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輕佻道:
「不是我看不起你,但就你這個小身板,估計連我一拳都接不住。」
「我性格還算可以,沒直接對你出手,不然你以為你是九命怪貓?」
「下回再出來蹦躂前,我麻煩你先掂量掂量,先掰著自個兒的手指頭好好數一數,看看你到底還剩幾條命。」
她紅唇一挑,便一副慵懶的模樣,撈起二哥的手腕,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
裴夏耘看了韶音一眼,又看了看兩人的手,眼底掠過一抹隱晦的歡喜。
轉而用他標誌性的小迷糊眼神回頭看向沈凰月,就見沈凰月氣得臉色鐵青,正在原地跳腳。
他想了想,然後徐徐彎起了唇角,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笑得開開心心,燦燦爛爛。
沈凰月:???
我懷疑這狗男人是故意的,像炫耀!
但我沒證據!
……
今日舟車勞頓。
先是一大清早去衙門接四哥,跟著四哥轉戰礦山,然後又回鄴城,再接下來是回村。
出城後,韶音累了,她靠在二哥身上狠狠地喘了兩聲。忍不住一通咳嗽,咳得她臉面通紅,整個人都萎靡下來。
二哥輕輕攬住她肩膀:「音音……」
抿了抿唇,裴夏耘有些失落。
這一刻忽然想起四弟裴冬藏,要是四弟在這兒,要是四弟沒去礦區,四弟可以幫音音熬止咳的糖漿。
至於裴夏耘本人……大概技能點全用在詩詞歌賦上了,這是一個文藝小青年,玩藝術他最在行,但醫術?
他甚至連中藥和青草都傻傻分不清!看看小說 .
韶音虛弱的搖搖頭:「沒事,咳兩聲反而舒坦了,咳著咳著就習慣了。」
看見二哥擔心的神色,她硬是壓下哽在喉口的淤血,但面白如紙,毫無血色。
裴夏耘抿直了薄唇,他吸了吸鼻子,之前的好心情再次跌宕回谷底。
他微微一用力,攔腰抱起裴韶音,語氣軟和得不可思議。
「音音乖,在哥哥懷裡睡一覺,哥哥走快一點,等到家就好了。」
韶音點了點頭,她萎靡在二哥懷中,隔著粗糙的麻衣布料,感受著二哥的體溫和心跳。
沒來由地安心,一安心就昏昏欲睡。
……
吳山村,裴家。
人說一年之計在於春,春是一年之始,傍晚木葉蕭蕭,晚霞漫天。
依山傍水,景色新綠,能聽見杜鵑甜蜜婉轉在輕啼,麻雀生動活潑地隱藏在樹梢。
有務農歸來的男人扛著鋤頭三兩結伴。
梨樹、醋栗樹,芬芳曼妙。
韶音一覺醒來,便見夕陽黃昏,天際好似著起一場大火,大片的天空被這把「火」點燃,紅的熱烈,美得壯麗。
她按了按眉心,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今日在外面吹了風,她昏昏沉沉的,頭有些痛,鼻子也有些堵塞。
預感自己沒準是風寒生病,她頓時一臉苦悶,慘慘戚戚。
「這破爛的身子。」
她抿了抿唇,然後『哎』了一聲。
「音音?」
裴韶音頂著黑乎乎的一張臉,手裡還拿著一把草編的蒲扇,他眼睛亮晶晶地跑進來,人是純粹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