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因為你們不一樣

  第218章

  考試,又見考試。

  平靜許久的太書院又變得熱鬧起來。

  辛國的桃花榜分為七科:術算,詩賦,經史,畫道,音律,銘符陣,劍道。

  所以這次太書院選拔弟子,也參考這種方式,設置了六門考試——沒有經史。

  這一科太難,南燕直接放棄了。

  從太書院的弟子中,選拔每一門的優秀弟子,代表南燕前往辛國參加考試,以期待他們可以榜上有名,替南燕和自己老師掙臉。

  最起碼別太丟人。

  書院的學官都忙碌起來,暗中給自己的得意弟子開小灶。

  方定遠報名參加了術算科的考試,他十分渴望去辛國參加考試,與六國的優秀年輕人碰一碰。

  同時,心底還有一抹陰影,這陰影的名字叫做莊義生。

  如果莊義生也參加考試,自己肯定贏不了。

  在術算上面,方定遠已經承認自己不如莊義生。

  目光轉了一圈,卻沒有看到莊義生。他心中有些奇怪,恰好碰到祖彥操,便問道:「祖先生,莊義生為何不來考試。」

  「喔,他這次不考試。」祖彥操隨口道。

  不考試,為啥?

  方定遠困惑了,以莊義生的術算水平,前往大辛,肯定是能和六國的年輕俊傑爭一爭的。

  這樣一個人,書院不該把他遺忘啊。

  忽然心中一動,方定遠覺得自己想明白了。

  原因很簡單:他是庶族。

  人與人是不平等的,在玄州,人大概可以分為四個等級:皇族,世家,庶民,奴籍。

  皇族和世家治國,庶民則是被放牧的牛羊。

  至於奴籍,,婚姻上都有諸多限制。

  一國之內,那些肥差都被世家掌控,庶民也可以做官,但往往被發配到邊疆。

  當然,還有一種人不在其中,那便是修仙者。只要力量足夠強,便能將所有規則捅個通透。

  但修仙無年月,能成為強者的畢竟是少數人,大多數人還是在規則內。

  這次代表南燕前往辛國,是一件很榮耀的事。

  南燕內部選拔考試,世家子弟人人可以參加。寒門出身的人,只有極其優秀者,才可以得到考試的機會。而最後,往往這個機會也不會落到他們頭上。

  至於莊義生……雖然賺了很多錢,但那有啥用。一介草民,完全不入流,這樣的考試參加的考試都沒有。

  肯定是因為此,莊義生才不來參加考試。

  除此之外,方定遠想不到其他原因。

  方定遠開心了。

  莊義生不來,術算科的名額肯定被自己收入囊中。

  自己還可以參加其他科目的考試,證明自己的實力。除了術算之外,在符籙和音律上,方定遠也是很有天賦的。

  考試一科一科地進行,過程可以說如火如荼。

  整座太書院,都進入了忙碌狀態。

  一些世家,忙著開小灶,甚至他們已經提前得知了考題,而就算考試結果出來了,在未公布之前,也可以發動家族的能量改變。

  至於寒門子弟,就只能憑著頭鐵硬上,順便還要幫家裡喂喂豬,種種地什麼的。

  世道吶,從來也不公平。

  一段時間過去了,前去辛國的六名弟子已經選出。太書院為他們舉行了盛大的儀式,每個人都煥然一新,宛若出征的將軍。

  到了出發那一日,大家在京城的南門外集合。

  領隊祖彥操,副領隊孫沐陽,還有隨行的幾名車夫雜役。

  東邊日頭漸漸升起來,一輛輛馬車過來。

  漸漸六名弟子都到齊了,眼前聚集著十幾輛馬車,七八十個人。

  看到這一幕,祖彥操忍不住火大。

  「嘛呢,嘛呢,你們是去考試還是去郊遊,怎麼不把整個家帶上。」

  這些弟子還分別帶著,書童,僕役,車夫,保鏢護衛。

  一名弟子大概帶著十幾個人。

  「祖先生,我家孩子沒出過遠門,一路上需要人照顧,洗衣的,做飯的,泡茶的,暖床的……」一名學生的父親道,他是朝廷官員,覺得自己在祖彥操面前也有些面子。

  祖彥操誰的面子也不給。

  「朝廷給你們安排了,衣食住行有專人負責,無關人等全部回去,像什麼樣子。」

  「這……我家孩子只喝他書童泡的茶,其他人泡得他喝不習慣。」

  「那就讓他死去。」祖彥操直接懟了回去:「我現在有取消任何人名額的權力。」

  祖彥操心中無官場,只有學問。這些弟子的身份家族,不被他看在眼裡。

  眾人碰了個釘子,只好帶著僕役離開,讓自己的孩子獨自上路,臨行之前百般叮嚀。

  人都散去了,隊伍卻一直沒有出發。

  方定遠早已迫不及待,想要去辛國賺名聲,他湊過來道:「祖先生,我們啥時候出發?」

  「還要等一個人。」祖彥操道。

  「還等誰?」方定遠糊塗了:「人不是已經齊了嘛。」

  祖彥操目光看向遠方,忽然眼睛一亮:「來了。」

  遠處,一輛馬車緩緩而來,莊義生和小癩子從車裡跳出來,來了就不住拱手:「對不住,對不住,起晚了。」

  方定遠奇怪道:「你來幹啥?是給我們送行嘛。」

  祖彥操道:「小莊和你們一樣,去辛國參加考試。」

  「咦,不是只有六個名額嘛,莊義生又沒有參加考試,為啥也能去。」方定遠困惑道。

  「他是特殊名額,不需要參加考試。」

  方定遠懵了。

  憑啥啊,憑啥他連考試都不參加,就獲得了名額。

  本來方定遠覺得,莊義生和自己不一樣,根本沒有考試的資格。

  現在才知道,自己和莊義生的確不一樣,人家連考試都不需要參加。

  他不過是一個草民吶……

  方定遠失落了。

  「是不是我來晚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莊義生道。

  「不晚不晚。」祖彥操笑眯眯道:「現在出發正好,不冷不熱的,還可以欣賞沿途的春光。」

  「呔。」

  看到莊義生的書童小癩子,方定遠道:「這次不能帶僕人,大家都是獨自上路,帶著僕人,你是去考試還是郊遊啊。」

  「好了。」

  祖彥操咳嗽一聲:「他可以帶。」

  「為啥?」方定遠崩潰了。

  「因為你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