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去西省，有件公事需要祁川和淮予過去幫忙，部隊那邊我們領導打過招呼了，今天應該就會通知你們協助我的命令。」

  聞言，林阮眨了眨眼睛，湊近周祁川，小聲問：「這種機密事是我能聽的嗎？」

  周祁川臉上沒什麼情緒，淡淡道：「他敢說你就聽，反正出事了賴不到你頭上。」

  「有道理。」林阮鬆了口氣。

  蘇景明聽著夫妻倆的悄悄話，心裡無語，林阮把他當聾子就算了，周祁川也跟著鬧？

  「這次要離開七天，時間有點長。」

  蘇景明語氣頓了下，視線掃過林阮和許霧：「弟妹們沒去過西省吧，想去玩玩兒嗎？」

  周祁川看向蘇景明，黑眸中帶著警惕。

  林阮還沒逛過這年代的大城市，聽著很心動，但是心裡還是有點顧慮。

  「我們去的話，不會違反規定嗎？」

  「不會。」

  蘇景明搖搖頭，眸光閃爍，笑得像老謀深算的狐狸。

  「這次不算正式任務，只要你們家屬願意帶，你們就可以一起去。」

  林阮看向周祁川，小臉上揚起笑意，眼神中滿是期待：「老公，你可以帶我去嗎？」

  周祁川覺得這事很怪異，不想帶林阮。

  但林阮察覺到他要拒絕，立馬換成一種委屈巴巴的眼神盯著他，眼眶水霧霧的。

  好像他拒絕，就成了把她欺負哭的，十惡不赦的壞人。

  算了。

  反正有他在，蘇景明也鬧不出什麼事。

  「可以帶你。」

  許霧那邊簡單直白的多，一個眼神過去，半個字沒說，周淮予就主動說要帶她去。

  林阮看得羨慕不已，她閨蜜好厲害。

  「阮阮。」周祁川突然喊她，「你和淮予他們先出去，我和哥單獨聊兩句。」

  「好。」

  三人離開了會議室。

  會議室里。

  蘇景明看著如臨大敵的周祁川，眉梢輕輕挑了下，「怎麼？怕我把你們賣了啊？」

  周祁川冷嗤了聲：「這種缺德事，你又不是沒幹過。」

  小時候，他和周淮予剛到京市那會兒，蘇景明嫌他們又髒又土，很不喜歡他們。

  有次在外邊玩兒，蘇景明為了吃人販子給的糖果，差點讓兩個弟弟被拐賣了。

  後來，是公安局的同志把他們送回家的，蘇景明被家裡長輩混合打，真是難忘的教訓。

  蘇景明低咳一聲，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他從兜里拿了根煙，遞給周祁川。

  「老爺子這次動了真格，已經在聯繫人把你往邊境送，爸和小妹都勸了，沒用。」

  周祁川點燃菸草，手指夾著吸了口，語氣晦暗不明：「你讓我去西省是為了這事？」

  「爺爺的一位老領導，從上邊退下來後在西省省會養老，你去見見。」蘇景明道。

  周祁川沒應，但也沒拒絕。

  「為什麼讓給我媳婦兒也去？」

  蘇景明眸光閃了閃，唇邊蔓延一點笑意。

  「搞了半天，你是怕我把弟妹賣了吧？」

  周祁川：「所以你到底什麼目的。」

  「你想多了。」

  蘇景明點了根煙，笑著調侃：「我就是怕你捨不得弟妹，才讓你帶她一起去的。」

  「滾！」

  周祁川冷著聲罵了句，把桌上的煙塞進自己口袋，大步離開了會議室。

  蘇景明：？

  這人罵了他，還順走了他的煙？

  ……

  兩天後。

  周祁川幾人出發去西省。

  省會西市離這不遠，五個小時的車程。

  西市是古都，這年代還沒開發成旅遊城市，街道、建築古樸，自帶厚重的歷史感。

  街道上。

  人民笑容淳樸，熱熱鬧鬧。

  這會兒已經到了中午飯點。

  眾人也沒急著找蘇景明匯合，把行李放到招待所後，徑直去了國營飯店吃午飯。

  主食吃的是西市特色粉湯羊血和羊肉泡饃，還點了柿子餅、泡泡油糕、葫蘆頭這些。

  吃不完的，方便打包帶回去晚上吃。

  林阮餓了一路，食慾大開。

  吃到最後，她肚子都有點撐了，很滿足。

  周祁川瞧著她懶洋洋靠在椅子上的模樣，眉眼間笑意浮動，她怎麼那麼容易滿足。

  從國營飯店出來。

  「你們就在百貨商店逛，等那邊結束了，我們來接你們。」

  周祁川從兜里掏出一疊錢票，放進林阮口袋裡，又很不放心地叮囑。

  「這地方扒手多，錢和票拿好。」

  林阮自信滿滿地保證：「放心！我會很小心，不讓你辛苦掙的錢便宜小偷的。」

  聞言，周祁川蹙了下眉，「要真和小偷對上了，別死倔，把錢給他們，安全重要。」

  「好好。」

  「還有……」

  林阮見他說的沒完沒了，屬實是怕了。

  「哎呀，你趕緊走吧。」

  林阮跑到許霧跟前，挽著她的手臂，說說笑笑。

  周祁川看得直咬牙，又差別對待？

  「二哥。」

  周淮予以為他是不放心，拍了拍他的肩，笑呵呵道：「你放心吧。」

  「我媳婦兒聰明，二嫂跟她一起，肯定吃不了虧。」

  周祁川冷著一張臉，拿下他的胳膊。

  「……我媳婦兒也聰明。」

  林阮某些時候遲鈍，但在正事上，還是很聰明的。

  是他總不放心。

  另一邊。

  許霧緊蹙著眉，大聲蛐蛐周祁川。

  「你男人好吵。」

  「他這麼吵，你是怎麼受得了他的？」

  林阮摸了摸鼻子，訕訕道：「他平常不這樣的。」

  許霧冷哼：「平常也沒好到哪裡去。」

  原先中午林阮都要和她單獨吃飯的。

  兩人湊在一起，也能聊點八卦。

  這個周祁川不知道哪根筋搭的不對，天天帶著周淮予擠她倆中間，她不滿很久了。

  「好啦，不說他了。」

  林阮親親熱熱地挽著許霧。

  「我們去逛街，花他的錢。」

  許霧眉眼一挑：「這可以。」

  兩人往百貨商店走。

  路上，有騎自行車的二流子經過，瞧見兩人漂亮得惹眼的樣貌，從她們吹口哨。

  許霧從不慣著這種人。

  她目光凌厲，抬腳，踢了塊石頭。

  「啊——」

  石頭砸在二流子腦袋上，疼得他驚呼一聲。

  但是回頭一看，只看到手無縛雞之力的林阮和許霧。

  二流子罵了聲「見鬼了」，默默離開。

  等人走遠了，林阮沖她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地誇獎。

  許霧傲嬌：「小菜一碟。」

  兩人邊走邊逛，看到新鮮的古建築，就跑去瞅一眼。

  等許霧發現她們偏離路線時已經晚了。

  最後是林阮去問的路。

  「同志，請問百貨大樓怎麼走啊？」

  那大嬸長了張老實臉，笑容很和善：「我正要去百貨大樓呢，咱們可以一起去。」

  「謝謝您啊。」

  林阮扯唇笑了笑，跟著嬸子一起走。

  走著走著，路越來越偏僻。

  兩人相視一眼，都察覺到不對。

  這不會是人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