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來自南燕的一行人算是在天京落了腳,分男女住在不同院落中。
大家放下行李,歇過神來,鄧台開口道:「大家要不要去青樓逛一逛。」
嗯?
其他三人都看著他,張懷陽道:「孫先生不是說,不許我們去青樓嘛?」
「隨口一提。」鄧台道:「我聽說大辛的青樓和南燕的青樓不同,裡面的歌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如果你不懂這些,有錢也不行。莊兄,你說是不是?」
「啥?」莊義生抬起頭:「逛青樓還需要花錢嘛?」
鄧台、方定遠、張懷陽三人同時不說話。
鄧台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差點忘了他的特殊天賦,自己提這件事幹嘛。
「我想趁著這個時間看會兒書,做幾道術算題,要去你們去吧。」方定遠委實不太好色,對於青樓這些事不感興趣。
「咳咳,我要替家父拜訪一位朋友,也是不會去的。」張懷陽。
「你們看我幹啥,我肯定也不會去,我只是好奇,單純地好奇。」鄧台。
然後三人看向莊義生。
「嗯,我等下去太書院看看。」
收拾好東西後,莊義生帶著小癩子離開了住處,沒走多遠,便來到大辛的太書院。
這裡可不是尋常的地方,當初修仙之術,便是從此地起源。
時至今日,還有無數人來到此地朝聖。
莊義生走入其中,最近的辛國太書院格外熱鬧些。天下學子從四面八方趕來,參與這次桃花榜。
經史科的考試內容,就在這裡公布。
莊義生帶著小癩子行走其中,見此地氣象的確和南燕不同。
有彈琴的,有下棋的,有喝酒的,有打架的……莊義生還看到一名學子領了一群鵝,但就是沒有一個人讀書。
還有一人攤開肚皮,躺在地上曬太陽。
莊義生聽旁邊人說,這人是太書院的學官,趁著春天,曬曬一肚子的學問。
嘖,這樣裝,是要挨雷劈的。
莊義生尋到了此地的考官,講明身份,是來自南燕的考生,將參加明經科的考試。
對方遞給他一本書,有一紮多厚。
莊義生道:「考試範圍都在書上嘛?」
「對。」
「看著也不多啊。」
「想啥呢,這只是目錄,全部內容在我身後的屋子裡。」
莊義生拿著目錄走了進去,頓時嚇了一跳,只見密密麻麻十排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書籍,關於建築、養殖、種田、造船、煉藥……
小癩子倒抽一口涼氣,道:「這麼多,哪是一天兩天看得完的。」
莊義生點點頭,至少需要三天。
看書這種事,莊義生實在太行了,只要翻一遍,零號就能記住。
他已經前後搬完了南燕和東盧兩座藏書樓,今天抵達了大辛,難道要將大辛的藏書樓也搬回梧桐派。
想一想,有很大搞頭。
不過,來這裡看書的人並不算多。原因很簡單,書籍太多了,就算取得較好的名次,也不過是證明自己記憶力強,說明不了啥問題。
還有很大可能,看過的東西一本也考不到,考到的內容一本也沒看過。
如果有這種力氣,倒不如養精蓄銳,把精力放在其他地方。
莊義生從屋裡出來,自己倒也不著急,回頭慢慢看就好。
接下來該去哪裡逛逛呢。
這時,耳邊傳來幾名學子的聊天。
「聽說了嘛,今天滿玉樓的幽幽姑娘會在樓里彈琴。」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不過幽幽姑娘眼光太高,沒有一定才情,是無法打動她的,咱們去了也只能遠遠看上一眼。」
「能看一眼是一眼嘛。」
「嗯,也有道理。」
……
莊義生在旁邊悄悄聽著,漸漸聽明白了,這滿玉樓是大辛有名的青樓,而慕容幽幽,則是滿玉樓的花魁。
南燕京城有四位花魁,但有時候四個花魁,就等於沒有花魁。
這就如同四個天下第一,就等於沒有天下第一。
而慕容幽幽則是天京唯一花魁,聽旁人說,她歌喉一流,簫技一流,舞姿一流,才情一流……在整個大辛,艷壓群芳,無人能與他相提並論。
莊義生心想,這肯定是扯淡,一個人怎麼可能啥都會,而且還生得十分好看。
定是大辛的人互相吹噓,以訛傳訛。
今天就讓自己過去,揭穿事情的真相。
莊義生帶著小癩子,一路打聽,來到滿玉樓。
今日樓主十分熱鬧,各國才子齊聚此地,斗詩的斗詩,彈曲的彈曲,美人作伴,互相吹捧。
讀書人不風流,如何稱得上讀書人。
莊義生晃了進去,入門先交了一百兩銀子,然後要了一個雅座,又交出一封銀子——嗯,莊義生逛青樓還是需要花錢的。
「公子可有相熟的姑娘,還是我幫公子安排一位。」龜奴道。
「幽幽姑娘今日可有空閒?」莊義生又遞出去一封銀子。
「幽幽姑娘今日將在樓中彈琴,公子等會兒就可以看到了。」
「如果我想讓她陪我呢?」
龜奴笑了笑,道:「幽幽姑娘已經有一年又三個月不曾接客,若公子寫上一首詩,彈上一曲,足以打動幽幽姑娘,姑娘或許能陪公子喝杯茶。」
莊義生笑著揮揮手:「下去吧。」
莊義生坐在樓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大廳。不多時,龜奴又轉過來,道:「公子,今天樓里客人太多,同樣有位來自南燕的公子,能否和你拼一桌。」
「當然可以……」
莊義生轉過頭來,猛地嚇了一跳,方定遠一臉錯愕地看著他。
「你不是去太書院了嗎?」
「你不是在屋裡研究術算嘛?」
方定遠坐了下來,二人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吭聲。
過了一會兒,龜奴去而復返,道:「還有兩位公子,同樣也是燕人,你們看……」
莊義生和方定遠扭過頭,看到了鄧台和張懷陽。
雙方面面相覷,方桌由一個人變成兩個人,現在是兩個人變成四個人。
「大家都不要說出去,只要孫先生不知道就行了。」
鄧台道。
他的聲音剛落地,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拼一拼就拼一拼,我們燕人都是這樣不拘小節,說不定我和對方還認識呢。」
四人抬起頭,看到了跟在龜奴身後,一臉興奮的孫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