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雪化了是水

  第172章

  雪娘子目光瞟過去,見莊義生已經站遠了。

  她一張臉沉下來,看著孟秀道:「滾。」

  孟秀還欲說什麼,雪娘子身邊四名黑衣護衛已經站了出來,陰沉著一張臉。

  「你們也想攔我!」

  孟秀咧嘴一笑,手摁繃簧,鏘的一聲,佩劍出鞘。

  四名黑衣護衛靠前一步,他們是雪娘子豢養的死士,對雪娘子忠心耿耿,一般來說,雪娘子讓他們揍誰就揍誰,不管對方身份地位。

  孟秀臉色一變,根據四人身上表現的氣機判斷,如果真動起手來,自己肯定夠嗆。

  他目光轉了一圈,落在莊義生身上。

  「先殺了這個小白臉。」

  莊義生一驚,這跟我有啥關係,你有氣不能撒在我身上吶。

  看孟秀的境界肯定比自己強,而自己身上連一柄劍都沒有,只有一柄修腳刀。

  「哎,快攔住他!」莊義生沖四名黑衣護衛喊道。

  「不用管他。」雪娘子忽然道。

  剛要出手的黑衣護衛生生停住了,眼瞅著孟秀提劍沖向莊義生。

  莊義生下意識施展背刺之劍,繞到孟秀背後。孟秀一眨眼,莊義生就不見了。

  回過頭來,再次砍向莊義生。

  莊義生不斷用背刺之劍躲避,但對方的本事強他不少,再這樣下去,自己非被砍死不可。

  難道雪娘子真的要見死不救。

  眼見這個時候雪娘子已經跨過大門,根本不管莊義生的生死。

  「孟秀,住手!」

  忽然一聲大喝,二皇子快步跑了過來。

  聽到這話,孟秀生生停住劍,回頭看到了氣喘吁吁的二皇子。

  「皇子勿管,我先殺了這人。」

  「住手,你知道他是誰,你怎麼敢殺他。」二皇子咳嗽道。

  「他……不就是一個修腳的嘛?」孟秀從孔南那裡,大概已經了解了莊義生的身份。

  「哼,孟秀你膽子太大了,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光天白日,竟敢行兇殺人。」二皇子道:「許小哥是我的朋友!」

  「朋友?」

  孟秀一怔,手中舉著的劍緩緩放下,他可是知道,能被一位皇子稱為朋友的人絕不簡單。

  「現在滾開這裡,回頭我再找你算帳。」

  二皇子袍袖一甩,面向莊義生時,臉上又帶出微笑。

  「許小哥沒事吧,孟秀這個人便是這樣,天生的暴脾氣。」

  「多虧二皇子,若非二皇子及時趕到,在下當真不好收場。」

  「別和他一般見識。」二皇子揮揮手:「我特意來請許小哥,母妃今日會來我的別院。」

  這麼快……

  莊義生愣了愣,昨天二皇子才與自己說好,今天靜貴妃就出宮了。

  「二皇子能不能稍等一下,我去取些東西。」

  「好,我留一頂轎子在這裡,專門接送許小哥。」

  二皇子拱手告辭,莊義生轉身走入宅子,見雪娘子獨自坐在大廳上,一張臉冷得像塊冰。

  被孟秀氣得?

  莊義生想了想,覺得很有可能。他笑著道:「你和他什麼關係啊?」

  雪娘子抬起頭,道:「你管得著嘛。」

  呃……

  莊義生碰了個釘子,略有些尷尬。

  「你走吧,我明天就離開東盧。」雪娘子冷冰冰道。

  「不是說好,過了逍遙王的葬禮再走嘛?」

  「你聽好了,不是一起走,是我自己走,你生死自負,和我沒有關係了。」

  莊義生忽然意識到,雪娘子臉色這麼不好,好像不是沖孟秀,而是沖自己。

  「我怎麼了?」

  「你剛才躲那麼遠幹什麼?」雪娘子忽然道。

  「我躲了嘛,我是覺得聽你們說話不合適。」

  「我和他又有什麼話說,一個莽夫而已。」雪娘子站起來道:

  「你是怕他一劍把你砍了?還是覺得和我站在一起丟人?」

  「喔,我明白了,你是覺得不值得。是吶,我算什麼人吶。從始至終,你我也只是逢場作戲,怨我不該假戲真唱。」

  雪娘子冷冷地瞥著莊義生:「你心有所屬,愛惜羽毛,還想著干你的大事,就算我站在你面前,你也看不見我,當我是一截木頭。」

  她用手指著莊義生:「你不是男人。」

  現在的雪娘子,已經心如死灰。她的一顆心曾經因莊義生敞開過一道縫,今天,自然也能因為莊義生關上。

  畢竟,她已經捨棄過太多東西,不差這一次。

  只是,略微有些心疼而已。

  莊義生眼皮一跳,你說什麼,竟然說我不是男人。

  雪娘子就站在他面前,伸手快要指到他鼻子上,一襲白裙,胸口因為生氣而不停起伏。

  正應了那句:粉胸半掩疑晴雪,醉眼斜回小樣刀。

  莊義生猛地一狠心,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到懷裡,雪娘子想撤回去,後背已經被有力地摁住。

  他低頭吻了上去。

  「夫人……」

  侍女從外面進來,看到這一幕,頓時大吃一驚:修腳的竟然敢對夫人無禮。

  然後她看到雪娘子沖自己揮了揮手。

  侍女悄悄離去。

  半晌,二人才分開,莊義生道:「你說我是男人嘛?」

  雪娘子微微喘息,道:「你不是君子嘛?」

  「這個……風流君子也是君子嘛。」

  雪娘子無聲地低下頭去,忽然掙開懷抱,道:「你身上什麼硬東西,硌到我了。」

  呃……

  莊義生一愣,從腰上取出一物,道:「喔,上次見你喜歡,我取鏤金燈籠墜時,特意給你買了下來。」

  雪娘子一怔,見莊義生手中拿的,正是那枚自己看過的碧玉鑲金簪。

  「你還記得?」

  「當然。」

  雪娘子接過來,嘴唇輕輕發顫,忽然握著碧玉鑲金簪抵住莊義生心臟位置。

  「說,你心裡有沒有我?」雪娘子決絕道。

  莊義生全身冰冷,生怕說錯一個字,雪娘子就會扎進去,扒開自己心臟看看。

  他也青春年少,他也年輕熱血,面對這吹彈可破的尤物,他又怎麼可能真的沒看見。

  只是當他想答應時,心底又有一襲紅裙飄過。

  半晌,雪娘子忽然鬆開手,哇哇地哭了出來,眼淚像是不要錢一樣往外撒。

  莊義生嚇了一跳,怎麼這個娘們這麼喜歡哭,難道雪化了就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