該垂垂老矣才對。」
谷雅笑眯眯地拍拍胸口,面帶自豪:「我研究出《凝魂奪舍》之法,給自己換了個新身體,這個身體的陽壽才剛剛開始。
現在我改名字了,叫谷雅,全新的凜霜至尊。」
旁邊霜雪小聲嘀咕:「反正我還叫你谷媽......」
風雪與谷蕭打交道多年,非常熟悉,同樣不在意稱呼。
它問起閣主的事:「羽霖離呢,她手上有閣主信物。」
「死了,被我親手斬殺。
她太執著於權勢,非要走歪路。
今天我來這裡,是要帶你們離開落霜閣,去大荒避難所保命。」
「谷媽,出了什麼事,有強敵進攻落霜閣嗎?
別怕,有我和大哥在,來一個死一個!」
谷雅搖頭嘆息:「這件事你們搞不定,聽我的,一起離開落霜閣。
我得到確切消息,雲袖大陸會在兩天後遭受隕石雨襲擊,大地上的一切都將被毀滅。
落霜閣就算開啟守山陣法,也抵擋不住隕石,所以必須撤離。
我已下令,讓所有長老、弟子準備行李,一個時辰後在山門外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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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倆也準備一下,看看有什麼想帶上的都帶上,然後跟我去山門。」
看到霜雪開口還想細問,谷雅補充道:「雲袖大陸要毀滅的原因,路上再和你倆細講。」
風雪和霜雪都從谷雅語氣中,聽出了一絲著急,明白谷雅沒有開玩笑。
兩條蛟立即轉身,游向石洞更里側,開始翻動裡面的鐵皮箱子。
在人類世界長大,兩條蛟的生活習慣,也非常像人類。
它倆會收集各種款式的人類鎧甲,搭建爐子燒制鍛造,製成形狀契合蛟身的鎧甲。
除了把鎧甲當衣服穿,它倆還會收集水缸,當作喝水的杯子。
收集紅銅大門,磨亮後當作鏡子。
這些鐵箱內,都是它倆珍藏的寶貝,或是它倆自認為的寶貝。
翻箱倒櫃一頓折騰後,兩條蛟的形象煥然一新。
它們穿上了閃亮的鎧甲,背後披著絨絲披風,還把一個個金銀礦石等圓環,套在爪子上作為裝飾。
整體打扮看上去有些滑稽,就像村鎮過節時,用彩紙紮出來的紙龍。
霜雪晃著腦袋大量自己,顯得非常滿意:「谷媽,我們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
谷雅瞥了眼不遠處亂糟糟的鐵皮箱,問道:「就這些,不帶別的了嗎?」
風雪搖頭回應:「就這些,其他東西都不好,我們看不上。」
谷雅心裡暗暗發笑,如果真看不上,你們兩個還會把東西全收藏在這裡嗎。
不過明面上,她沒有戳穿兩蛟。「那好,我們去山門鈴亭,等長老、弟子集合。」
一人兩蛟飛離雪獸峰,掠過一座座潔白山尖,抵達山脈最南側。
一路上,谷雅將關於隕石雨的內容,詳細講給倆蛟聽。
由於風雪和霜雪不喜歡羽霖離,因此一直待在雪獸峰上,十多年從未離開。
對落霜閣外發生的事,它倆一概不知,還以為現在仍舊是十大宗門的天下。
在聽到靈翠山和鄭秋的事情後,它倆非常感興趣,不停地問這問那。
谷雅告訴它們,在靈翠山也有一條蛟。
不是那種在雲袖大陸孵化,由人類撫養長大的蛟,而是真正來自於無邊天河的個體。
風雪和霜雪聽說這次去大荒避難,就會見到那條無邊天河的蛟,頓時心中忐忑不安。
無邊天河的蛟是什麼樣子,和它倆有區別嗎,又有什麼不同之處。
它倆盤踞在山門鈴亭邊,嘰里呱啦熱烈討論,猜測見面的時候會發生什麼。
一個時辰時間並不長,很快,天空飄來密密麻麻的藍色絲帶。
流光陸續降落,氣勁光芒消散,顯露出長老與弟子們的身影。
看到山門外兩條大蛟,長老立即帶領弟子,上前鞠躬行禮。
「見過風雪前輩,見過霜雪前輩!」
人群中致禮拜見聲不斷。不少弟子在行禮後,都想方設法往前擠,想更清楚地觀看蛟的樣子。
他們聽說過雪獸峰上有蛟,但從來沒見過。
畢竟雪獸峰禁止普通弟子入內,閣主羽霖離也沒能力把兩條蛟喚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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