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不到,蘇清越向窗外望,夜幕下的平京燈火輝煌,如同一幅光製作出來的藝術畫,流光勾勒出各種建築物的輪廓,在暗夜中像一個個矗立的巨人。
接著,飛機繼續下降,很快平京到了。
收拾了行李,往外走,剛出艙門,一股令人窒息的熱浪襲來。想想自己走的時候,還春寒料峭,如今一晃幾個月過去了。他忽然很激動,覺得終於回家了。儘管平京和首爾一樣熱,可這裡畢竟是家,這裡有阿眸。
他想著,和周子友快速穿過廊橋。後者很興奮,說道:「終於回來了。」他語罷,嘆了口氣,又感慨道:「時間過得真快。昨天鵬鵬和我說,他和青青沒準有可能。說起這個話題興奮地不行,一直和我說話。癩蛤蟆和天鵝終於建立了本質的聯繫……」
他如此說,蘇清越一怔。
青青和關鵬鵬?說不上來是什麼樣子。不過自從那次從東京回來,說要給青青帶藥妝,看來他們關係不錯。
難得關鵬鵬對一個女孩兒一往情深。
蘇清越也很希望,他們能有情人終成眷屬。
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那都是成年人之間插科打諢式地調侃!而真正經得起考驗的愛情,應該是這種:壞壞的男人洗盡鉛華、倦鳥歸巢之後,才突然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並且心甘情願為之付出後半段的人生!
和周子友說著話,取了行李往出口走。剛出來,就看到東山在門口。熟練地拿過蘇清越的行李,邊走邊笑,說:「蘇總,我不懂遊戲,但是你在韓國的戰績,現在可是圈內外盡人皆知。真的是太厲害了,太給咱們長臉了。」
他說,後面又跟了幾句不乾不淨的詞,總之是以最質樸的語言誇讚蘇清越,貶低對方。
蘇清越聽著,和周子友一起無奈地笑。
上了車,往回走。蘇清越隨口問道:「這幾個月怎麼樣?公司待著還適應嗎?」
「就是閒!蘇總,你要再不回來,我恨不能去韓國找你去。」東山笑著說。
能看出他是發自肺腑的興奮,蘇清越也笑起來。
看著窗外,又把思路轉回到阿眸身上,想著後面的事。他覺得,後期還是要找個阿姨,畢竟孕婦不能太疲勞。今天,他把這個想法也和兩邊父母說了。結果大家都覺得兩邊老人輪番上陣,根本不需要。蘇清越覺得這樣不對,畢竟老人已經為他們辛苦一輩子了,更何況老人身體也不太靈便。
想著這些,車子在高速路上行駛著,夜晚的平京終於不再堵車。沒多久,他們就拐上了北四環,一路向西。很快,熟悉的街道出現在眼前,尤其是城隍廟小吃。
現在,他恨不能立刻就衝下車。
隨著東山把車子開進院子,他打個招呼就往家走。
走進單元門,上電梯,看光標顯示的樓層變化,他覺得自己心跳都開始加速了。走出轎廂,本來想敲門,但忽然決定自己用鑰匙開門,給阿眸驚喜。
接著,他把鑰匙插進鑰匙孔,手忙腳亂開了幾次才成功。開門瞬間,客廳暖色燈光泄出家的感覺。他拎著行李往裡走,聽阿眸大叫了一聲衝過來,猛地撲到自己懷裡。
「嗨嗨嗨,慢點、慢點。來,讓我聽聽聲音。」蘇清越說著,把耳朵貼到阿眸的肚子上。
阿眸咯咯咯地笑起來,用手推他:「現在能聽到什麼啊,還早呢!」
「我要一直聽,從最開始一直聽到他出來,看著他成大成人。」蘇清越笑著,又貼近了一點肚子,其實什麼也沒聽到,卻說道:「好像有聲音,咕嚕咕嚕的……」
他說著,阿眸笑起來,說:「你就那麼想要啊?」
蘇清越笑道:「還有什麼比接班人更重要的事情呢?」
兩人說著,走到沙發前坐下,電視裡正在放一部韓劇。蘇清越看過去,卻不知道名字。不過裡面的明星,蘇清越有點眼熟。忽然想到周子友,坐下來便把他和李維珍的事說了。
阿眸聽得瞪大眼睛,說道:「你是說,子友和李維珍?」
「嗯。」蘇清越笑。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阿眸激動地說,不過隨後又有點擔憂,說道:「但是能走下去嗎?」他說:「畢竟子友只是個普通人。那些明星天天接觸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有各種新聞,到時候不知道子友能承受嗎?」
「作為兄弟,我們只能建議和祝福。」蘇清越說。
阿眸點點頭,很認真地看他,說道:「那你是不是真心愛我啊!」她說,不等蘇清越說話,又道:「其實我挺害怕的。你現在這麼成功,我都被你慣懶了。到時候你變了心,我和孩子可怎麼辦?」
明白阿眸說的不是事情本身,只是一種情緒的表達。蘇清越攬著她的肩膀,認真地說道:「應該擔心的是我吧。你現在母憑子貴,加上父母助威,我哪敢啊?」
「你怎麼知道就是兒子呢?」
「女兒更好。」
蘇清越語罷,兩個人笑起來。
這時,阿眸起身從屋子裡拿出檢查單遞給蘇清越,後者看完笑道:「這個咱們得收藏起來,以後給孩子看。」
「看什麼啦,討厭。」阿眸臉一紅。隨後,聞了聞蘇清越的衣領說道:「快去洗澡,坐完飛機身上全都是味。」她說著,推蘇清越往浴室走,直到把他推進去。
蘇清越很快洗完澡回來,躺到沙發上。
阿眸躺在他的臂彎內,問他:「你準備給咱們的孩子起個什麼名呢?」
「蘇東坡如何?」蘇清越說,開起玩笑:「我覺得我們老蘇家,出這麼個大文豪很不容易,所以不能浪費這個資源。」
「呸!」阿眸笑起來。
一段時間不見,兩人有說不完的話。
蘇清越隱隱感到阿眸的擔憂,那是一種年輕女性忽然發現自己要為人父母的擔憂。對自己的未來,對家庭的擔憂。自己理應安慰,轉刻他說道:「放心吧,我說什麼都不能拋棄你們娘倆,以後買什麼都寫你的名字,經濟大權你掌。」
「你說好啦?」阿眸忽然笑起來。
「就這麼定了。」
他們聊著天,說起來對未來孩子的期冀。蘇清越說自己只希望孩子能夠健康快樂,不要人云亦云,要有自己的思想。
想到明天上午還要去接兩邊老人,所以說了一會就回臥室了。
蘇清越伸了個懶腰。這是他幾個月以來,第一次躺在自己家床上,覺得無比溫馨舒服。
又想著幾個月以後,這個家庭就要迎來一個小生命,他忽然笑起來,摟著阿眸迷迷糊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