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嘲諷藏著冰,蘊著寒,還像是釀著幾分傷感淒楚的悲涼。
像是在問命運,問蒼生,最後又滄桑地化為了無形……
須臾沉默後。
韶音眉梢一挑。
「我是不清楚你到底有什麼隱情,又到底看上我哪裡,但很顯然,你內心衡量的是利弊,而不存在感情。」
「我想我不必考慮。」
「你雖幫我數次,卻不足以我賠付一生。欠你的這幾個小人情,我完全可以換個方式還。」
宴二爺像是恢復了正常,但聞言卻詫異:「一生?」
人世間的露水姻緣比比皆是,半路夫妻也從不稀奇,可她口中的『一生』……
韶音原地轉了圈,看見桌子上的茶壺。
她拿起來晃了晃,確認裡頭有水,才給自己倒了一杯。
她一邊倒茶一邊說:「我不懂你們這些人到底都在想什麼,但對我而言,婚姻是神聖的,是一輩子的事情。」
「而婚姻的前提,是我必須愛他,必須信任他,必須有足夠的自信可以和他相守一輩子,並且至死都一心一意的愛著他,只愛他一個,而他對我亦必須如此。」
「以上這些條件,缺一不可。」
「有人說,男人女人相處久了,情愛升華,變成親情。」
「但我對此是嗤之以鼻的。」
「愛情就是愛情,親情就是親情,所謂升華也不過是激情沒了、熱情散了,情愛不存在了,才進行的美化。」
「在婚姻的世界裡,我只要愛情,不要親情,我要一生的熱度,而不是日子過著過著就索然無味,人走著走著就形同陌路,我不要同床異夢。」51 .
韶音沖他笑了下。
「說白了,我要的,是一輩子的心跳,也是一輩子的激情,而不是一時的鏡花水月。我要的是經得起時間的考驗。無論一天,一年,還是幾十年,一輩子,至死不渝,就算死了,也不能改變。」
她的愛情觀是極致的,甚至完全可以稱得上偏激。野心勃勃的資本家,即便是在這方面,也充滿了野望。
她很敢想,她也知道她自己要求高,因為她想要的,一言蔽之,就倆字——永恆。
然而這世間萬物,沒什麼能永恆,山河變換,歲月變遷,人生路是不能回頭的單行道,只能向前,不能回頭,甚至有時候,就算走累了,就算自己想停下來。
可光陰飛逝,歲月如梭。
總有一些人、一些事,推著你,趕著你,讓你不得不繼續疲於奔命。
因此,『人』,這存在本身,就是一個變數,就不存在永恆。
可她還是渴求著。
即使她明白這基本不可能實現,即使她懂,她所想要的,更像是天方夜譚,也不過是個夢一樣美好的願望而已。
但她還是如此堅定不移的堅持著,因為她是執拗的。
上輩子曾走過歡場,曾混過風月。
和人談生意的時候,男人們叫姑娘陪,她就點幾個小帥哥,彼此推杯換盞,也曾有過逢場作戲。
但她是矜持的,冷靜的,清醒的,理性的。
她一直謹守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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