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親戚雖然也都想從陳平生這邊或多或少要來一點資源,幫助自己提升階級。
總還是會礙於臉面難以開口。
像陳琪這樣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將挖哥資源,當成自己驕傲的明顯還是頭一個。
親妹就這一個能有啥辦法?
陳平生跟她說起彭清的事,陳琪也不意外好像還早就知道了。
「她挺塌實的,我說親哥啊,她都來這麼久了你才關注她,不應該啊,你指甲蓋里稍微流出來一點,她也不至於天天跑到天橋底下去直播。」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自己開個店挖了親哥又挖嫂子,像你這樣啥時候才能有自己的成功經驗?」
陳琪奇怪的看著他,嘻嘻一笑,「哥,你這就說錯了,我可從來不強求自己要啥獨立的成功經驗,有這麼好的大樹在旁邊,我要是還不會抱,那不成大傻子了嗎?
「要說嫂子那旗袍師也是厲害,她答應來我這邊之後,嫂子的幾個朋友立馬就來定製了幾件純手工繡制的高定旗袍,我給她們開價六十萬一件都不帶還價的。」
說完,陳琪還挺驕傲。
陳平生哼哼兩聲,他親妹這是一點獨立的想法都沒有啊。
對她來說輕鬆賺錢最重要,要啥腦子啊,挖哥嫂資源就對了。
之前判斷她靠這家旗袍店一年能賺五六百萬,明顯還是低估了啊。
陳平生坐她門口也不太顧自己形象,從口袋掏出一包小瓜子慢慢的嗑呀嗑。
「你賺那麼多錢有意義嗎,你家胡林一不喝酒二沒交際,我看你還是不如將錢先存你哥這。」
「切…」陳琪擺擺手,「我這點小錢你還能看得上,我家小麒麟也快三歲了,我這當媽的不得給他攢個億萬家財。」
兩人說著話,門口來了一對不大情侶,看那年紀二十五六。
女人一眼就相中某件旗袍,男的一個勁在旁邊說,旗袍太不實用。
穿上去雖然顯身材,但夏天熱冬天冷,啥時候都不合適穿。
女人看了好一陣,等她離開的時候看都沒看那男的。
陳琪道,「這男的省下一件旗袍錢,女朋友怕是都要弄丟了。」
「丟了就丟了唄,反正也不是什麼過日子的對象。」
那男的明顯經濟能力就不是太好,女人還為了買件七八千的旗袍跟他生氣。
這樣的女朋友哪怕找了也會非常累。
只要來逛南京街的,大部分還是有個消費心理預期的。
本地人一般不會在這種地方買衣服,無它,房租太高。
真正做高定頂奢私人定製的,也不會開在這種位置。
陳琪這算是例外。
現成的那些旗袍也還好啦,不是什麼奢侈品。
幾千一件的旗袍對有腔調的魔都人來說,只能說不上檔次。
平時的一些高端場合根本穿不出。
外地人倒是喜歡來這邊買個旗袍款式,魔都本來也是旗袍最盛行的地方。
這邊的很多老一輩,那是將優雅刻在骨子裡的。
陳琪還說起大姐那邊,大姐主要就是賣包包,沒啥特色生意一般。
箱包這個東西本來就是暴利,不需要太好的生意,一天正常開門都能賣個萬八千。
一個月下來輕鬆十幾萬。
至於陳賽那就非常忙了,她要不是自己提醒,連多請幾個人都不願意。
總想自己一個人將什麼都做了。
鹿角咖啡算是這條街上的最低消費,買杯幾十塊的咖啡就能在門口的位置上,待上一天都沒人說。
大部分來逛街的外地人都是很願意的。
南京街的特色可不僅僅只是購物,還有體驗這邊的民國特色。
感受一下華夏最為繁華的人文城市,這邊的外國友人那是占了一小半。
英語這種在一般地方沒啥用處的東西,在南京街卻是有腔調的標配。
不管是國外友人還是國內這些人,一句話里總喜歡帶上兩句小英文。
按她們的話來說,這叫洋氣。
甚至一般的理髮店也都會給理髮師娶上一個英文名。
如托尼,大衛,安迪等。
魔都的精緻,由內而外的都在散發它的光鮮亮麗。
一般人都在學習它的皮毛,也就是從外在方面融入魔都這座城市。
而像陳琪,陳瑤她們這些人也在隨著時間的變化,真正從生活習慣上開始跟這種城市融合。
這是一個去塵還虛的過程,也是一個看山非山,看水非水的必要過程。
去塵,那就是去掉以往在農村養成的那種陋習。
還虛,就是跟著這座城市學習它的優雅。
比起賺錢來說,或許這才是她們在南京街開店的意義吧。
陳平生像個沒事瞎溜達的中年大爺一樣。
背著個小手在這邊四處亂轉。
他其實很清楚,人生的大致幾個階段。
不管前面如何到了最後都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沒有太多的神神秘秘,更談不上所謂的大哲學。
一切歸去來到了人生盡頭,都會用兩字形容,真實。
來逛南京街的外地情侶很多,不少都是進行婚前旅遊。
坐坐黃浦江的遊船,感受感受老上海的腔調。
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種美好記憶。
有些人站在高處往下看,形色匆匆的不過都是一些韭菜。
只有當你站在這個人群當中才會發現,這才是最好的人世間。
它有喜有悲,還有更多的都是遺憾。
「大叔,你能不能幫我們拍張照。」
「我帶著女朋友來魔都遊玩,她母親找我要四十萬彩禮,我老婆偷偷拿出戶口本都要跟我結婚。」
站他面前的是一對小夫妻,屬於大學剛畢業那種,兩人約好二十四歲這年看黃浦江。
到了六十歲這年還要來。
陳平生拿著他們的手機咔咔拍了幾張照後,那小伙跟他女朋友還很客氣的連說幾聲謝謝。
順便再從小包里掏出一袋喜糖給他,年輕小伙笑著道:「大叔你別介意,我倆沒辦婚禮,這一路過去就是我們最好的婚禮。」
「不錯不錯,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好禮物。」
陳平生道:「既然吃了你們的喜糖,那我也不能什麼都不送,這樣吧,我在這邊有套小房子可以送給你們,但不能過戶,等你們到了六十還能像現在這樣在一起,那房子就徹底屬於你們了。」
錢是什麼?
它不過就是一種工具,而這種工具對現在的陳平生來說,只是一種讓家人擁有幸福以及踏實感的工具而已。
想要很好的駕馭金錢,本質還是不要被它迷了初心。
從他當初勵志多賺錢開始,就是希望為家人提供一個最好的港灣。
等他到死的那一天,這一點依然不會變。
只是或許會從一個小家,變成一個大家。
具體如何,等他活到那一天再說。
小情侶都怔了幾秒,不過就是笑笑並沒當真。
魔都的房子有多貴,來了這個地方就知道。
它能讓年薪百萬的打工一族都崩潰,更不要說普通人了。
誰會在初次見面就送他們這麼貴的禮物。
壓根不可能好吧!
而事實上,陳平生開口的話從來不會是虛言。
他既然說送了,那就肯定是送了。
不過就是一套百平米三室一廳的小居室而已,小秘書林秋楠親自開著奧迪R8將鑰匙送到他們手裡。
然後還有一份六十歲協議,兩人到了六十歲那天,如果還能鬢邊半白的一起牽手笑看黃浦江。
才能真正擁有這套房子。
現在嘛,只能算不要房租的暫住。
這感覺,有點像自己家老頭突然當上福彩主任。
然後連中三四期的那種感覺,有點虛幻又有一點不真實。
更加明白自己這是遇到了真正的大人物。
大人物啊說得簡單,現實當中往往是極難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