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當舒葉把衣櫃放回原位，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同樣從屋子裡出來走到她臥室門口的方治和歐陽欣蘭。
不用多說，兩個人的疲憊也是肉眼可見。
不過方治先後經歷詭火的折磨、咳嗽詭的復甦、歐陽欣蘭的失而復事情，看起來竟然還狀態更好些。
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在醫院加班加點工作的原因。
三人互相對視，點頭打了個招呼，一前一後進了客廳。
然後就看到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凌向明的疲憊已經到了蔓延到了髮絲。
他就站在客廳里，一米八多的個子，搖搖晃晃，隨時就能倒下去的樣子。
這看起來，四個人里最像是要馬上狗帶然後詭異復甦的，竟然是凌向明。
「哎呦喂！」方治顯然嚇了一跳，「小明你這也太誇張了。」
凌向明的聲音沉沉的，還有些沙啞，不知道是不是熬夜上火了
從表情看，火氣很明顯。
「我為了追兇殺案線索，一個星期加起來睡覺的時間連二十四小時都沒有。」
話沒說完，但懂的都懂。
這之後不僅沒有能休息一下，反而馬不停蹄地處理海寧醫院的事情。
接著又知道了這世界竟然還有詭異這種東西存在，還親身體會了。
這還沒完……
好不容易從孟剛事件里出來，又差點被憋死。
沒被憋死就算了，睡前還被迫被餵了狗糧。
最後的最後，累得都挨枕頭就睡了，這還沒五分鐘，就有人敲門。
「嘶！」
舒葉倒吸一口冷氣。
這凌向明的倒霉程度，不下方治啊！
「你們聊，我去廚房給你泡茶，總感覺今天晚上應該是睡不了了。」
說著歐陽欣蘭就去廚房拾掇了。
舒葉覺得歐陽欣蘭說得很有可能。
凌向明雙手搓了搓臉，強制清醒了一下，拖著萬斤重的腿走到門口，正要開門，突然轉頭，道：「你們倆要不要收一收表情，還有這些東西，我怕官方的人進來了以為你要弄死他們。」
聽到這句話，舒葉轉頭，和方治同時對視。
沉默了。
只見兩個人，一個身邊綠得陰森詭火無風自動，眼底映出同樣的詭火，整個人看似正常，但眼裡卻冷漠，沒有一點感情，十分駭人。
另一個人周圍紅繩飛舞，虛空處也有紅繩落下，不住往在場人的脖子上貼，又被舒葉控制著飄走。
眼神雖然沒有另一個人冷漠，但是也十分冷淡。
舒葉輕咳一聲，收回大部分詭繩，卻沒有失去警惕，一根紅繩依舊在不停與她的手指糾纏。
她看了一眼方治，「你的眼神好像比剛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少了點什麼，什麼感覺？」
方治眉頭動都沒動一下，詭火眨眼消失，好像還沒緩過來，說的時候表情和聲音都很淡，「就是除了個別人，其餘人在我眼裡已經是可有可無的物品的感覺。」
舒葉若有所思點頭，「你的人性在漸漸消失。」
方治看著幾人的神色倒是比看門，或者說門外人的眼神要好很多，「應該吧。不過我們是不是該開門了。」
好像聊了兩句是又耽誤了點時間。
凌向明見兩人不說狀態，最起碼從外形看稍微「友善」了不少，這才打開了只響過一次敲門聲的門。
沒有人。
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有手機。」凌向明說著就把地上兩台手機撿了起來。
起身，回頭。
凌向明：「怎麼了？」
看著同時後退的舒葉和方治，凌向明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機，多天熬夜有些遲鈍的腦子終於動了起來。
來歷不明的東西。
還是在這種今晚這種詭異狀態的東西。
他腦子抽了竟然就這麼用手撿起來了？
「刺啦~」
「你們好。」
「我是亞區特殊事件處理部門為詭火方治先生匹配的聯絡員，張佳佳。」
「首先我要說一句抱歉，為了一些安全事項，官方人員聯絡員及文書工作者需要與詭異相關減少接觸，以防受到影響，因此只能用這種方式進行聯絡。」
手機里突然傳來的甜美女聲讓舒葉愣了一下。
她看了眼方治，看了眼正在廚房忙碌的歐陽欣蘭，「手機是一次性的？」
張佳佳聲音依舊甜美，「您好，詭醫生舒葉女士。手機是組織專門用於馭詭者和官方溝通的交通工具，內有特殊設備，手機在特殊地點依舊可以使用。」
特殊地點……詭域？
這手機竟然在詭域裡還能打通，這特殊設備——
舒葉來不及糾結那個莫名其妙的稱呼，反手就把自己的手機給拆了。
「咔。」
沒掰開。
好像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張佳佳繼續道：「請不要試圖破壞手機，手機通過特殊加工為無外殼設置，太陽能充電一小時即可使用二十四小時。」
經過多種嘗試，在舒葉確定除非直接把手機砸了，否則這手機是打不開了。
不過她不行，不代表方治不行。
「你試試。」
舒葉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
方治接過，馬上理解，十分微小的詭域覆蓋在了手機上。
詭域能夠模糊真實世界的虛實，理論上，他能直接虛化手機，看到手機內部。
而詭異力量的這種使用方式對他基本沒有影響。
影響最大的是和詭異之間的對抗。
在看到手機內部的時候，他愣了一下。
舒葉：「怎麼了？」
方治抬頭，眼睛裡是迷惑，還有些震驚，「詭域，穿不透。」
看起來確實是好東西，如果知道這個特殊的東西是什麼，然後用這個蓋個房子之類的，直接就是一個安全屋。
等了一會兒見兩人沒有說什麼，張佳佳輕輕咳了一下作為提示。
「亞區特殊事件部門誠聘兩位加入，只要加入，五險一金，年薪百萬，分配住房，安排家人工作學習。最重要的是——」
她頓了頓，語氣裡帶上了羨慕。
「所有住房、工作和學習安排地點都會是在上京市中心，上京市是特殊事件部門總部，擁有各省市數量最多的馭詭者坐鎮，至今為止，上京市未發生超過十人以上死亡的大規模詭異事件。」
「而這些待遇就算馭詭者本身死亡，也不會消失。」
要知道咳嗽詭事件一整個醫院就活下來五個人。
這麼對比聽起來，確實很吸引人。
舒葉尚且在猶豫，更不用說家裡有老有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突然復甦死亡的方治了。
心動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