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方治的話，舒葉也沒有什麼能反駁的。
就像張佳佳說的，確實很吸引人，但是卻並不適合她。
舒葉四處看了看，眼睛突然被光照到，她眯起眼看過去，就看到客廳旁的陽台上晾著一個熟悉的東西。
「……這編織袋？」
「早上欣蘭上班的時候順手帶下去扔垃圾桶里了，我起來看到貼吧里的新人必讀里寫金子那條，趕緊又從垃圾桶里翻出來的。」
「那這確實得洗洗。」
方治知道舒葉這是轉移話題，也自然而然就知道了她的選擇。
沒有勸說，沒有疑問。
他只是報出一串數字，「這是我手機號，等到上京了發給你住址，來上京記得找我。」
說完，他順水推舟換了個話題，「那個孟剛，最後嘴裡說的『那個人』，我到了上京會暗中調查。」
舒葉點頭，低頭看著水杯里的水，倒映出的眼神十分駭人，等抬頭，又沒了蹤影，「嗯，我在這面也注意著。」
她人在這兒，孟剛卻沒了影子。
這個海天俱樂部和她還有的要糾纏。
舒葉站起身，從臥室把自己的東西，主要是凌向明給她的檔案袋拿好，徑直去門口換了鞋子，「走了。」
說罷，熟悉的編織袋出現在她的眼前。
舒葉抬頭。
方治把手裡摻了金子的編織袋放進一個黑色塑膠袋裡，又往前遞了遞，「拿著，我每年有額度分配，你比我更需要。」
「你這是拐著彎說我窮？」舒葉調侃一句，也沒有推辭，直接拿過袋子，推開了門，「走了。」
這一次是真走了。
舒葉走出小區，出門直接伸手，打車。
感謝凌向明搜颳了一遍「原舒葉」的重要物件，讓她省了不少事不說，還有了這裡的錢，讓她可以打車回家。
「師傅，城北陽光小區，謝謝。」
說完，舒葉打開窗戶，看著窗外，十分認真。
「好嘞。」
善談的司機大叔本來還想聊一聊，但看到客人這個樣子，十分有眼色閉上了嘴，安靜開車。
陽光小區在城北，離方治的小區大概開車二十多分鐘。
八點多，不是學生的上學高峰期，卻是上班族的上班高峰期。
路上時不時就堵一下，舒葉就這麼眼睜睜看著計費器上的數字一跳一跳往上走。
好在入城北後，車明顯少了不少，人流量也是。
「姑娘，36。」
舒葉付錢，提著袋子下了車，站定，抬頭。
當時被凌向明拷走的時候，腦子裡一直在想東想西，根本沒來得及觀察周圍，現在終於有時間了。
陽光小區地理位置還算不錯，走五分鐘就有一個公交站，看站牌，坐上十幾分鐘就能到商業街。
可惜，小區本身卻……
小區的門是底下帶軲轆已經滿是鏽跡的鐵柵欄。
刺耳的嘎吱聲後，舒葉走過一個空無一人的保衛室，裡面看起來有生活痕跡，只是現在沒有人。
保衛室門旁邊有一個白板，上面寫著大大的「公告欄」三個字，什麼內容都沒有不說，甚至連小GG都沒有。
進去就是小區的綠化地。
有一說一，這小區雖然破，小區裡面也沒個照明的路燈，但綠化做得是真的好。
不僅是綠化，該有的健身器材，桌球檯，供人休息的小亭子一個不少。
但經年未修，被樹木蔥茂包圍的亭子在舒葉看來，如果是晚上，更像是一個張牙舞爪擇人而噬的影子怪，更不必說風吹雨打沒有保養過的健身器材在被風吹動時發出的刺耳的吱呀聲。
所有的一切仿佛像是上個年代的，和馬路對面現代化公寓樓呈現鮮明的對比。
「嘖嘖，這貧富差距。」
舒葉回頭，看了眼就隔著一個馬路，卻仿佛天壤之別的豪華公寓，一時也想不明白這兩種樓是怎麼被安排到一起的。
不再多想，她繼續往裡走。
原本鋪好的路早就被茂盛的樹木遮擋了路線。
舒葉看了看，最後在健身器材那兒繞了個圈，從一處枯死樹木圍著的小路彎彎曲曲地向里走去。
小區裡面一共三棟樓，都是實實在在的老樓。
舒葉看身份證上寫的，她應該住三號樓，四層，404。
巧了。
她的復甦遊戲的id，也是404。
舒葉輕笑了一下，意味深長。
老樓最高也就6層，沒有電梯，樓梯間裡的感應燈也想當然的是時靈時不靈的，伴隨著滋滋聲在昏暗的樓道中閃爍著。
樓道里昏暗的燈光下，大概能看清泛黃開裂的牆皮，以及濕漉漉牆角上的綠色霉斑。
也是因為太陽照不到，樓道里陰風嗖嗖的。
這要不是舒葉身體裡的詭繩確實沒感覺到不對勁，她絕對拔腿就走。
一層樓四個屋子，其餘三個門上都貼著封條，明顯沒人住。
這一層樓就只有她住著。
404在最裡面。
「……這門，著實有點格格不入了，真想知道凌警官當時是個什麼表情。」
舒葉看著眼前嶄新的高級大門，再看旁邊那個屋子那、破了洞的木門。
她這門當時被一踹就開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也好，這樣子門這面小偷應該是進不來了，再就只剩下爬窗戶。
就是不知道多窮的小偷才會來偷這種破爛屋子的——
「行吧，能到這裡來偷東西的小偷，眼光確實不錯。」
用檔案袋裡凌向明放著的鑰匙開了門，舒葉看到的，是一個乾乾淨淨，家具齊全的屋子。
要是不看外面，只看屋裡，這和高檔小區的裝配完全沒有區別。
舒葉反手關上門，進了屋，首先乾的第一件事，就是——搜！
詭繩四散而去，在舒葉的控制下搜查著整個屋子，這點詭異能力的使用對她還沒什麼影響。
確認不存在什麼不應該存在的東西，類似監聽器，類似詭異之類的東西後，舒葉才放心躺倒在了沙發上。
手裡放著金絲編織袋的袋子也被她隨手扔在地上。
她仰頭望著潔白的天花板，腦子裡的思索卻一刻也不敢停。
「咕嚕~」
舒葉依舊保持著望天的姿勢，抬手摸了摸肚子。
「常言道，莫裝逼，裝逼要挨餓。」
在方治家早上就吃了一個小籠包的舒葉這麼感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