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幹掉皇帝當太后(50)
天氣逐漸回暖。
皇上也終於下旨處置了木家,男子斬首,女子貶為奴籍,全部家產充了公。
知道木家有錢,可是得到了具體的數字,朝臣們還是忍不住震驚。
這都能抵上半個國庫了吧……
有老臣暗自搖頭,當年葉家也是這樣被抄了家,葉家該大吧,可家產還沒木家的十分之一多。
這葉家,才是真的冤啊……
如今就算洗清了冤屈,也沒什麼用了,葉家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偌大一個家族就這樣沒了。
一代忠臣,落得這樣一個結果,怎麼叫人不心寒……
蕭宸風在朝堂之上的威信大不如前,處置了安王黨羽與木相黨羽,朝中職位也空缺得很……
有朝臣提議,多提拔些寒門子弟。
昔日木相在時,攔下了許多優秀文章。
蕭宸風的傷本來就重,要忙的事情實在太多,根本沒有時間安心靜養,身體不知不覺就垮了,在一日下早朝之後,竟然暈了過去。
又有朝臣委婉提議,不如立個太子,這最大的皇子也有上十歲了,也可以開始學著接觸政事了。
畢竟蕭宸風也是十多歲就開始被父皇帶著接觸政事的,更是在他六歲之時就立了他為太子。
但他與父皇的情況又不一樣,他是父皇最寵愛期望最大的一個兒子。
而他的幾個兒子,說實話,他都沒怎麼關注過……
最初看到這個提議的摺子的時候,蕭宸風很是氣憤,把奏摺掃落一地,差點掀翻了桌案,恨不得下令砍了他們的腦袋。
他不過才三十而立,還年輕得很,這些朝臣提議他這麼早立太子是什麼意思?盼著他死嗎?
一氣之下,他的胸口又開始疼痛,眼前一陣陣發黑。
新上任的大總管林海立刻上前,邊撿著地上散落的奏摺,邊說著注意龍體之類的話。
之前的總管李康在木婉去冷宮以後,也被蕭宸風貶了下去。
如今的林海是先帝留給他的,只不過他之前一直沒有重用過……
林海雖比不得李康能說會道,但勝在辦事穩妥,又在宮中待了幾十年。
林海把奏摺摞好,擔憂道:「皇上,要不要奴才去傳太醫?」
蕭宸風搖搖頭,又問他:「你覺得朕應不應該立這個太子?」
見林海面色為難,蕭宸風道:「你有什麼想法直接說就是。」
「那奴才就直說了。」林海低著頭,畢恭畢敬道:「皇上如今傷還未好,又政事繁忙,可以讓皇子學著分擔一些小事,至於立不立太子,那就全看皇上您的想法了。」
蕭宸風看著堆得跟小山一般高的摺子,揉了揉額角,嘆道:「讓朕再想想吧。」
他一個人的確有些忙不過來了,主要是身體受不住……
林海並未多言,安靜的退到了一旁。
……
蕭宸風很少查看兒子們的功課,當把少師喚過來一問之時,他才知道,那個他曾經最討厭的兒子進步巨大。
看著少師拿出來的文章,蕭宸風沉默了許久。
即使很不想承認,但這個兒子比他想像中的要優秀的多,甚至他在他那個年齡之時,還寫不出這樣的文章。
本來蕭良逸與蕭硯之只相差兩歲,他有考慮過,可看了蕭硯之寫出的文章,再看看其他兒子的,即便有些靈氣,也與他沒法比。
於是這天,蕭宸風難得從繁忙的政事中抽出身來,去鳳儀宮看看南玥,順便見一下這個兒子……
到南玥那裡,自然又吃了一個閉門羹,但蕭宸風現在並不像之前一般強行踹開門大發脾氣什麼的。
他在門外,好聲好氣的和她說了些話,才去側殿見了蕭硯之。
父子倆在桌邊相對而坐,一時竟有些無言……
半晌。
蕭硯之給他倒了一杯茶,叫他:「父皇。」
蕭宸風看著對面的兒子,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長這麼大了。
他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三歲之前,他偶爾去見一次葉凝,這孩子便睜著一雙漆黑的眼瞳,沒有什麼情緒的望著他。
葉凝讓他叫父皇,可他只是低下頭,不言不語。
上一次相見,他也是這樣,一雙黑瞳看著他,半張臉隱在黑暗處,倔強的不許他進門。
明明小時候,還有他一兩分影子,如今長大了些,倒是和他一點也不像了。
由於當年對葉家做的那些事,蕭宸風一時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兒子。
可他一句父皇似乎讓他找到了機會,他咳了咳,便順勢開始說起他小時候的事情,「記得以前,你總是不願意叫朕父皇。」
蕭硯之垂下眸子,看著杯盞之中沒有絲毫波動的茶水,淡聲道:「那時年紀小,不太懂事。」
「沒有沒有。」蕭宸風連忙否認了一句,莫名有些尷尬。
他能感覺到兒子的冷淡,想想也是,這麼多年了,他根本沒有關心過他,放任他在後宮之中被人欺辱。
他又有什麼資格要求他呢。
又是寂靜。
陽光透過半開的窗,灑入殿內,在桌上照出明顯的分界線,蕭宸風籠罩在陽光之中,身軀帶了點暖意。
良久。
他打破了寂靜,出聲道:「對不起。」
蕭硯之眸中閃過一絲嘲諷,他抬起眼來,「父皇不必道歉。」
蕭宸風本覺得和自己兒子道歉很沒面子,可蕭硯之這句話一出,讓他更加愧疚。
他想起了葉凝,他不愛她,可他這一生,最對不起的女人就是她,再就是蘇雲月。
蘇雲月還有彌補的機會,葉凝什麼都沒了,只留下了這麼一個兒子……
「是朕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母妃,對不起葉家。」蕭宸風面色痛苦,愧疚幾乎要淹沒了他。
「我說了,父皇不必道歉。」蕭硯之還是這句話。
「不,硯之,以後父皇會好好待你,好好教導你,你能原諒父皇嗎?」
蕭硯之輕輕摩挲著茶盞,問他:「那父皇能寫罪己詔嗎?」
蕭宸風愣住,罪己詔?
把他當年所做的事情寫出來昭告天下?
本來威信就不如前了,他知道自己當年做的事情有多卑鄙,若是這些事讓大燕普通百姓知道了,那他就徹底失去民心了,周邊附屬小國更會看不起他……
見他臉色變化,蕭硯之勾起唇角,笑意卻不達眼底,「父皇,我開玩笑的。」
他抿了一口已經涼了的茶水,道:「父皇,兒臣從沒有恨過你。」
不過是單純的想要他死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