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穀場的熱鬧，一直持續到晚上才結束。
大家都自覺的參與了收拾，全部弄乾淨才離開。
這一頓肉可吃得太爽了，特別過癮，所有人都在感嘆，這才是好日子啊。
顧笙他們是提前離開的。
陸今棠明天一早要去京都，傅書珩和江硯要上班。
他們三個在六點的時候, 一起離開的。
三人都騎了自行車。
他們走了之後，顧笙回去曬穀場端著她媽特意留出來的一盆肉去牛棚。
今天大隊裡的人基本都在吃肉，牛棚這邊有肉味也不太明顯。
把肉給秦婉柔他們，顧笙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第二天，顧笙是被人叫醒的。
她揉著眼睛看向晚，「沒有一個正當的理由，我掐死你。」
向晚脖子一涼，吞了一口口水, 「大隊裡工農兵大學的名額今天就會定下來，戚沉好像很有把握。」
顧笙一聽，瞌睡醒了。
「我出門的時候遇到他和馮詩苑，馮詩苑臉色不好看，但戚沉一臉如沐春風的樣子，肯定是有好事。」
而今天，恰恰是工農兵大學名額宣布的時候，她不懷疑都難。
這才來告訴顧笙。
「嗯，我知道了。」顧笙心裡已經有打算了。
「謝謝，你有事就去忙吧, 我心裡有數了。」
向晚確實挺忙的, 她和蘇翊還有事呢。
「那我走了，有什麼消息我再來告訴你。」
「嗯，慢點兒走。」
「好嘞！」
向晚離開後，顧笙眯著眼睛想了一下，麻利的洗了臉，早飯都沒吃, 就去了大隊部辦公室。
「笙笙丫頭，你來做什麼？」大隊長剛把人安排了上工, 回來就在大隊部的門口遇到了顧笙。
面對他的詫異，顧笙笑了一下，「陳大伯，大隊裡今年是有一個工農兵大學的名額是嗎？」
大隊長喝水的動作一頓，「你想要？」
不怪他如此想，那是京都的農業大學，也是很搶手的。
顧笙連忙搖頭，「不是，我只是問一問，是不是有嘛？」
「你這丫頭，都不要也不知道問這個做什麼，是有一個名額，但在被我退了。」大隊長端著搪瓷缸子喝水。
「啊？退了？」顧笙驚訝了，這可沒聽說啊。
「是啊，我們這裡沒有里符合條件的，就退了，浪費一個名額做什麼。」
「那知青呢？知青也有符合的吧。」顧笙單純的疑惑。
「本來這事情除了支書，其他人都不知道，不過今天就要公布出去，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你們家沒在大隊裡住你不知道正常。」大隊長嘆了口氣。
實際上，他也不是非得卡著知青的人。
還不是他們自己作的。
「為了這個名額，知青點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鬧的，耽誤了不少功夫和正事，我們商量過後，就給退了。」
而且他沒說的是，夠格的知青做事不妥帖，一個個只會鑽營，不夠格又太老實。
而且，都是家裡不讓回去的。
所以，退了沒什麼不好的。
讓他更生氣的，是戚知青，不知道從哪裡找的關係，還讓縣城裡的工作人員來做說客。
半是威逼半是利誘。
起初他還有點怕，後來煩了，就沒管了。
顧笙發現大隊長很氣憤，不明所以，但也沒追問。
不該知道，最好別知道，再說大隊長也不會說。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先走了。」顧笙說道。
她來的目的就是這個，既然戚沉沒能得逞，那她也就沒什麼事了。
「沒其他事了？我還以為你是為了這個名額來的，還有點遺憾來著。」大隊長笑著。
「不是，我就是單純的問一問。」顧笙眨眼，笑嘻嘻的離開。
大隊長失笑，「這孩子。」
還單純的問一問，他會信嗎？
下午，大隊裡通知今天在曬穀場開會。
從來沒有參加過的顧笙，搬了個小板凳過去，就為了看戲。
「笙笙，這邊。」顧老太看到她來，驚訝了一下。
顧笙提著板凳屁顛屁顛的過去，「奶，你什麼時候來的？」
「有一會兒了，你來做什麼？你爸呢？」顧老太的身邊，還有顧長根。
老兩口坐在長凳子上。
「我爸在家裡呢，他說沒興趣，明天他要去跑運輸，今天想多休息。」
旁邊聽到這話的人嘴角都抽了抽，還沒興趣。
顧建軍真任性！
不過，剛吃了人家的肉，吃人嘴軟，大家都只是笑了笑，也沒有惡意。
「爺，奶，給你們瓜子吃。」顧笙從兜里抓了一把瓜子出來。
兩老：「……」
敢情她當成看戲了啊。
「你們不要啊？」顧笙看他們沒說話，疑惑道。
「要！」顧老太接過來，祖孫兩咔擦咔擦的嗑起瓜子來。
不過，顧笙還是知道要尊重人的，在大隊長和支書他們來了之後，就把瓜子收起來。
拍了拍手，正襟危坐！
顧老太就在她旁邊，沒有錯過她臉上看戲的表情。
「……」
大隊長開會，先是念了一段語錄，然後才開始一二點的講。
前面都是關於上工的事，顧笙沒太注意聽！
直到大隊長說到最後一點。
「最後一點，就是關於工農兵大學名額的事情……」大隊長的聲音一下子就把知青都炸清醒了。
開會的時候，知青在一邊，大隊裡的隊員在一邊。
原本他們都不太耐煩，現在聚精會神的聽著。
馮詩苑臉色難看。
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點期待，戚沉找了關係，穩坐釣魚台，他以為自己萬無一失。
脊背都挺了挺，他終於可以回城了，下鄉的日子太難受，他真是受夠了。
「本來大隊裡都說好了，如果有工農兵大學的名額，就優先給向知青和蘇知青，只是她們兩個一開始就拒絕了，而大隊裡，也沒有其他符合規定的……」
大隊長的話讓戚沉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他的手下意識的握在一起。
這可事關他回城的事情啊！
「所以，今年工農兵大學的名額，我和支書幾個商量了一下，拒絕了！」
大隊長的話一落，大隊裡的人基本沒說什麼，但知青們都譁然了，他們下意識的看向志在必得的戚沉。
這可真是……根本就沒想到的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