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血月祭術
泠音的身體掌控權再次被搶走，她索性擺爛，反正也沒有比現在情況更糟糕的事情了。
師父要等到明晚才能回來，這期間她除了無雙峰哪都不能去，否則死路一條。
只見被青庭羽操控的身體緩慢抬起手臂，青光流轉間，五行之力從腳底凝聚，沿經脈通四肢百骸，瞬間變身。
咦，師兄把她變成什麼樣子了？
身處識海的泠音看不到自己的樣貌，卻聽得對面的人驚叫：「傾月道尊？！」
呃，師兄，你瘋了，我師父還沒回來，他們都知道的。
閉嘴！
不能閉，你變成我師父，師父突然回來了怎麼辦？那豈不是要穿幫？
師兄，你給我留條活路吧。
……
不管泠音如何吵，如何想進辦法奪身體掌控權，都無濟於事，只能眼睜睜看著這齣鬧劇進行下去。
「他不是傾月道尊，傾月道尊還未回來。」有人反駁，眾人紛紛應和。
假傾月白衣不染纖塵，皎皎銀月下，他翩然而立，宛如歷經雨雪風霜的老者，平靜淡泊的聲音從泠音嗓子裡發出，「我不是傾月，那誰是傾月？我去了何處，何時歸來也無需向你們匯報。我只是小試了一下，你們就原形畢露，合起伙來欺負我徒兒。」
錯了錯了，師父聲音更溫和些，笑起來隨意些，你身上戾氣太重了。
還有，師父即便知道我被欺負也不會說出來，他會用實際行動教他們如何做人。
泠音好心提醒。
青庭羽：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泠音：打工人要時刻注意頂頭上司的心思，不然怎麼做好師父的關門弟子呢。
「聽說徒兒說，山上有兩隻靈獸化形，所以提前趕了回來。怎麼，你們也對化形妖獸感興趣，還是對他們的元神和皮肉感興趣？」
一聽是化形妖獸，結界外的人不知是高興，還是放鬆，同時面對高位者的質疑，心中難免惶恐。
「那兩隻化形妖獸是我徒兒收留的，我身為她的師父，理應護它們周全。如果你們不是來搗亂的，那就請回吧。」
兜兜轉轉又拋給了我，唉，等下次離開時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了。
泠音嘀嘀咕咕念叨著接下來的打算。
而結界外，對於他的說辭，眾人自是將信將疑的。
誰不知道傾月道尊的脾性，放浪不羈愛自由，誰要是偷摸跟蹤監視，被他發現，那絕對比當著他的面叫囂稱「我是你老子」還要慘十倍。
所以不是有人特別注意，沒人清楚他身居何處。
眾峰主把目光投向掌門，消息是從他那裡傳出的。
假傾月目視前方，眼底無波無瀾，心止如水，「木九卿，你是掌門，非要處處尋無雙峰的麻煩？」
大哥，師父從不喊他真名。
泠音此刻的求生欲望很強，心裡默默祈禱木九卿不要注意到此等小細節。
九卿道君國字臉嚴謹肅穆，陰沉如墨，冷靜開口：「九卿，你怎麼證明你的身份？」
嘶，老東西，夠狡詐啊。
師兄，他是想讓你開護峰大陣，或者從大陣出去。
你千萬別上當。
同時，泠音開腦筋，幫自己證明是師父。
使用師父的絕技術法不可能，容易從內部轟塌大陣。
師父的法寶平日都帶在身上，縱使她也碰不到，而離憂劍作為她的靈器已經公之於眾。
她正絞盡腦汁時，恍然大悟。
和青庭羽溝通後，換作她來面對老狐狸們。
「沒想到，我雖執掌無雙峰千年，但你們從未把我放在眼裡。既然你們讓我證明，那就如你們所願，不過，你們現在走還來得及。」
木九卿等人蹙眉，她這是話裡有話，什麼證明手段需要他們避開？
面面相覷中，有人說：「我記得，三百年前，道尊曾走火入魔過，這件事如今沒幾人知曉。掌門，你可還記得道尊當時用的是何法術？」
木九卿不需要思忖，就想到傾月入魔時的可怕，以及血月之力的殺伐之氣。
這的確是證明他身份最有力的方式，只是，他們恐怕沒命看完。
不及他們討論出結果，泠音在青庭羽輔助下一躍而起，旋於半空，雙手快速在胸前結印，嘴裡念念有詞，兩點熒熒紅光於指尖迸射，旋轉如太極魚。
與此同時，她身後，散發至純清輝的月亮，左上角出現凹槽，凹槽隨太極魚旋轉速度快速擴散。
很快，大半邊月亮被天狗吞噬。
見到這一幕，大部分人都雙腿打顫，有些乾脆御劍飛走。
即便人人都有一顆喜歡見證奇蹟的心，但於平凡人而言，他們更在乎命。
假傾月的法術還在持續，月亮完全變黑時，天地失色，天空籠罩著詭異妖冶的血光，吸收周圍所有靈力。
恁憑他們封經脈，也無濟於事。
靈力的流失迫使他們陷入恐慌，猶如溺水者對呼吸和光的渴望。
這回沒人敢不信了，連掌門木九卿也不敢再耽擱下去，甚至連最後道別也沒有，一溜煙返回他的洞府去了。
而血月祭術才剛剛開始。
泠音見好就收，及時止損，落回洞府前。
青庭羽從她識海中出來，望著頭頂小半輪血月，吊著嗓子，神情慵懶，說道：「原以為堂堂傾月大長老是個清心寡欲，可他居然會血月祭術。」
「聽你的意思，血月祭術背後有故事？」
師父當初教她時，只和她講了三百年前的事，沒說血月祭術是得出而來。
剛才冒險讓師兄提供靈力，她心裡也是沒底的，萬一搞砸了……
罷了，暫時糊弄過去，一會兒要親自跟師父匯報「戰況」。
因手邊還有其他事要做，泠音忘記剛才問的問題了，青庭羽也沒想回答。
因為那是一個悽慘的愛情故事。
翌日清晨，泠音從夢中驚醒，後背驚出一身虛汗。
又是沒有形態的黑影，和她談著百萬年前的舊事，但聽完她又忘記了。
那黑影到底是誰？為何屢次入夢？
她伸手撈過窺天鏡，「師兄在哪？」
古樸精緻的青銅鏡面逐漸清澈透亮，漣漪狀層層蕩漾，照出青庭羽的身影。
鏡子裡，他面對牆壁而坐，後側方，一女子擁著被子，手裡拿著一面青銅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