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生回了騰影娛樂。
這邊新簽約的女藝人那可一點不少，有些還在培訓期，有些已經小有名氣。
大咖級的基本很少待公司，要麼在拍戲要麼到處去商演。
白欣接到他安排後，乾脆再找人去跟那個電視台的負責人談。
這次不同，完全就是為了採集證據。
哪怕他們說得誠意滿滿，保證那部電視劇能有不錯的收視率。
那位電視台的採購負責人還是壓根不動心。
他意思很明確想要在他們台播出可以，那就必須要去他指定的人那邊購買收視率。
這種所謂的購買收視率，根本不是通過宣傳讓更多的人來看。
僅僅只是買通電視台用來做假數據，假數據的好處很明顯，拿去給GG商看。
另外還能通過這種假數據在網上營造一種虛火現象，說白了就是不管你看的人多不多。
電視台都是賺GG商的錢，他們要用假數據來提高GG費。
而想在他們電視台獲得播出的同樣要花錢購買假收視率。
這就形成了一套龐大產業鏈。
白欣很早就知道這個事，只是那時候的騰影娛樂還是陳平生親自負責，他跟BAT等大佬包括京城不少退下來的大人物都有不錯關係。
再加上他強硬的作風，騰影娛樂拍一部火一部。
也就基本遇不到這樣的事。
後面他去負責其它項目了，騰影娛樂也投了不少虧本電視劇。
金字招牌沒有保住再加陳平生自己將騰影娛樂交給其它人負責之後，慢慢就有人將主意打到他這邊來了。
畢竟電視台收了其它人的錢，惟獨不收你的，這樣也讓別人不舒服啊！
這次過來調查取證的叫楊子龍，他是一位導演，加入騰影都快三年了。
一共就拍了三部電視劇，兩部賠錢，好不容易拍出一部感動自己的好作品。
結果就被這邊的電視台給壓了。
他很想說，大哥，你考慮過我感受嘛，我都虧兩部了要是這部還不賺錢，騰影都沒我容身之地啊。
其它地方更不可能再要我這撲街導演了。
認真來說，像他這種當了十多年的副導演，騰影給他三次機會已經開天恩了。
這次再要賠錢，那他在圈內就要百分百貼上一個賠錢貨的大標籤了。
所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啊。
白秘書都說了，花錢買假收視率那是絕對不可能。
想要將版權要回來更不可能，合同都已經簽了。
什麼時候播那是電視台的自由。
他要是再無法爭取到播出時間，那只能將負責這件事的人給一鍋端了。
反正最後都有大老闆兜底，他怕個毛啊。
楊子龍本以為取證會很麻煩的，結果人家一點都不在乎。
敞開了說，不花錢那就不可能播。
哪怕播了，也賺不到GG費。
而花八十萬一集來買假收視率之後，好處非常明顯至少能穩進前五。
不是說年度前五啊，而是這個月排行榜前五。
人家還直接說，收視率排前面的那幾部電視劇誰不買假收視率啊。
大家一視同仁嘛。
楊子龍取證的過程異常順利，等他回來之後，白欣立馬安排他去見大老闆。
楊子龍有些興奮，來這邊都三年了他還沒怎麼見過大老闆。
可見混得真不怎麼樣。
陳平生就在自己的頂層辦公室喝茶，順帶看一下騰影娛樂今年的財務數據。
不少大投資的電視劇不能播出後，還有幾部電影都賠錢，今年比起去年來說明顯差了一大截。
等到楊子龍進來之後，將他拿到的錄音筆交給陳平生看。
「大叔，有這個證據就可以了吧。」
「應該可以。」
陳平生道：「將它多複製幾份，先去找那邊的台長舉報，三天沒信息你就拿去廣播電視局。」
地方電視台基本都屬於企業性質，歸廣播電視局管理。
這要是再不行，那就只能去京城了。
其實還有一個最快途徑，那就是直接在網上造大聲勢。
這種方式也是最不可取的，很容易引得一些大人物不滿。
尤其是像他們這種大企業，人家會認為他們是在刻意操控輿論。
有一定的逼宮之勢。
陳平生寧願去找人處理，也不會這樣去網上曝光。
那是擺明得罪人。
要是這樣都不行，陳平生看了看楊子龍。
你已經讓公司虧了幾千萬，該你獻身的時候到了。
個體可以利用一定的網絡輿論進行舉報或炒作，大企業絕對不行。
楊子龍馬不停蹄的去找台長，證據很明確。
人家也告訴他一定會嚴肅處理。
他還挺高興，三天之後啥動靜沒有，只是讓他等消息。
他又去廣播局，得到的回覆同樣如此。
嚴肅處理但要等時間。
一個星期過去還是沒消息，他又去京城。
還是石沉大海。
楊子龍跑得人都麻了，結果就這。
他乾脆回來去找白欣，通過她這邊詢問一下大老闆意見。
這種事要是大老闆肯出面，那不是輕鬆解決。
何必他一個小導演跑來跑去。
白欣很想告訴他，你在想什麼屁吃？
大叔要是那麼閒，還要我們這些人幹嘛。
騰影集團可不是僅僅只有騰影娛樂這一家，光市值超百億的上市企業都七八家了。
這點小事還想讓陳叔去處理，你不怕罵，我還怕了。
白欣看他這樣也只能用一點獻身大法了。
廣東不是有一個事嘛，有一家房地產企圖拆一個家族祖祠，結果人家家族直接採用抽死簽的辦法。
誰抽到這支死簽，誰就要去幹掉那個房地產老闆。
剩下的老婆孩子父母什麼的，全由家族其它人來供養。
該說不說這家族還挺齊心的，後面硬是沒有房地產敢去拆。
現在情況很明確，該他楊子龍大義凜然當一回正道的光。
不管最後的結果會如何，他肯定是很難在娛樂圈混下去的。
事實也必然會如此。
騰影集團可以背後出力，但絕不能讓人看出大老闆身影。
有些東西就是這麼奇妙。
白欣安排他去大學進行一場正義演講，直接將這事給抖露出來。
順帶拍一點小視頻傳到網上。
等到網絡小範圍發酵之後，再由她們背後出面聯繫一些同行，共同對這件事進行發聲。
不管後面的結果如何，找她們要錢的那個肯定是要下台甚至進去的。
只是因此得罪一些受益人物也是必然，他們這些人的怒火，那就都由楊子龍去承受吧。
你這撲街導演，拍戲不賺錢，最後成了娛樂圈一道正義的光。
也是挺不錯了。
白欣其實也知道，這種事要是由陳叔去做他只要說一聲就行。
但他不能去做，原因很簡單，不符合他現在的身份。
集團該要犧牲一些人的時候，那也是必須要犧牲的。
起碼楊子龍幹完這件事，肯定不能再留在騰影集團。
而負責開除他的，一定不能是陳平生。
只能是另外一個人，楊子龍必須當這背鍋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