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莊義生無語地捏捏手指。
「上次是意外,絕不會再發生。我就是為了上次的事情,想要請客賠罪。」
「真的是你請客?」張鉤眼睛一亮。
「當然。」
「菜好吃嘛?」
「都是海鮮。」
張鉤下意識吞吞口水,站起來道:「走著。」
唰唰幾道人影站起來。
「張神探要去做什麼?」
「同去同去。」
李方等人紛紛道。
現在大家都見識了張神探的實力,李方跟著他抓到了惡賊胡麻子,胡咖費跟著他,發現了逍遙王的屍體。
大家已經意識到,跟著張神探有功勞掙啊。
「我只是去吃飯。」張鉤道。
「吃飯大家也可以一起去嘛。」
「這麼多人,也不是我請客,是許小哥做東?」張鉤為難地看向莊義生。
莊義生將手一擺:「沒有關係。」
「既然許小哥誠心誠意邀請了,我也不好拒絕,那大家一起出發吧。」
張鉤揮了揮手,一伙人歡呼雀躍。大家跟著莊義生,七八個人一起離開刑部衙門。
不多時,大家趕到城北的聚仙居酒樓,此地在京城很有名氣,專做各樣海鮮。
當然也很貴。
一伙人忍不住口水橫流。
不過諸人來得忒早了些,還沒有到飯點,只好在包廂內等待。
酒樓掌柜見到這麼多穿官衣的,也有些慌張,拋下夥計,親自過來招待。
「聽說你們這條街,不久前水井裡淹死一個人。」有一人道。
「是吶,是鄭官人的娘子,說是失足掉進去的,也有人說是被人推下去的,誰知道呢。」掌柜道。
「唉,你說這不是巧了嘛不是。」莊義生道:「張神探今天在這裡,別人不知道,張神探只要查一遍,肯定就水落石出了。」
張鉤正嗑著瓜子,聽到這話愣了愣:「我有那麼靈嘛?」
「有,太有了。」李方道:「胡麻子怎麼被擒住的,那可是一身本事啊,還不是被張神探堵在地窖中。」
「還有逍遙王,當時四位皇子調了幾千兵馬,結果呢,沒用。還是張神探抽絲剝繭,把惡賊的老巢都找到了。」胡咖費道:「得虧賊人跑得快,他如果敢留在原地,肯定就被張神探擒住了。」
「這個……那個。」張鉤呵呵一笑:「確實,在緝兇辦案上我有些心得。」
「既然如此,咱們就去井口看一看,說不定張神探掃一眼,就把案子破了。」莊義生道。
「這個……先吃飯,先吃飯。」
張鉤吹牛歸吹牛,自己有幾分本事,他還是知道的。
「吃飯還早,看一看也不遲,張神探不會是怕了吧。」莊義生道。
「怕?」張鉤將嘴一咧:「俺就從來不知道怕字怎麼寫,走著。」
「走。」
一伙人又從聚仙樓出來,沒走幾步路,便來到水井處。
因為不久前淹死了人,人們寧願多走幾步路,也不願在這裡打水。所以這口水井,漸漸荒了下來。
張鉤盯著水井看了一眼,心想,這要怎麼查。
根本沒法查嘛。
可周圍一雙雙眼睛都看著自己,大家均想,今天又有功勞掙了。
張鉤也不能露怯,將手一揮道:「把事主找過來。」
「我去。」李方一馬當先。
死者的丈夫名叫鄭時,是附近的大戶,家裡做綢緞莊生意。
他被帶過來後,雙腿不停打擺子,道:「大人,我家娘子的案子不是已經結了嘛,怎麼又查了起來。」
「這樁案子有古怪。」張鉤道。
「有什麼古怪?」鄭時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說說吧,人是怎麼死的?」
鄭時道:「那是兩個月前,我家娘子去井邊打水,不小心掉了進去,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張鉤皺起眉頭,感覺鄭時的狀態有些不太對,你緊張什麼,你害怕什麼?
詐他一詐!
「不,你說得不對。」張鉤道:「人是你殺的。」
「我?」鄭時臉如黃土:「怎麼會是我,那是我的娘子呀,我怎麼會去殺她。」
「不是你還能是誰?就是你,將她推下去的。」張鉤篤定道。
鄭時眼中神光一閃:「大人這麼說,可有什麼證據,我怎麼會殺我的夫人?」
莊義生通過零號分析鄭時的表情,剛才他明顯很慌張,此刻卻突然鎮定下來。
不管是不是他殺的,這件事肯定與他有關。
張鉤猜對了?
難道他不是鹹魚,真的是神探?
現在莊義生也有些含糊。
張鉤咧嘴一笑:「證據,我這雙眼睛就是證據,鷹眼張鉤的名字你沒有聽說過嘛。」
李方等人立刻將鄭時擒住。
「冤枉,冤枉吶,大家都看看,官府沒有證據亂抓人了。」
街道上的人都圍了上來。
李方等人現在也有些方,究竟是不是鄭時殺的人?天子腳下,有些事不能做得太過分。
「想要證據還不容易嘛,去他家裡搜搜,肯定能找到證據。」張鉤道。
一伙人押著鄭時,來到他的宅邸,立刻在府中搜查起來。
一段時間後,大家一無所獲。
鄭時哇呀一聲,忽然哭了出來:「冤枉吶,我和夫人相敬如賓,恩恩愛愛,怎麼會動手殺她。你們強闖民宅,信口污衊,我要府衙大人替我做主。」
諸人同時咧咧嘴,是個老油條。
現在張鉤幾乎已經確定,此事與鄭時有關,只是苦無證據而已。
證據會在哪裡呢?
難道不在他家中。
莊義生打了個響指,開始尋找那副鏤金燈籠墜。
一段時間後,莊義生將其從鄭時的書囊中發現。
張鉤掃了一眼,道:「這是你夫人生前戴的嘛?」
「是。」鄭時臉色一變。
「那上面的血是怎麼會事?」
「這……我不知道啊,這是夫人生前的遺物,我留著做一個念想,我不知道上面有血。」
張鉤冷笑一聲:「這樣不招,看來你是想嘗一嘗刑部的刑具了,來人,帶走。」
鄭時臉色一變,忽然噗通一聲跪倒:「大人,冤枉吶,人的確不是我殺的,是,是……」
鄭時做的是綢緞生意,有一個客商從辛國來,要定一批絲綢,能給鄭時帶來巨額財富。
但對方端著架子,卻是不下訂單。鄭時千方百計試探,方才知道,對方原來是覬覦自己老婆的美色。
鄭時咬咬牙狠狠心,便決定犧牲夫人換取富貴。他將這個念頭同鄭柳氏說了,柳氏寧死不從。
鄭時又想了一個主意,將客商請到家中,將老婆灌醉後送回房,熄燈之後,讓辛國客商進去。
柳氏睡醒之後,發現身邊躺的不是丈夫,頓時心如死灰,一口氣扎進水缸里淹死了。
鄭時和客商都沒了主意,最後二人趁著天黑,將柳氏丟到了街口水井中。
鄭時貪財,知道那副鏤金燈籠墜值些銀子,便從柳氏耳朵上扯了下來。
若說這件案子有多難查,倒也是未必。不過鄭時打點了官府,官老爺收了銀子,也就落個民不舉官不究。
輕巧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