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那些年的老同學

  在宋水清的眼裡,現在的陳安安肯定是無憂無慮,想買啥就買啥。

  但事實真是這樣嗎?

  很明顯,不是!

  相反,兩億給她帶來的只會是比過去每月二十萬零花錢更大的苦惱。

  她來深圳也才一個多月,新環境新同學。

  不同於魔都的精緻,廣東這邊的小孩明顯更加低調。

  但也只是表面上的低調而已。

  正如班裡二十多個同學一樣,大半家裡都是挺有錢的。

  這個挺有錢的概念就是資產上億那種。

  還有一些父母是高階管理層,本身收入或許不低,一年大概能賺一兩百萬。

  他們將孩子送到這種富人云集的國際小學,或許是希望她們能接受到最好的教育。

  同時還認識一些富人階級的朋友。

  父母的心意肯定是好的,但…這樣的結果真的會好嗎?

  就陳安安了解到的兩個女同學,本身家庭肯定不算差,父母一年打底都有五六十萬。

  送過來之後,差點讓她們養成自閉。

  因為就她們家那點收入,在國際學校乾脆就是墊底的存在。

  父母拿出一半的家庭開支希望她們從小擠身富人階級。

  效果卻適得其反。

  在這樣的環境下別說養出自信了,反而開始有些自卑了。

  甚至還會怨恨自己的父母,你為什麼不努力賺錢,讓我跟同學的差距這麼大!

  陳安安不會有這種煩惱,因為她老豆不管她去哪,都是最拔尖的那幾個。

  簡稱人群當中最靚的仔。

  在這樣的環境下,她早已養成與生俱來的自信。

  更不要說她老豆現在還花那麼多時間來陪她了。

  來這邊僅半個月,她就成了班裡名副其實的大姐頭。

  只是比起以前來說低調了很多,不再拉著同學去瞎胡鬧的拉二胡。

  只是,她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父母給她再多,那都是他們辛苦賺來的。

  所以她要珍惜,更要懂得利用手裡的資源來錢生錢。

  陳安安在班裡組織了一個賺錢大會,專門用來討論如何錢生錢。

  這要是放在普通小學,怕是笑話。

  但放在國際小學,哪怕這群人都還只有十歲,依然能一本正經的去討論。

  因為她們從小就受父母薰陶,不說成績了,見識這一塊肯定不是一般孩子能比的。

  班裡的孩子五花八門,父母有干金融的,還有在廣東這邊當村長的,更少不了自己開公司的。

  陳安安想要學著賺錢,最好的辦法自然是集思廣益。

  好比一個同學提議,將阿爾卑斯山的水拿過來賣一百一桶,絕對能發財。

  又或者另外一個同學提議,把南極小企鵝拉到非洲去展覽。

  肯定也能發大財。

  陳安安看著眼裡閃爍著智慧光芒的兩位小同學,她很想說,你爸要是不早點給你設計一個家族基金,頭昏腦脹的讓你去創業。

  八輩子積蓄估計都能讓你給敗完。

  這還不是離譜的,還有一個同學提議說,去沙漠挖水井,一萬一口,不買就要渴死。

  一口一萬,每天賣一萬口就是一個億。

  越說越興奮。

  給她一口井,她能將世界首富都干翻。

  行…你是懂商業的。

  陳安安默默在這個同學後面,畫上一條大黑線。

  禁止她以後的提議權。

  這都不算離譜的,更離譜的還有要去非洲給薩普生產溫州皮鞋。

  讓奧德彪騎上她們自產的小摩托拉香蕉。

  沒想到啊,一個班總共25人竟然一半都是臥龍鳳雛。

  簡直離大譜。

  集思廣益這條路看來是行不太通了,想要賺錢,還得靠我安安大姐頭的絕頂智慧啊。

  其實吧,陳安安想要賺錢還是不想辜負她老豆這麼多年的培養。

  更不想讓他失望而已,真賺到錢了,她自己也沒地花。

  現如今她老豆回魔都了,留她姐妹倆在這邊,每到下課放學的時候,沈幼微就會開庫里南來接她。

  然後還有兩台保鏢車。

  老豆不在這邊,媽媽奶奶外婆也都不在。

  她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的。

  「幼微姐,你有朋友在深圳嗎?」

  「有啊,我不少老鄉就是在這邊打工啊。」

  「那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們好不好。」

  「去看她們?」

  沈幼微疑惑道:「我那些老鄉大部分都在工廠上班啊,我聽她們說,廠里每個月都有人自殺,安安你還是不要去吧!」

  「自殺,為什麼啊?」

  「大概是活得太壓抑,又看不到生活的希望吧!」

  沈幼微道:「安安,你可能不太了解工廠裡面的人,她們生活都是標準的三點一線,每天都在重複,很容易壓抑自己得一些抑鬱症的。」

  「其實我也了解一點的。」

  陳安安道:「我老豆去年帶我在城中村待了兩個月,那邊大部分人都是進廠打工,我還是從那之後才開始很少瞎胡鬧的。」

  行吧…沈幼微來這邊之後一直都沒聯繫過同村老鄉,主要還是怕影響照顧姐妹倆。

  既然這次安安說想去,那就帶她去看看好了。

  深圳一大半都是外來務工人口,也是這些人撐起了城市的茁壯成長。

  但他們往往也都是活在社會最底層,見不到太多光更在這個城看不到太多希望。

  沈幼微聯繫了一個從小一塊長大的同學,跟她讀大學不同。

  這位女同學很早就跟著村里人來深圳進廠打工了。

  她去香江之後還經常聯繫,這回來深圳再聯繫,人家已經根本不回她信息了。

  原因很簡單,走著走著,走去小巷子裡當了賺快錢的年輕女孩。

  這些人回村的時候再有錢,也不希望家鄉的人知道她們在幹這個。

  所以,隨便找了個藉口吞雲吐霧的來拒絕。

  只要不讓村里人知道她們在幹這個,或許就還有最後一絲聖潔之地。

  要是知道了,那真的什麼遮羞布都沒了。

  沈幼微無奈,又去聯繫其它人。

  她們村貧窮啊,大把人除了外出打工,再無其它出路。

  別說,還真讓她聯繫到一個。

  這個人還在初中的時候喜歡過她,現在在這邊好像是在當司機。

  為了來見沈幼微,他還特意將老闆的豪車開了出來。

  另外又買了套西裝打好黑色領帶,花店門口徘徊許久,猶豫著要不要買一朵花的時候。

  鼓起勇氣還是買了。

  只是見到沈幼微的那一刻,她一如往昔的漂亮,自己卻再也鼓不起勇氣說出那一句喜歡。

  這或許就是現實的無奈吧!

  張勇試圖伸出自己那局促不安的手,想了想還是收了回來。

  「幼微…你怎麼捨得給我打電話?」

  「我聯繫不到玲花,就想著問問你是不是知道她在哪?」

  玲花…也是跟他們一個村的。

  張勇見到她的時候簡直不要太尷尬,一個是嫖/客,一個是妓/女。

  然後他們還是多年未見的老同學,也是一個村的。

  張勇在玲花眼裡看見了慌亂。

  玲花在他眼裡看出了尷尬,最後相視一笑只能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