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莊義生回到梧桐派,秋蘭佩得知草帽山發生的事後,立刻面孔發白。
她讓莊義生把衣服脫下來,從裡到外,全部燒成灰埋掉。
又煮了熱水,讓莊義生洗乾淨身子。莊義生正泡在木桶中,秋蘭佩推開門進來,手裡抓著一根柳條。
「公子不用擔心,我不會偷看的。」
嗯……
「這是我聽說的方法,用柳條拍打,可以消災解厄的。」
「沒有必要吧。」莊義生。
「萬一有用呢,公子以後不能冒險了,那種亡命徒毫無人性,公子要是有個閃失,我都不敢想。」
「公子你想想看,你親手殺了他,他會不恨你嘛,說不定他會化成厲鬼纏著你。」
窗外秋風呼呼刮著,梧桐樹整齊的拍手
莊義生:「本來我沒有多害怕,被你這麼說,突然覺得有點瘮的慌。」
「公子你趴好,我幫你抽一抽。」
秋蘭佩拿著柳條,在莊義生脊背上抽了十幾下,據她所說,可以把小鬼抽跑,抽得越重,效果越好。
效果好不好不知道,反正蠻疼的。
等他泡完澡,從裡到外換上新衣,莊義生回到了房間中。
夜靜無聲,莊義生一個人坐在桌案前,他輕咳一聲,屋裡內外突然響起四道聲音。
「公子,我們錯了。」
有來自屋頂上,有來自窗外,有來自牆後,門口的水缸里也傳來一個聲音。
「嗯……你們錯在哪裡?」莊義生道。
王五的聲音響起:「我沒有保護好公子,使公子單獨面對惡徒,幸虧公子沒出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如果莊義生出事,王五知道自己的人頭也保不住。對著莊義生的屍體,女帝可不聽他的解釋。
現在,燕子塢還以為當時王五在暗中保護,所以莊義生才能臨危不亂。如果他們知曉莊義生真的只有一個人,王五也逃不了罪責。
王五出事了,另外三個人也逃不了。
「你們……」莊義生頓了頓:「太讓我失望了。」
「我們知錯了。」
四人同時道。
「不過你們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這件事天知地知,你們知道我知道。」
「多謝公子。」
「公子果然宅心仁厚。」
「料小小一個丁酉,也不是公子的對手。」
……
莊義生擺擺手,讓他們安靜下來,道:「你們呀,太見外了,你們這些天保護我,辛辛苦苦我都知道。大家都是兄弟吶,我難道希望你們出事。」
「兄弟!」
萬三聲音一顫,四人都沉默下來。
沒想到我們這種見不得光的人,竟會被公子當作兄弟。
「從今往後,萬三之命就是公子之命,萬三之軀就是公子之軀,但憑驅使,絕無二心。」萬三。
「俺也一樣。」王五。
「某誓與公子患難與共,終生相伴,生死相隨。」柳七。
「俺也一樣。」王五。
「有俞此言,天人共戮之。」謝十三。
「俺也一樣。」王五。
……
一陣略顯尷尬地沉默後,莊義生道:「好,你們四人說這番話,我就放心了。現在我正想干一件大事,苦無幫手而已。」
「公子想做什麼,儘管吩咐。」
莊義生嘆道:「東盧和南燕勢同水火,一旦開戰,必然生靈塗炭,逢此時節,莊某自然想出一份力,可惜陛下看得緊,不願我冒險,我正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們來為公子想辦法。」四人齊聲道。
「這樣好嘛?」
「公子熱心腸,為南燕百姓考慮,若真能免除這場災禍,便是陛下責罰我們,摘掉我們的人頭又算什麼。」萬三道。
「陛下那裡我們替公子瞞住。」
妥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風險,這次你們四人隨行,沿途保護,我們去看看,若能進一份力便進一份力,平平安安回來,陛下也不會說什麼。」
「我們這就下去,想一個辦法,這次跟隨公子,能為國為民做些事,我們感覺心都熱了。」
莊義生擺擺手,像是與他們揮別。
一段時間後,房間裡安靜下來。
現在四大高手已經被自己拉攏了,幫著自己瞞住女帝,這件事算是搞定了。
接下來,就是想個法子前往東盧。
於此,莊義生暫無什麼頭緒。
…………
這幾天,張鉤走在衙門裡,整個人都是趾高氣揚。
關於丁酉的事情已經有了結論:
一位普通百姓遭遇負傷的丁酉,面對兇惡的暴徒,他想起身後還有南燕為支柱,想起女帝的恩德,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依靠大無畏的勇氣,將丁酉擊殺。
北燕的諜子有什麼了不起,連我們一個普通百姓都可以殺死他,像這樣的人我們南燕還有千千萬。
張鉤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冷靜指揮,控制現場。事實上,他早就摸到了丁酉的線索,對丁酉的行蹤有針對性掌握。
燕子塢屬於特殊機構,並未出現在官方公文中。
現在張鉤走到哪兒都抬著頭,再讓你們說我是油葫蘆,看清楚誰才是刑部力挽狂瀾的那個。
與人聊天,三句話便扯到是丁酉身上。
「今天天氣真好啊,就像我碰到丁酉的那天一樣,你們知道嘛,那天……」
「哎呦,你今天穿得這身衣服可真不錯,我碰見的丁酉的時候,他穿著……」
「哈哈,今天大家釣魚去吧,上次我為啥沒去,你們知道嘛,那天……」
這一天,他被刑部侍郎召到廳中,張鉤昂首挺胸,站得無比筆直。
「好小子,你的運氣到了。」
「多虧大人教導。」
刑部侍郎扶須笑道:「這次決定派你前往東盧。」
「啥?」
張鉤整個人僵了。
「壽王親自帶人去東盧弔唁,真正目的是查明逍遙王之死的真相,自然需要懂得刑偵探案的好手。」
「我知道這個道理,可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就是刑偵探案的好手,這次壽王選拔人手,我們把名字報了上去,本來沒有你,可得知你這次表現後,壽王點名要了你。」
「大人,我能不去嘛?」
「壽王親自點的將,你覺得呢。」
張鉤嘴裡苦辣辣的。
現在他是不想去,但有人一定要他去。而莊義生是想去,但沒人讓他去。
如果二人知道對方的存在,一定會非常羨慕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