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在拍賣場裡整活
「這桐油，應該是南糧製造滕甲和刷船板時用的吧？」
白小凡點點頭也跟著說：
「不只是能製造藤甲和刷船板，打仗守城時還可以把它燒滾了，直接從城牆上澆下去。」
「前來攻城的那些敵兵嘍囉，被這滾燙的桐油一澆，保證椒香四起，讓你食慾大開。」
白小凡這裡說的唾沫橫飛，嚇得大毛渾身一個哆嗦，仿佛眼前都有那畫面，不只是大毛，就連他身後的倆狗奴才，腳下隱隱有些打擺子，腦海中那畫面更加強烈。
因為他們兩個，可都是從行伍里下來的老兵油子。
雖然沒有參加過攻城戰和守城戰，他們確實上過廝殺的戰場，
白小凡說出的這場面，在他們腦海中的畫面針毫畢現，仿佛就置身於攻城的戰場當中，當然會嚇得瑟瑟發抖。
大毛擦擦眉頭上流下的汗油乾笑著問道：
「老大，你要這麼多桐油幹什麼？不會真想燒滾了往人身上澆吧？」
白小凡哈哈大笑著，拍了拍大毛的肩膀，帶著戲謔意味地說：
「放心吧大毛，就你這身肥肉，就算是往你身上澆，也能比常人能多挺上好幾下。」
不說還好，白小凡這麼拿大毛一打比方，嚇得大毛撲通一聲就倒在地上，嘴裡帶著哭腔抱怨了起來。
「老大，我可是你最好的兄弟呀，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就算是昨天，我手底下那兩個不開眼的狗奴才，給你下了藥，可是我已經花錢賠償你了，你總不能還這麼記仇吧？」
被大毛這麼一提醒，白小凡裝模作樣地一拍自己的後腦勺，伸出手掌對著大毛說，
「對了，你不說我還忘記啦，昨天在我這裡掛帳了六萬兩，快點把銀票交出來。」
大毛一邊哭著，一邊哆哆嗦嗦地從懷裡掏出了六萬兩銀票交上。
六萬兩銀票到手之後，白小凡對著著大毛身後的兩個狗奴才喊道。
「你們還不趕快把你家少爺扶起來？其實我買這桐油，是聽說了有一個好玩意，
用上好的綢緞糊成一個大罩子，拿這桐油點著了，在下面燒，它就能夠飛上天，我想有空的時候試一試。」
聽著白小凡的解釋，大毛不自覺的感覺後背一涼，儘管被身後的兩個狗奴才一左一右攙扶著，依然感覺身體內的骨頭，猶如被剝離了一般使不上力。
小侯爺這個是想要整活的節奏啊，大毛只覺得脊背發寒，被嚇得顫抖著聲音又問。
「大哥，你不會是想把我，也給送上天吧？」
「哎，哪會呢？咱們可是好兄弟，我還記得，你還邀請我去睡花魁呢？把你送上天了，誰還能帶我去啊？」
當時，大毛的心裡就拔涼拔涼的，他還想著多拖上幾天，等白小侯爺把這個事情忘在腦後，賴帳呢。
現在被白小凡再一次提醒，大毛心裡一副悵然若失的感覺，嘴裡輕喃著，看來這幾萬銀子是省不了啦。
把手裡需要購買的物資清單，遞給身後的護衛，和大毛的一個狗奴才去採買，然後三個人再向著拍賣場二樓走去。
整個拍賣場裡有三層：一樓是大廳，屬於一些沒有權勢，又有大把錢財來消費地暴發戶之類的拍賣席位。
而二樓，則是豪族官戶世家的包間，不只是有錢，還有點權。
三樓一般不對外開放，那是屬於慶國皇親國戚的包間，一般來說，在拍賣場裡有他們需要的東西，都會提前拿走。
除非有很緊急的情況需用，或者是個人交過來，需要拍賣場上拍的東西，他們有興趣了，才有可能過來看一看。
一般在京都拍賣場裡，也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一樓大廳里的這些暴發戶，
若是手上真的錢財足夠多，又有看上眼的東西，也可以憑藉財力和二樓的官紳世家競爭一番。
但是遇到了三樓的人出價，那就只能望而興嘆。
而二樓的豪紳世家，也是可以跟三樓皇親國戚，同場競爭一二。
除非有必要不可的東西，一般這條規矩也沒有人拿出來說事，走過一排小房間，在比較靠近中間的一個門前，映著金光閃閃的007三個數字站定。
大毛的狗奴才恭身推開門，讓兩位少爺先進，屋內有些空曠，還有一個山羊鬍的中年人，站在屋裡門口躬身迎接。
聽到推門聲響起，中年人先是一輯到底，再抬起頭望著全身裹著黑袍當中的來人，還有其中一個非常具有辨識度的身形，臉龐不自覺地微微抽了一下。
就知道來人是誰，臉上迅速掛起職業性的笑容，對著兩人道。兩位大少爺，裡面請！
拍賣會稍後就開始，兩位少爺有什麼需要，可以吩咐小的。
大毛一屁股坐在一個寬大的胡凳上，敲了敲身前的小方桌，大聲對著中年人喊：
「先上點瓜果、茶水潤潤喉！」
這聲音遠遠的都飄到了門外，讓山羊鬍中年人不自覺的眼角直抽抽。
就知道眼前來的這兩位大少爺，不按常規出牌，這是拿他當酒樓里跑堂的小二了。
雖然心裡極度不願意，但中年人眼角抽了抽之後，依然轉身出門，對著走道拐角處一個人耳語了幾句，又長長呼出了一口氣，再度走了回來。
恭身對著白小凡和大毛，帶些些許敬畏的回話：
「兩位少爺，請稍等片刻，就會有丫鬟給兩位送瓜果、茶點過來。」
白小凡微微點了點頭，眯著眼睛一句話不說。
等到兩個青澀的小丫鬟，端著托盤將四盤瓜果、兩杯茶放在小方桌上，剛想要退下，白小凡輕咳了一聲，對著其中一個喊道，
「妞，過來給爺揉揉肩。」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大毛的嘴角也咧起了笑容，對著另一個小丫鬟喊道，
「丫頭，來給爺捶捶腿。」
說著就伸出他那兩根，和細棍兒差不多的小短腿，你說，他這不是為難人家小丫鬟嗎？
兩個小丫鬟不知所措地輕輕轉頭，看向山羊鬍中年人。
中年人尷尬地輕咳一下，就知道這兩位少爺惹不起，就算告到拍賣場主那裡去，挨處分的還是他們這三個下人，無奈的對著兩個小丫鬟微微點頭。
小丫鬟臉色立馬垮了下來，唉聲嘆氣地將兩個托盤放下，一邊一個，這邊一個小丫鬟給白小凡捏肩捶背，另一邊那個小丫鬟則蹲下身來，給大毛捏著腿。
大毛身後的狗奴才一手擋住嘴，差一點笑出聲來。
白小凡十分不悅地輕咳出聲，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大毛，這一次的兩個狗奴才可不行啊，回去棍棒伺候吧。」
大毛聽了之後，手指輕敲著小方桌：「嗯，聽老大的。」
就這麼一個輕笑，回家就得領一頓棍子，身後那狗奴才嚇得渾身一哆嗦，
急忙老老實實的躬身站好，也不敢求饒，只怕惹得那位爺不開心，再給加重處罰就完了。
這位爺一個不滿就要打人，把兩個服侍的小丫鬟被嚇得渾身一哆嗦，白小凡立刻就感覺到了，再次開口說道，
「妞，你手上再用點力，少爺，我不是泥捏的，這麼捶起來一點感覺都沒有。
賣點力，你若是給少爺我伺候舒服了，你們兩個人一人賞五十兩。」
果然聽說有賞錢，小丫鬟手上就賣力起來，臉上也掛起了開心的笑容。
兩個小丫鬟一個月的月錢，才一兩二錢銀子，這五十兩對她們來說，那可是好幾年的工錢。
伺候好這兩個大少爺，那就等於好幾年的努力，屬於是天降橫財啊。
兩女果然殷勤賣力起來，手上的花活盡出，舒服得大毛都直哼哼。
「好，賞一人五十兩。」大毛嘴裡也脫口而出。
他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大把銀票，翻找了一番，然後十分尷尬地微微一笑，問向白小凡：
「大哥，你手上有沒有零錢？」
瞬間，白小凡也尷尬了，這兩個大少爺十指不沾陽春水，哪裡體會過民間的疾苦？手裡的銀票最小面額都是一百兩。
沒有五十兩的零錢，難道說給兩個小丫鬟一百兩？讓兩個人自己去分贓？這是不是有一些吊大紈絝的面子。
對白小凡來說，反正不是自己的錢，花出去也不心疼。
於是，十分紈絝地一抬手，在大毛的肥豬腦袋上拍了一下。
「你沒有五十兩的零錢，就不會一個人先賞一百兩，那多出來的五十兩，待一會兒不還有其他服務項目嗎？「
腦袋上挨了一巴掌，大毛習慣性的臉上掛起了笑容，點著頭附和道，
「對，對，老大說得對。「
然後手裡抽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每人發了一張。
這潑天的富貴，這天大的驚喜臨頭，樂得白小凡背後的小丫鬟歡呼雀躍起來，開心過後才覺得自己失了態，急忙低下頭，湊到白小凡的耳邊輕語：
「想來兩位少爺走路乏了，小奴下去端上兩盆熱水，來給兩位大少爺泡泡腳，再揉捏一下，讓兩位大少爺解解乏。「
果然使了銀子，這服務態度就是好，白小凡輕眯著眼睛點點頭，大毛也開心的咧開了嘴。
兩個小丫鬟推門而出之後，山羊鬍的中年人也想來獻殷勤，討些賞錢也好。
門外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打斷了中年人的行動。
一年一度的京都拍賣場，拍賣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