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很快趕來,大夫給他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後,就直接被抬進了牢房,在崔玄被送進去的翌日,霍大山下山探望妻女。
屁股還沒挨著凳子,就被母親大人抓去給柳珍珍的胭脂鋪子做門了。
當天晚上,胭脂鋪的大門就被修好。
柳珍珍的傷還好治療一些,崔望之就沒那麼樂觀,高燒不退,加上小時候雪地里凍出的病根,現在還能頑強地活在實在不易。
相比較第二天就醒來的大人,孩子的病況就複雜得多。
大概是昨晚的事情過於恐怖,給柳珍珍的大腦內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柳珍珍悽慘地叫喊著救命,而後從床上猛然坐起。
把一旁因為發了一夜麵粉還不過關的宋玥,而被打發過來照顧柳珍珍母子二人的她嚇得差點當場飛升。
宋玥原本在打瞌睡,被這聲音猛然驚醒,蹭的一下站起來,「怎、怎麼了?」
柳珍珍渾身如同被車子碾壓過一樣難受,宋玥驚嚇過後回過神來,遞了一杯水給她,「大夫說你要多喝水,快喝吧!」
宋玥來到桃花塢時間不算長,柳珍珍也並不認識這位長相好看卻很陌生的女孩。
剛經歷了生死,她格外警惕甚至不敢去接宋玥手上的茶杯,「你、你是?」
「我是桃花塢的夥計宋玥,是顏掌柜讓我來照顧你的!」
「顏掌柜?是她救了我?」她並不記得自己昏迷了多久,只知道半夢半醒間,似乎聽到了一陣巨大的爆炸聲。
「她何止救了你,為了你還以一擋百,可威風了!」
柳珍珍扶著快要爆炸的腦袋,以及後背不斷傳來的陣陣劇痛,「以一擋百?什麼意思?」
索性聽到顏掌柜三個字,柳珍珍才放下防備伸手去接那杯水。
宋玥見她滿臉的痛苦狀,知她現在很難受,便道:「這件事情以後再說,你先將身子養好吧!」
柳珍珍便不再追問,捧起茶杯剛喝了一口,忽然想起什麼面露驚恐道:「孩子,我的望之呢?崔玄、崔玄她有沒有傷害我的望之。」
大概是人過於緊張某些方面就會變得遲鈍,明明孩子就躺在里側,柳珍珍此刻卻沒察覺。
宋玥用下巴指指床的里側,「就在你旁邊!」
柳珍珍不顧自身的疼痛,連忙朝著兒子靠了過去,直到摸到那隻熟悉的小手,內心緊繃的那根弦才放下。
恰好此時的顏嬌嬌正好過來吃的。
還未進屋,宋玥便提醒道:「掌柜的,柳掌柜醒了!」
顏嬌嬌提著食盒裡的飯菜,腳下步伐加快了兩步。
柳珍珍一見到顏嬌嬌二話不說,拖著傷腿就準備下床,可她昨晚才遭受了那個禽獸的拳腳相加,哪有這麼快恢復過來。
越是著急,雙腿越是不聽使喚般跟自己作對。
『撲通』一聲,柳珍珍整個人直接從榻上摔了下來。
顏嬌嬌暗叫一聲不好,這床距離地面的距離可不矮,好不容易救了過來若是在這摔弄的傷勢加重,那自己這真是罪孽深重了。
眼看著人就要跌落下床,顏嬌嬌驚得嘴巴可以生吞一個雞蛋。
可宋玥卻能用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快速出現在床邊,雙手托著幾乎就要與地板來個親密接觸的柳珍珍。
顏嬌嬌的目光閃了閃,閉上了驚訝的嘴巴。
趕緊上去,合二人之力,將柳珍珍安全地拖回到床上。
奇怪的是柳珍珍的身子剛挨著床,立馬不安分地扭動著身子想要下床。
顏嬌嬌意識到不對勁,「你想下床?」
柳珍珍點點頭。
已經安慰道:「你的傷還沒完全恢復好,還是在床上躺著吧!」
柳珍珍堅持己見,甚至有些急了。「我、我要下床,現在就要下床!」
顏嬌嬌問道:「你若有什麼事說出來,我和宋玥都可以幫你去辦!」
柳珍珍又是一陣搖頭,「這件事,你們幫不了!」
宋玥道:「到底是什麼事?你要說出來我們才知道能不能幫忙啊!」
柳珍珍不說話,一雙眼無聲地看向顏嬌嬌。
對方指指自己,「這件事跟我有關?」
「你是我們母子的救命人,我們母子無以為報,所以、所以……」柳珍珍咬著唇,接下來的話似乎難以啟齒。
「所以,讓我給你磕個頭,就當是還了你的恩情了!」
見她反應這麼激烈,顏嬌嬌還當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緊張的心情放鬆道:「就這呀,不用不用,救你是我自願的,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況且任何人遇到這件事都不可能袖手旁觀!」
說起這件事,柳珍珍的臉上平添了一抹痛苦之色,而後道:「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謝謝你!」仟千仦哾
說著便又作勢要走。
顏嬌嬌無奈道:「你不為自己的身體考慮,也要為望之考慮,等他病情穩定,還需要你的照顧呢!」
說到這裡,柳珍珍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乾了般,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
她瘦弱的身子,伏在床頭,眼淚啪嗒啪嗒地在地板上濺起淚花。
不明前因後果的宋玥有些不知所措。
顏嬌嬌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柳珍珍的後背,「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
「望之、我的望之,可憐得了這么小的孩子,是娘沒有照顧好你!」
柳珍珍的事情,都是從昨晚那群看熱鬧的人口中聽說的。
既然她插手了此事,那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顏嬌嬌問到:「望之的病到底是個怎麼回事?」
柳珍珍揚起腦袋,擦乾臉頰的淚痕,如今的臉上未施粉黛,少了那些厚重的脂粉,整個人看起來有種渾然天成的嬌弱感,就是那種很容易激起男人保護欲的那種女人。
只是因為淤青傷痕,顯得格外狼狽和淒涼。
看著顏嬌嬌,柳珍珍忽然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樣。
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趁著兩人都不注意,扭動著身子從床上跌落下來。
顧不上渾身的疼痛,連滾帶爬地跪在顏嬌嬌跟前,「顏掌柜,你是個有本事的女人,一個人拉扯三個孩子長大,又在這永嘉縣紮根,求你看在我們鄰居一家的份上,幫幫我,幫幫我家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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