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令儀可沒有讓人跪她的習慣,手腳麻利的扶住女人,如清風一般笑道:「這就不必了,還有,決定要幫你的人是我孫女,有什麼,你和她說。♨🐚 ➅❾𝐒ʰ𝓤א.𝐂𝕆𝐦 🐝♗」
女人看向一旁站著的周小琪。
小女孩看模樣大約七八歲的樣子。
她感激的說道:「謝謝您的幫助。」
周小琪有些不好意思,故作小大人一般:「不客氣,您是一個偉大的母親,您的孩子一定會好起來的,還有您的腿也看一看吧……」
長時間的跪拜,女人的膝蓋也難免受傷,甚至走起路來也顫顫巍巍,可是現在,她根本不在意自己一點。
女人急忙擺手,人家願意幫忙救治女兒,已經是天大的好人,她的腿看著嚇人,但是沒什麼關係,不過是一些皮外傷。
「沒關係的,我的腿,我有藥,塗塗就好了。」
周小琪抿了抿唇,皺了皺眉,臉上浮現幾分怒氣,然後對女人說道:「那個人也太壞了!你這麼可憐,他竟然利用您的可憐戲弄您!」
女人急忙擺手,張口要說什麼……
可想到那人的交代,終究咬了咬唇。
有了足夠的治療費,孩子的病情慢慢有了起色,女兒蒼白的臉上也越來越多紅潤。
周小琪板著小臉,讓女人也好好的住院治療,美其名曰:「等你的孩子好起來,還需要你照顧,你以後腿上留了什麼病根子,那怎麼好?」
女人一再推拒,可是周小琪也一再堅持,對她說:「錢不是問題。」
這對母子的境遇朝著越來越好的方向發展,然後另外一邊,一個男人正在被口誅筆伐。
報紙上將男人的所作所為公之於眾,男人仿佛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可是這還不夠,人們不知道運用什麼渠道,找到了男人的住址,將男人狠狠的揍了一頓,房東知道男人所作所為之後,也把他攆出了房子。
男人無家可歸。
報紙上再次報導,人人拍手叫好。
這一日,周小琪和南令儀去醫院看望女人和那個孩子,她年紀小,也有些嫉惡如仇,就把這件事高興的和女人分享。
原本以為這個母親,知道這件事之後會很是痛快,覺得戲弄她的人有了報應。
可是誰知道,女人聽完怔愣,然後看向眼前的祖孫兩個。
她沒有跪下,因為她知道她們兩人不喜歡看人這樣,這對祖孫是真的好心,而不是那種故意看折辱人而高興,願意花錢是因為想看一場猴戲的人。
想明白之後,她壓抑的出聲了:「不是是,不是的,胡先生是個好人,他是個大好人,是我,我是牽累了他。」
周小琪愣住了,小小的人兒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的看向奶奶。
南令儀抿了抿唇。
示意她繼續問。
周小琪奇怪道:「我不明白,他那樣對你,你為什麼覺得他是個好人。」
女人想要說話,還胡先生一個清白,可是她情緒激動下,聲音竟然有些發布出來,她深呼吸一口氣,接著說道:「因為,這一切都是胡先生為了幫我,籌劃的。」
周小琪歪了歪頭:「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對他又什麼好處?」
女人苦笑一聲:「這件事對胡先生來說毫無好處,只有罵名,可是,胡先生對我說,所有的後果他來承擔。」
接著她仔細講了起來。
「孩子生了重病,我找不到任何人幫我,可是孩子的病情越來越嚴重,這時候,我在醫院碰到了胡先生,他是一個讀書人,比起我這麼一個村里文盲,有文化的很,他的左腿有些殘疾,可是對於我來說,他是再好不過的人。」
女人想到丈夫死後,她所遭遇的事情,為了救孩子,她願意付出一切,可是,她從沒有得到過一絲一毫的善意,那些人恨不得看她越慘越好,同情的不過說句她可憐,直到遇到了胡先生。
她臉上帶了幾分沉重,接著說道:「是胡先生給我出了這麼一個主意,他身上也沒有錢,給報紙投稿賺的一點稿費,不過夠他租住一間房勉強維生,但胡先生太厲害了,他讓我三跪九叩的去今音寺,同時,他又投稿到報紙,大肆渲染他作為一個富二代,只要我願意,就會幫我……」
「然後,在大家都有所期待的時候,他再放出故意戲弄我的話,所有人的情緒都會到達一個巔峰,他們會把所有的同情可憐放在我和孩子身上,而胡先生自己則是承擔了所有的惡意。」
「他成功了……」
「可是,老太太,小姐,我不能,我不能那麼自私的隱藏真相,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一切,卻讓胡先生受苦,你們,求求你們能不能幫幫他……」
周小琪不知道什麼時候,眼睛已經紅了。
她小小年紀,原本以為這位胡先生應該人人喊打,卻不曾想到,他竟然是這麼偉大的一個人。
就連南令儀也嘆了一口氣。
「照你說來,這位胡先生真的是個人才,謀士以身入局,甘願以己為餌,我會讓人去找他的。」
女人感激不已,再三說道:「謝謝您,您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日後一定報答。」
南令儀打了一個電話,立馬就有花旗銀行的人行動。
胡先生被扔到大街上,因為報紙報導的原因,現在人人都認識他,他想要去診所弄些藥,好歹治療一下外傷,可是都沒有人願意賣給他。
而他想要找個地方落腳,更是沒有一個人願意收留,反而可能再遭受一頓毒打。
南令儀在花旗銀行的人帶領下,見到這位胡先生的時候,他的境遇實在說不上好,整個人狼狽的如同路邊的乞丐。
南令儀親自上前,把他扶了起來。
可是大概這幾日遭遇到了太多的而已,胡先生下意識的抱著頭。
老太太的聲音響起:「如果早知今日,您還會幫她麼?」
胡先生愣住了。
抬頭一看,不遠處,女人噙著淚水站在那裡,而他面前站著一個老太太。
他無所謂的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水,好似沒心沒肺:「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