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花和黎浩陽從閣樓飛快往下跑。
下去之後才發現,這裡竟然是一個超大的後院子,院子很是靜謐,哪裡看得出這裡竟然藏著失蹤少女。
「快,攔住他們!」
「別讓他們兩個給跑了!」
閣樓上的大漢們捂著眼睛大叫起來。
方才還靜謐的後院子,突然之間,不知道從哪裡湧出來一堆大漢,將二人團團圍住了。
前後左右,全都是人,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完了完了……」冬花左看右看,惶恐到了極點,「我被賣到青樓還有活路,你真的要死翹翹了……」
黎浩陽略有些錯愕的看著她。
她都已經自顧不暇了,竟然還擔心他的死活……
「你看著我幹啥?」冬花哭喪著一張臉,「我手上還有三四包辣椒粉,等會我拿出來,你找機會逃走……」
這院子裡到處都是人,三四包辣椒粉感覺也不夠用,但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
她伸手在腰包里掏啊掏。
就在這時候,後院子的門被人粗暴的一腳給踹開。
「都不許動!」
幾十個穿著鎧甲的侍衛沖了進來,將那些彪形大漢團團圍住。
隨即,驃騎大將軍走進來,然後是老趙家的一行人。
冬花的眼淚瞬間出來了:「大伯娘,娘,阿奶,阿爺,爹,嗚嗚嗚,我差點就看不到你們了!」
「你個賤皮子,你個小王八蛋,就你能惹事!」孫氏在她後背上用力捶了兩下,怒罵道,「以後不管再去哪裡,都不帶你了,你真是急死我了,嗚嗚嗚……」
孫氏抱著冬花哭成一團。
「將這裡所有人都抓起來!」驃騎大將軍冷聲道,「天子皇城腳下,刑部五品郎中大人的府上,竟然藏著失蹤的少男少女,簡直是目無王法!將這裡所有人,都帶去大理寺!」
幾十個侍衛上場,那些彪形大漢根本就無力掙扎抵抗,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驃騎大將軍的目光這才落在黎浩陽身上:「開春後,京城方圓三十公里內,共失蹤二十三名少女,一名少男,你可是翰林院黎檢討大人府上的三少爺?」
黎浩陽拱手回道:「回大將軍的話,在下正是黎家第三子,感謝大將軍救命之恩……」
「來人,送黎少爺回去。」驃騎大將軍揮了揮手,轉頭看向程彎彎,「茲事體大,我現在要進宮向皇上奏明此事,若有必要,穗夫人的侄女可能要出堂當證人。」
程彎彎點頭:「我侄女在京城還會留一段時間,一定配合朝廷查案。」
她原先以為是一群宵小之輩綁架少女賣入青樓賺錢,卻沒想到,最後竟然是在五品刑部郎中的府上找到冬花。
也就是說,京城少女失蹤的事,與這位刑部郎中有很大的關係。
一個朝官,平白無故抓這麼多少女幹什麼,仔細去想,簡直令人不寒而慄。
在冬花之前,還有二十多個少女下落不明,這事兒必然會在京城引起轟動,希望不要牽涉過多才好。
冬花被帶回家之後,全家人上陣,先是痛罵她一頓,然後嚴格命令她以後不許出門,就算實在要出去,也至少得帶兩個侍衛陪同出門,不然的話,她就算是死在外頭了,家裡都不會再出去找人。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冬花的認錯態度特別好,低著頭絞手指,「在接下來這段時間,我再也不出門了,我保證!我發誓!」
她是真的嚇壞了,心裡有了極大地陰影,寧願在家裡呆著無聊,也不想再出門。
見冬花真的意識到了錯誤,全家人這才放過她。
京城少女失蹤案,鬧得沸沸揚揚。
其實一個月前,就有京郊的農戶進京報案,京兆尹那邊特意派了人出京去查這個案子,卻一籌莫展,便擱置了,但接下來,不停有少女失蹤,京兆尹便重視起來,將少女失蹤案放在了第一號,三分之二的捕快都在為這件事情奔走。
但不管是京城外還是京城內,都查不到任何有效線索,這一拖,就是一個多月過去了。
五六天之前,七品翰林院黎檢討家的三少爺失蹤了,這是第一個失蹤的男孩,案子似乎又變得複雜起來……
就在京兆尹一籌莫展之時,案子終於出現了轉機。
對於衙門來說,沒有證據就沒有搜捕令,也就沒辦法全城進行搜捕。
但軍部只要說尋找叛賊或是犯人,那麼,就有權力全京城搜查,任何高門大院都能進入,更何況還有皇上的口諭……
誰都沒想到,竟然在刑部五品大人的府上,找到了兩個失蹤的人。
因牽涉到朝官,這個案子便由京兆尹轉到了大理寺,皇帝命令大理寺卿親自來調查。
三四天的時間,案子就有了眉目。
程彎彎因為侄女失蹤,被動捲入了這個案子之中,這個案子的任何動向,阮夫人都會來告訴她。
「之前失蹤的二十二名少女,都被藏在京郊二十里外的一個莊子裡,這莊子是種小麥的地方,從外頭看不出任何稀奇之處。」阮夫人滿臉震驚的道,「但是在主院之下卻挖了個地下院子,就跟皇宮的地下通道差不多,那些女孩子都被關在那裡,有專人調教她們怎麼伺候男人……」
「其實往年也有少女失蹤,不過人數少,就三四個人的樣子,也因為失蹤的人都是農戶之女,京兆尹查不出來便擱置了……要不是今年穗夫人的侄女失蹤,這二十多名少女也就永遠都待在地下伺候男人了……」
程彎彎緩聲問道:「這些女孩是要伺候誰?」
「涉事的刑部郎中列了個名單出來,去那裡玩樂的男人,全是京城出了名的富商,還有一部分朝官。」阮夫人搖頭,「刑部郎中利用這些女孩攀附有權有錢的權貴,形成了獨屬於自己的人脈資源網……雖然現在案子已經很明晰了,但還是不明白刑部郎中為何要拉攏這麼多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程彎彎覺得這事兒確實很古怪。
這位刑部郎中十幾年前就是五品郎中,做這種事情七八年了,拉了那麼多人脈,卻還只是個五品郎中,而且他的族人也都未受惠……一個人,費這麼大的力氣,冒這麼大的風險,卻一點好處都沒拿到,這不符合常理。
「總覺得他是在下一盤大棋。」她摸了摸下巴,「好好查一查他入朝為官之前的身份,或許能有什麼新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