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錢家冷家結親

  院試當天,秋意襲人。

  程彎彎和陸映雪以及周先生,送二十多個學生抵達考場。

  院試是在裡頭待三天三夜,自備被子乾糧和水,有些體力不好的學生根本就撐不住。

  不過大河鎮的孩子們體格都還行,不至於暈倒在考場。

  學子們驗明正身後排隊入場,等所有人都進去了,陸映雪這才走到入口處,將一塊重銀子塞到守門的小哥手上,低低的說了幾句話。

  那小哥偷偷將銀子藏進袖子裡,然後去考場裡走了一圈,回來沖陸映雪低語了幾句。

  程彎彎就看到陸映雪一臉苦笑的走過來:「小瞻還是廁號,幸好他天天在豬圈門口看書,對他來說應該沒有多大的影響。」

  程彎彎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要虞夫子的污名不洗清,那麼虞瞻就在文人這個圈子裡就永遠是這樣的待遇。

  她轉移話題道:「你不是說這次來湖州,要給嬌嬌打一套赤金的頭面首飾當嫁妝麼,走,咱們去那邊逛一逛。」

  一說到逛街,陸映雪的興趣就來了,立馬將焦慮拋到腦後,跟著去逛首飾鋪。

  湖州的首飾鋪子比平安縣精緻多了,各種各樣的翡翠瑪瑙玉器珍珠,各種精美的款式應有盡有。

  陸映雪給嬌嬌打首飾,程彎彎也給自己兩個孫女備嫁妝頭面,小珠珠一套,小蓁蓁也有一套,為了表示不偏心,給二狗和瑩瑩的兒子辰辰也打了一個精緻的平安鎖……

  從首飾鋪子裡出來,已經到了午時。

  二人乾脆就在外頭用餐,湖州也有大河宴,自然是去自家的酒樓里吃飯。

  程彎彎是金卡頂級客戶,就算沒有預約,也能入座雅間,每家大河宴都會為金卡客戶預留上等間。

  她和陸映雪朝湖州大河宴分店走去,這家店鋪開在繁華的鬧市街尾,共有三層樓,鋪面比平安縣大河宴總店大三倍以上,接待量也比較大。

  走進去,大堂里坐滿了人,二樓雅間也客流如雲。

  程彎彎正要出示金卡去三樓就坐,陸映雪就拽了拽她的袖子:「彎彎姐,看那邊,不是錢老和冷員外麼?」

  她扭頭看去,果然看到靠窗的位置那邊,錢老爺子和冷員外正相談甚歡。

  這次院試,錢暉也參加了,錢老爺子出現在湖州很正常,且錢家和冷家是舊相識,坐在一起喝酒也正常,不知為什麼,程彎彎嗅到了一絲八卦的味道。

  這時,正好錢老爺子回過頭來,看到程彎彎,立即起身,正要行禮之時。

  程彎彎跨步過去:「錢老爺子別拘禮,坐,坐下吧,咦,冷員外怎麼也在?」

  冷員外起身拱了拱手:「若不是在下和錢老有些私事要談,定會做東請穗恭人用餐,還請穗恭人不要介懷。」

  「穗恭人也不是外人,不如讓穗恭人來當個見證人,穗恭人,虞夫人,坐下一起用餐吧。」錢老爺子摸著鬍子,絲毫不見外的說道,「我這次來湖州,一是陪暉兒趕考,二呢,是要和冷家議親。」

  陸映雪最喜歡聽八卦了,坐在邊上興致勃勃的道:「據我所知,冷員外只有一個女兒,錢少爺是要跟冷小姐議親?」

  別說陸映雪了,程彎彎也很好奇,畢竟還差那麼一點點,冷小姐就成了她的侄媳婦。

  這兩年來,冷小姐年齡愈發大了,卻一直備受流言侵擾找不到婆家,她也替這位冷小姐唏噓過。

  「說句不怕穗恭人笑話的話。」錢老爺子咳了咳,「其實暉兒一直中意冷小姐,只是暉兒沒有功名在身,怕被冷員外嫌棄,是以,我們錢家也不敢提這件事。」

  程彎彎隱隱約約記起來,當初冷家拋繡球時,錢暉是卯足了勁要搶繡球,可惜陰差陽錯,那繡球落到了程昭手上。

  要是沒有這陰差陽錯,冷小姐和錢暉的孩子估計都快一歲了。

  她笑著道:「這可是大好事。」

  「都怪我……」冷員外一臉懊惱自責,「當初我就不該,唉算了,不提了……暉兒是個好孩子,每次來湖州都會登門拜訪,我原以為他是維繫錢冷兩家的生意,後來才知道,原來他只是想打聽霜兒的近況。霜兒身體不好,能得這麼一個真心人,是霜兒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我們冷家又有什麼資格嫌棄暉兒呢。」

  錢老爺子正色道:「不是嫌棄不嫌棄的問題,主要還是得兩個孩子心意互通,不知冷小姐她……」

  冷員外臉上露出笑容:「前幾日她娘跟她細聊過了,看她那個意思,很是願意,不然我也不會坐在這裡和錢老相談甚歡了。」

  他們冷家之前豬油蒙了心,想要一個秀才老爺當女婿,但經歷了這兩年,漸漸明白,權勢就是那燙手的山芋,關鍵是一家人要過的開心,只要女兒喜歡,無論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冷家都願意接受,更何況,錢暉也並不差。

  程彎彎也跟著高興起來:「到時候錢冷兩家辦酒席,可得給我送一張喜帖,我要是有時間,定去喝一杯喜酒。」

  錢老爺子大笑,冷員外也笑起來,舉起酒杯碰杯。

  就在這時,酒樓門口卻傳來爭執的聲音。

  程彎彎眉頭蹙起,回頭望去,看到一個穿著格外富貴的中年男子站在入口處,身後跟著一大群隨從。

  那男子一巴掌拍在櫃檯上,冷聲道:「快去安排雅間,不然掀了你們的桌子。」

  站在櫃檯後面的掌柜戰戰兢兢道:「大河宴需要提前一個月預約,或者持有金卡才能入座雅間,這位客官沒來得及預約也沒關係,我們可以通融一下讓客官坐在大堂里用餐……」

  「放肆!」男子身後的隨從走上前,兇惡的吼道,「知道這是誰嗎,竟敢如此無禮!」

  那掌柜被嚇得脖子都縮起來,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不是沒見過達官貴人,但還是第一次看到氣勢這麼強的客人。

  他倒是想退讓,可大堂里這麼多顧客看著,他要是為這個人破例,那以後只要是來客,都用這種方式強行入座雅間,他的大河宴也就開不下去了。

  正對峙之時,一個清朗的聲音響起:「這位客官好大的火氣,喝點茶降降火吧。」

  程彎彎手裡拿著一杯茶,遞到了中年男子手中,「我是大河宴的東家,這位客官有什麼要求可以跟我說。」

  她話音一落,櫃檯處的掌柜猛地抬頭。

  大河宴的東家,那不就是……穗恭人!

  天,穗恭人來他店子裡用餐,他竟然不知道!

  許是為了壓那中年男人一頭,掌柜的連忙走出來,恭恭敬敬行禮:「小的見過穗恭人,給穗恭人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