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不等你呢。░▒▓█►─═ ═─◄█▓▒░」西慶王笑著說了一句。
又給楊肅介紹道:「這位就是本王給你提到過的姬羽,姬懷安。」
一聽這個名字,楊肅有些驚訝,他再次仔細打量了一下男子,嘆道:「沒想到如此年輕……」
這姬羽從何而來,楊肅包括西慶王的親信們都不太清楚。
但自從他出現在西慶王身邊後,本來有些衝動草包的西慶王行事突然變得讓人琢磨不透,幾乎整個文州包括附近的州郡都暗中與他有了聯繫。
仿佛一夕之間,都與西慶王親近了不少。
雖然動作不大,但敏銳的人都能察覺到,怕是要變天了。
姬懷安優雅入座,像是沒有看到楊肅暗含讚許的眼神一般,或者說,他習慣了。
西慶王拍了拍手,僕從們端著菜餚進來,宴席正式開始……
其實今天設宴的目的,在場幾人心中都清楚,但誰都沒有提起。
仿佛真如西慶王所說,是朋友間的一場小聚。
酒過三巡,氣氛逐漸熱絡起來。
被西慶王親信們的幾句恭維話一說,楊肅的心情鬆快了不少,他雙手端起酒杯,先對著上首的西慶王敬了一杯。
「下官要多謝王爺,若不是王爺,恐怕我現在還要被那匪寨困擾,豈能重傷逼退他們。」
聽他主動提起自己的事,並有示好之意,有親信跟著開口,「我們都聽說了,近日岐縣附近是少了匪徒,楊大人果然本事驚人啊!」
楊肅搖了搖頭,似有些苦惱,連忙道:「這都多虧了王爺。」
西慶王摸了摸鬍鬚,「那你可感謝錯人了,本王可想不到如此絕妙的主意,你要謝應該謝姬懷安才是啊!」
「哦?」楊肅看向對面的年輕男子,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稱呼他,「姬羽公子還真是聰慧啊,不曾去過岐縣卻能準確推斷出匪徒出現的地點與時間。」
若不是西慶王派人給他傳來消息,他還真找不到更奈何不得那個高虎。
姬懷安輕輕頷首,坦然接受了他的誇讚,卻沒有回應他的敬酒。
他唇角微勾,看上去如謙謙君子。
誰知他心中卻在冷冷嘲諷。
蠢貨一個。
楊肅有些尷尬,心中不悅,一個普通的謀士而已,不過有兩分小聰明,不知道在傲什麼。
西慶王臉上還是帶著笑容,但對楊肅卻不屑極了……
姬羽再厲害,也是他西慶王底下的謀士。
沒有他這個王,這個謀士算什麼。
這個楊肅還真感謝他去了。
楊肅愣了一下,不再關注姬懷安,轉過頭認真道:「不過最要感謝的還是王爺,下官一個小小縣令,何德何能能得到王爺的幫助。」
聽他略帶討好的話語,西慶王心中舒服了點。
姬懷安瞥了他一眼,仿佛能看透他心中的想法。
他再次垂下眼,纖長睫羽遮住眸中一閃而過的冷意。
又一個蠢貨。
西慶王也舉起酒杯,喝了一口,給了楊肅面子。
姬懷安手握拳放在唇邊,微微側頭,咳了兩聲,似乎是身體又不舒服了……
西慶王放下酒杯,若有似無的看了他一眼,語氣如同關心一個朋友,詢問楊肅:「既然成功重傷了匪徒,應是好事一件,為何楊大人之前似有心事啊?」
沒想到西慶王竟然如此細心的察覺到了他之前的煩悶,楊肅不免有些受寵若驚,他嘆了一口氣,「王爺有所不知,那窩匪徒極是狡猾,下官幾番探查,都找不到他們的巢穴,前兩日郡守又下令,命下官儘快剿滅匪寨。」
因為這事兒,楊肅已經頭疼了幾天了。
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
若是以前在朝歌時,他豈會被一個小小郡守管制。
他今晚過來赴宴,也是想看看西慶王會不會幫他想想辦法。
實在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
「這事兒的確難辦……」西慶王也跟著嘆了口氣,而後裝模作樣的詢問姬懷安,「不知懷安可有辦法,幫楊兄弟解決燃眉之急?」
一場宴會下來,從生疏客氣的楊大人變成了楊兄弟。
楊肅神情一動,有些感動又有些自傲。
就算到了這岐縣當個縣令,可王爺都和他稱兄道弟。
姬懷安思索了一會兒,才道:「有倒是有,不過需要幾日時間。」
他停頓了下,語氣篤定,「楊大人,最多五日,五日後,在下必定給你找出匪寨位置。」
聞言,楊肅立刻激動的站起了身,拱手彎腰對西慶王行了一禮,「如此,下官多謝王爺!讓王爺費心了!」
西慶王卻愣了愣,而後大笑著道:「不客氣不客氣,來來來繼續繼續。」
……
等宴會結束後,已經月上中天。
楊肅離開以後,西慶王才收起臉上友好的笑容。
「懷安,你明明早就推斷出了匪寨地點,甚至連如何剿匪都安排好了,為何今日不與那楊肅說?」
姬懷安語氣淡淡,「楊肅此人,心比天高,看似膽大,實際畏首畏尾,優柔寡斷,不逼他到絕地,他又怎會下定決心。」
「當初你明知他抓不住那高虎的,卻還是讓他交戰獲勝,斬傷高虎,他自傲沒幾日,又讓本王派人偽裝成劫匪,搶了過路富商,並斬殺,引得文州富商們怨聲載道,懼怕不已,匪徒一日不除,一日不再去岐縣,給了楊肅一個巨大的打擊。」
「後又重傷常興郡郡守的遠房親戚,郡守因此才下令命他剿匪,並定了時日親自過來查看,如今他也算是到絕境了。」
西慶王越回想越覺得姬懷安可怕,他明明沒有去過常興郡,卻能對這些事情了如指掌,還能憑藉著地形圖,以及山匪昔日出沒過的地方,判斷出他們的匪寨地點。
「不,還不夠。」姬懷安輕蔑一笑,「哪能讓他事事如意,我定五日之期,一是讓他煎熬糾結,二是讓他知曉王爺對拉攏他的良苦用心啊。」
「若是這麼簡單就除去了匪寨,怎麼顯出王爺的本事呢?」姬懷安看似恭敬,笑意卻不達眼底。
西慶王想了想,讚許的點點頭。
「不過讓本王對著一個小小縣令稱兄道弟,還真是……」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王爺您還是多忍忍吧。」
姬懷安說完,拱手行了一禮,「在下先告退了。」
西慶王眼中划過一道陰毒,等他成功突破岐縣,就把這楊肅剁了。
還有……
他看著年輕男子的背影,這姬姓小子是有點本事不錯。
可他這理所當然的矜貴優雅,真是看著就讓人心煩。
還是個病癆鬼!
不過他用處極大,現在也算忠心,先利用他謀得大業……
銀白月光灑在姬懷安身上,他唇角勾起一絲笑容,眸光卻幽幽,如同一條躲在暗處伺機而動的毒蛇。
他唇瓣輕啟,聲音低不可聞。
「嘖,給蠢貨效命,真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