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
脈脈晨光穿透輕薄的窗紗揮灑在深色地板上。
床上,英俊少年眉頭一皺,緩緩睜了眼。
腦袋帶著宿醉後的陣痛,最難受的還是從身上傳來的重量,傅雲深輕哼著,視線緩緩轉移,入眼的是一頭亂糟糟的柔順黑髮,上面還帶著橘子的清香。
感覺挺好摸。
他鬼使神差伸手,輕輕在上面呼嚕了把。
軟乎乎的,和布偶貓手感類似,舒服。
揉完,傅雲深才意識到不對。
雙腿被纏的很緊,她整個人像樹袋熊一樣綁在了身上,更糟糕的是,傅雲深感覺自己並沒有穿衣服。
臉上漲紅,直接把時暮踹了下去。刷的起身,身上未著寸縷,後腦勺很疼,環視一圈,這裡時暮臥室,他正在她的床上。
那一腳徹底踹醒了時暮,時暮吧咂兩下嘴,把貼在臉上的碎發撥弄在腦後,她揉揉眼看向傅雲深,抬起手迷迷糊糊打著招呼:「早啊,你睡醒啦。」
傅雲深把被子往過拉了拉,一臉警惕的看著她。
時暮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你昨天折騰我夠嗆,累死了……」
折騰夠嗆,累死了。
這兩個字很是惹人想入非非。
傅雲深不知不覺摸了下自己屁股,不疼,他鬆了口氣。
「我衣服呢。」
時暮從床上爬起來:「你衣服髒了,我洗了掛在外面了,你內褲應該……」
……內褲。
大條的時暮這才意識到傅雲深根本沒穿衣服,他裸露著胸膛,胸口和鎖骨上有兩道牙齒印,她睡覺不老實,那很可能是自己睡著時,不注意咬的……
時暮眼神亂竄:「你等著,我出去給你拿衣服。」
說著,赤腳下了床。
只是有些奇怪,假雞兒的位置好像有些歪了,像是被什麼人動過,她皺眉,把手伸進去調整了兩下。
這個動作過於猥瑣,傅雲深抿唇,眉眼不善:「你在做什麼呢。」
時暮如實道:「jj歪了,調一下。」
操。
傅雲深心裡爆了粗。
「大清早不要噁心人,你去給我拿衣服。」
這話就讓時暮不開心了。
褲子提好,她居高臨下看著傅雲深:「你雞兒就沒有歪的時候?你就沒有被卡主襠的時候?這怎麼能是噁心呢,這是每一個男孩子都會遇到的問題,我勇於直視,希望你這個青少年也能直視。」
「……」傅雲深被懟的無話可說,因為……他好像還真有過這種……
不,問題不是這個。
傅雲深腦袋疼的更厲害了,他摸了下後腦勺,一個腫包,心裡有些納悶:「有人打我?」
作為大侄子的好兄弟,她自然不會直接賣,於是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著慌:「你昨天非要上樹學猴子偷桃,我們攔不住,然後掉下來摔了腦袋,你要是覺得不舒服,我們一會兒就要去醫院看看了,可別傷了神經。」
傅雲深捂著胸口搖搖頭:「我沒事,麻煩你幫我拿一下衣服。」
「哦。」
時暮出了門。
周植還在沙發上大睡,四仰八叉呼嚕連天,睡相難看的和時暮有的一拼。嫌棄看他一眼後,時暮出去拿回了傅雲深晾乾的衣服,接著來到浴室拿內褲。
然而……
小公主並沒有洗。
那條黑色內褲被她像垃圾一樣丟到了水盆里,時暮翻了個白眼,這內褲泡一晚上保不准都臭掉了,她放下衣褲,重新換了盆水,就著洗衣液搓揉起來。
此時,等不到時暮的傅雲深裹著浴袍從裡面走了出來。
「你在幹嘛呢?」
等他一進門,看到的卻是時暮為他清洗內褲的畫面。
只沉默一瞬間後,羞惱爬上心頭,傅雲深整張臉漲紅成魚乾色,進門一把奪過衣服,惱羞成怒的沖時暮低吼:「你在做什麼呢?變態啊你。」
時暮被吼的懵了下,有些委屈:「你昨天喝醉沒有洗,都泡一晚上了,你是放著準備生蟲子嗎?」
少年陰沉著臉:「不用你管,你出去。」
她咬唇,心裡氣悶,胡亂甩干手上的水珠後,冷哼聲出了浴室,可心裡還是氣不過,想了想,時暮轉身回手一掏,用力在他挺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時暮——!」
少年怒髮衝冠,得逞後的時暮飛一樣的跑回到臥室里。
他捂著屁股,咬牙切齒:「你給我等著!」
一早上兩人吵鬧不斷,就算是頭豬也該被吵醒了。
周植渾渾噩噩從沙發上爬起來,看向傅雲深:「深哥你正常了不?」
對於昨晚的事兒,傅雲深一概不知,但從以往情況來看,估計沒做什麼好事,他低頭搓著內褲,沒好氣道:「我一直很正常。」
一直很不正常才對吧。
周植努努嘴,不敢當面兒把這話說出來。
內褲洗了乾淨,可他心裡怎麼琢磨怎麼不對味起來,誰家正常男人會穿室友給洗過的內褲。
傅雲深糾結兩秒,最終還是把那條底褲丟在了垃圾袋裡。
他站在門口望著周植:「你現在有空嗎?」
周植:「我現在想去拉屎。」
傅雲深:「憋著,出去幫我買條內褲。」
周植:?
周植:「大哥你沒病吧,我去幫你買內褲?」
傅雲深冷著張臉:「不然我沒得穿。」
他瞪大眼,好半天才緩過勁:「不是,那你的內褲呢?」
沉默半晌,傅雲深不情不願說:「沒了。」
「那你現在是光著嗎,快給我看看是不是光著。」周植越過沙發,眼神里寫滿了激動。眼看那雙罪惡的手要接近傅雲深身上浴袍時,被他冷冷的視線制止。
周植嘿嘿一笑:「開玩笑的,我對男人的果體又沒啥興趣,只是這大清早上的,我去哪給你買內褲,你去找暮哥借一條得了。」
沒等傅雲深說話,周植便沖入時暮臥室:「暮哥,給深哥找條褲衩子!他光腚了!」
時暮:「……」
傅雲深:「……」
時暮昨天是買了兩套換洗內衣,穿了一套後,還剩下一條嶄新未拆封的內褲,白底帶斑點,非常騷包,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傅雲深身。
時暮一邊翻找著內褲,一邊看著自己的兄弟值,昨天同眠一晚只漲了500兄弟值,系統給出的備註是[和女裝大佬睡覺不屬於任務內],那個女裝大佬明顯指的是芸芸小公主,也就是說,她當牛做馬一整天,就撞了區區五百塊!!!
噁心心!!
[系統我問你,給大佬穿我的內褲加兄弟值嗎?]
系統:[要是他穿你穿過的肯定加,要是新的肯定不加。]
時暮看了眼手上內褲,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很快,這個想法就被扼殺在搖籃。若傅雲深知道他穿了自己碰過的內褲,估計真的會宰人。
「給他。」時暮把內褲連同包裝袋一道砸在了周植臉上。
周植接過,笑嘻嘻跑入到浴室里。就算傅雲深不情願,這個時候也沒的選擇,今天要去學校,總不能光著腚去吧。
看著那條黑白斑點的四角包臀內褲,傅雲深一臉複雜的換上。
有些小,繃的很緊,非常不舒服,由此可以得出結論,小基佬最多10厘米,不能再多了。
今天是返校日,可書包還在傅雲深家裡,沒辦法,一行人吃過早餐又坐車去花都小區拿書包。現在青天白日,時暮生怕碰到時家人,就叼了根冰棍獨自在小區外等著。
周植也懶得進去,隨時暮一起壓著馬路。
像這樣的高檔小區很少有人通入,進出的都是各種豪車,太陽有些大,周植眯著眼四處打量著。
突然,他像是看到新大陸一樣拉了下時暮,「美女哎。」
時暮順著視線看去。
陽光下,扎著丸子頭的少女一身昂貴衣裙,五官明麗,氣質張揚。
時暮嗤笑聲,「我要是穿女裝,可比她好看。」
周植有些驚悚的看向了她,「暮哥,可以,但沒必要。」
像是聽到了討論,前面等人的時蓉回過了頭,時暮匆匆轉過身,留給她一個側影。
看到是吊兒郎當的周植,時蓉臉色立馬耷拉下去:「看什麼看!」
周植挑眉,痞笑兩聲:「哥哥看你屁股大啊,一會兒要不要出去玩兒。」
被調戲的時蓉臉蛋漲紅,又不敢上來招惹,憤憤跺了兩下腳後,和他們拉開了距離。見此,周植笑的更大聲了。
傅雲深已經拿好了他和周植的書包,還有一些零碎的物件,大包小包掛滿了身,微有些沉。
他換了內衣,耽擱了些時間,看著升高的日頭,傅雲深不覺加快腳步。
正在此時,身後傳來一道舒朗清冷的聲音。
「你東西掉了。」
他回頭。
少年手骨蒼白且細膩,手上拿著的正是他的一串鑰匙,估計是沒注意,不小心從口袋掉出去了。
「謝了。」傅雲深伸手一勾,鑰匙扣掛在了指尖。
隨意抬頭,就是這一眼,讓他定了神。
陽光下的少年有著極其柔順烏黑的髮絲,一雙眉眼精緻到極致,只是氣質過於冷清,皮膚白又細膩,讓他輕易和記憶中熟知的人聯想到了一起。
時暮?
傅雲深恍了神。
把東西交到他手上後,時黎便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傅雲深掩去眼底探究,不動神色跟上。
出了小區,眼角餘光瞥到蹲在角落的時暮和周植,視線一轉,見先前那少年和一位年輕女孩朝相反的相反離開。
傅雲深皺眉,又看向了時暮。
她靠著牆,嘴裡含著根冰棍的簽,臉蛋和脖子曬得通紅,氣質懶散,哪裡有一點華貴在裡面,和對方簡直就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傅雲深,你是擼去了嗎?走這麼長時間,老子快熱死了。」
嗯,**絲一個。